“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在医院了?”阿渡单手把控着方向盘,将信将疑地总结了小枫前面的一番阐述。
小枫点了点头,揉了揉脖子,有点酸酸的,医生说是她落水的时候头朝下扭到的缘故,贴几幅膏药不会有什么大碍。
“不过,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小枫想起了机场里遇到的看起来脸很臭很拽的男人,问道。
阿渡撞了鬼似的表情,开口:“不是吧?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喊你姐姐,你别跟我开玩笑。”
小枫在脑中仔细回顾了自己的过去二十余年生涯,由里及外由远及近地思索了一番,记忆里的确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就算是一个角落的位置,也是没有的。
“无语,这叫什么事。”阿渡摇头。
小枫撇撇嘴,不认得就不认得呗,那人脸那么臭,认识也不一定是好事,下一秒却被阿渡的话钉在了座椅上。
“虽然我也觉得很迷惑,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一个星期前和他手牵手欢天喜地地去领了结婚证。”
小枫轻蔑嗤笑一声:“唬谁呢?真当我是傻子啊?”
“我可没开玩笑。”阿渡的语调的确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闻言,小枫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发出声音:“我...他...你...你说清楚,我一妙龄少女怎么就突然变成已婚妇女了?还是跟一个陌生人。”
“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去旅游?”
“......不知道。”
“你为什么搬家了记得吗?”
“......不记得。”
“那你怎么被聘为法务,在哪里工作还记得吗?”
“......不知道......诶?我当上法务了啊?”
“......”
黑色的车辆缓缓驶进林荫深处,不远处熠熠地折射着光线,阳光浅跳在屋脊上的建筑,道路两侧井然的大理石雕塑与喷泉,修剪得极具美学色彩的灌木丛与藤蔓无一不彰显着房屋与屋主不菲的身价。
“问清楚了?”后座的男人问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史恩偷偷看了眼后视镜里男人的脸,同时答道:“联系到您的主治医生,说您头部并没有受伤,出现这种症状的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没有回音,史恩擦了一把汗,掂量着开口道:“总裁,您不用担心,既然医生说您没事,应该过一阵子就会恢复的。”
李承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曲小枫......你认识?”
“那必须的,曲律师,哦不,现在应该是总裁夫人了,不说您对她的呵护备至已经是人人皆知广为流传,就是业务上的接触,我和夫人也很熟悉了......”
李承鄞不语,史恩的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往外倒着豆子,刚才突然接到总裁的电话让他去机场接机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分明铁小姐已经揽下了这份活,怎么又让他再跑一趟?来了才知道,狗血事件发生,新婚小两口双双失忆不认识对方了,电视剧情节现实再现了。
这不,两人前脚刚踏上飞往大沙漠的飞机,后脚李父便当机立断买下这栋隐于闹市中的别墅作为婚房,将小两口的物件也一股脑地搬了进来。史恩如实阐述了这一事实,李承鄞权衡利弊后因为懒得搬家直接吩咐将车开到了这里来。
言语间,青灰石纹的砖瓦已在眼前,史恩忙不迭地下车开了后排的门,将行李箱搬上台阶:“总裁,密码是201220。”
李承鄞微低头,指腹轻触显示屏输入了密码。打开门正准备进去,又回头望向史恩:“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史恩收回往屋里探寻的目光,边转身边道:“那,总裁我先走了,有事您再打电话。”
李承鄞走了进来正准备关上门,史恩又折返到眼前:“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李老夫人说您虽然不喜欢雇佣人,但是这房子太大,自己打扫不现实,就请了个煮饭打扫的阿姨,不过夜的那种,不会有什么打扰的......”
遣走了道个没完的史恩,李承鄞关上了别墅的大门,精密的设计让整个空间顿时失去了亮光,厚重的窗帘严丝密缝地阻隔了外界的一切。没了阳光的叨扰,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分沉寂。
“啪—”李承鄞按亮了客厅的吊灯,目之所及这才一览无余。
果然,是他父亲的风格:往奢华的整就准没错。乍一看以为来了大英博物馆,浮夸程度堪比米开朗基罗笔下的《最后的审判》。
无视掉周遭的金光闪闪,李承鄞拉着行李箱走到沙发旁坐下打开。落水住院后,分公司的员工将他的东西收拾好送到了医院,他还没有自己打开检查。
刚打开箱子,李承鄞的头顶就划过一道黑线,里头大剌剌地躺着两盒避孕套,其中一盒已经拆开用掉了几个。
不假思索,李承鄞拿起来干脆地丢进垃圾桶。
其他无非是些衣服日常用品,只是翻到最底下,红晃晃的颜色跃入眼帘。
李承鄞将那本结婚证拿在手里,迟疑了数秒,最后还是没有翻开,又扔了回去。旁边还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随手打开一看,是一枚简单的戒指,没有过多的赘余旁饰,素雅的戒托上镶嵌着完美切割的钻石。
李承鄞不自觉地摸了摸光滑的圆环,看来这是一份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
可是,现在跟他又什么关系呢?”
扔到了结婚证的上面,盖住醒目的字眼,李承鄞如释重负般地站起身来,径直上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