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姐姐,你会梳头吗?”我殷切地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提起药箱。
“诶诶诶!温情姐姐,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说吧。”
“魏公子怎么样了?”我问。
“他只受了七下戒鞭,倒是你,挨了十三下戒鞭,我听他说了,我本想替他疗伤,可他说自己并无大碍,托我来为你疗伤。”
果然还是那副总爱逞强的性子,看来我还真是挨了十三下,可我怎么不记得了?
“温情姐姐,我知道,即便你是岐山温氏的人,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温宁,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从不与温旭温晁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我想请你,帮羡哥哥疗伤,我了解他,他对别人说自己无碍,其实就是有大碍,这戒鞭一鞭子抽下去,都差点要人命,更何况是七下戒鞭。”
“放心吧,我会去的,那我就先走了。”
“温情姐姐,谢谢你。”
我说罢,她便提着药箱出去了。
然而当下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问题是,这头发到底该怎么办呢?
原先这长发是扎得很简易的,就仅是左右两缕头发,用一根银制的簪子固定在后边,束着披在背后的厚长的头发。
但泡在水里那么久,这束着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要是等干了,那披头散发的样子,简直像翻版温宁。
当然,咱没有人那白成碳酸钙,且还防紫外线的皮肤。
“这古代人拿什么扎头发呢?簪子?刚刚掉水里了,完了完了,要是不把这头发弄好,又要被那个灭绝师太罚死了!”
“蓝姑娘。”
“谁!”我猛然转过身去。
“啊?泽芜君?有事吗?”
“泽芜君?”他笑道“蓝姑娘,几时想起要称我为泽芜君了?”
“先前,是蓝笙不识礼数,还请泽芜君莫要见怪。”
“无妨,蓝笙,今日,你一共受了多少下戒鞭?”
“十三下,曦臣哥哥,我…”
完了完了,不会又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吧?
“伤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
“方才听你说…”
我天,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哦,那个,我是说方才在水中,我的簪子掉了,没有了簪子,披头散发的,一定会被先生训斥的。”我慌忙解释道。
他撇嘴一笑,从左边的衣袖里拿出一支纯白的玉簪子道:“其实在兰室中时,我就注意到了,所以,特意带了支簪子给你。”
我接过簪子“多谢曦臣哥哥,不,是泽芜君。”
“这几日,无需听学,你便好生修养罢。”
“是。”
泽芜君离开了,我看着这玉簪,说蓝忘机是个家里有矿的世家公子,果真是不错,连一个簪子,都是白玉制的。
若要描绘这簪子的样子。很简易,约莫有十厘米的样子,左端是尖细的,右端末是两片雕工精美的镂空树叶。
还好我曾经也学过簪子的簪法,只不过因为头发不够长,不能真正地实践一回。
想想在那个时代,齐肩的短发迎风飘扬,夏天一根小皮筋就能搞定的事,现在在这里,还要那么麻烦。
“我再也不要长发及腰了。”
谁给我把剪子,一把就行,让我剪了这破头发!
不行了,不行了。
再折腾下去,我怕是今天就要英年早逝了。
想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竟然被这一个簪子搞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啊?
我是木鱼脑袋吗?竟然连怎么簪簪子都忘了。
头发都干了,外面天也快黑了,可能我簪簪子的技术还不够成熟,或者,我的技术只能在别人身上施展。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
“蓝笙!是我!”
我拉开门,是羡哥哥。
“羡哥哥,你,有事吗?”
我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布制的像塑料袋一样的东西。
“蓝笙,我们去放灯吧,蓝湛他们都去了,就差你了。”
“放灯?”
“诶?蓝笙,你的头发?”
很奇怪吗?没见过披头散发的女子吗?
好像,是挺奇怪的啊。怎么办,如果向羡哥哥承认我不会簪簪子,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算了,只能这样了。
“哎呀!羡哥哥!你可来了!”我一把将羡哥哥拉进屋子,关上了门。
“蓝笙,你这是…”羡哥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不关羡羡的事啊。
“羡哥哥,我其实,我的头发这样,是因为我忘了怎么簪簪子了,我要是一直这么披头散发的,让那蓝老头看见了,又要被罚了,羡哥哥,你会簪簪子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尴尬,只是我也没办法呀,我也很向往不扎头发做个风一样的女子的感觉,如果没有那个灭绝师太的话。
“啊?簪簪子啊?”
“羡哥哥,你不会也不会簪簪子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会簪簪子嘛,簪子呢?”
我从桌上拿起那把玉簪,交到羡哥哥手中。
“哇!这蓝老先生可真是大方,玉簪子啊。”
“他?大方?这是泽芜君给我的,羡哥哥,快点啊,簪好了就可以去放灯了!”
“知道啦!”羡哥哥撩起我耳边的两缕长发,就是一阵捯饬 。
“好了!”
“这就好啦?”
我抬起手去摸了摸后边的头发,盘起来的,插着一根簪子,更重要的是,还一点都不乱。
“蓝笙,我们去放灯吧。”
“好好好!”
我们一路走到后山,后山上有很多人,大都是姑苏蓝氏的弟子,还有各大世家的继承人,都还在扎灯。
“蓝笙,你会扎灯吗?”羡哥哥伏在我耳边问。
“会啊,我当然会啦。”
“那你先做着,我去看看蓝湛那边。”
“诶诶诶!羡哥哥,我陪你一起。”
我放下手中的竹枝,跟在羡哥哥身后跑着,也不知道,蓝二哥哥的伤怎么样了,如今竟还若无其事地在这里扎孔明灯。
不过,那蓝老头就算再狠,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子不闻不问罢,况且还有曦臣哥哥。
我看蓝二哥哥的衣服已经换掉了,已经不是那件带着大片血渍的衣服了。
“忘机兄,我陪你吧。”羡哥哥殷勤地蹲下身。
“不用。”蓝二哥哥道。
“那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我独自惯了。”
“习惯嘛,是可以改的,况且我这个灯,是特意为你蓝二公子,还有蓝笙做的啊。”
蓝二哥哥终于转过头去,看了羡哥哥手中的灯。那灯上画的是一只白色的兔子,蹲在草丛里,活灵活现的样子。
蓝二哥哥微微勾起嘴角。
羡哥哥笑道:“蓝湛你笑了。”
蓝二哥哥秒变了脸色,拿起避尘,拔出了半截 。
“诶诶诶!”羡哥哥秒怂,向后退了几步。
“小心!”我叫道。
我拉了羡哥哥一把,总算没有碰到怀桑哥哥的灯。
“怀桑哥哥!”
“蓝笙?”
干嘛,用扇子把脸遮住,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怀桑哥哥,你也来放灯了啊。”
“蓝笙。”
“哦,你是想说今天在戒律阁前的事吗?没事,我压根儿就不是个记仇的人,怀桑哥哥!看身后!那个灯!好漂亮!”我指着那灯的方向。
此时夜幕已近,那边已有几个孔明灯升起,在夜幕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我起身闭上眼睛,默念道:“愿我蓝笙,此生所做之事无悔,愿我可以改变羡哥哥的命运,哪怕,受他该受的伤,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