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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联邦快递行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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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分钟后,离巴统海岸线以西大约30海里处。

“呼——呼——呼——”

两架隶属于第160特种作战航空团第3营F中队的MH-60L‘黑鹰’直升机,呼啸着以雷达探测不到的高度,做超低空掠海飞行。

其中一架呼叫代号为‘斯巴达1-17’的‘黑鹰’直升机上搭载着一支技术精湛的医疗小组,为他们提供护航的则是三架海军陆战队第五团的AH-1W超级眼镜蛇攻击直升机。

稍早的时候,机队从游弋在黑海上的两栖攻击舰‘好人查理’号上起飞,为的是为了营救在战斗中陷入困境的1st SFOD-D(美国陆军第一特种部队D作战分遣队)。

远处的地平线上,爆炸和密集的高射炮火掩盖了城市的灯火,巴统已然成为一座现实中的人间地狱。

“好了,先生们。”处在领航位置上的斯巴达1-04飞行员--凯勒·派克中尉戴上夜视镜,通过无线电说道:“我们正在进入交战区,有情报指出,阿扎尔叛军在港口设有防空导弹,所有人关闭导航灯,开始隐秘飞行。”

“收到,斯巴达1-04,战锤44将在你左翼护航。”护航机队的指挥官回复道,驾驶超级眼镜蛇飞到黑鹰直升机的左侧,另两架超级眼镜蛇则继续保持在右侧和机队的后方。

斯巴达1-17的机舱内,两名机枪手同样戴上了夜视镜,他们负责操作舷窗两边的M134加特林机枪,这是机上唯一的自卫武器。

机上除去五名机组人员外,还有三名平民外科医生和护士,这些人都属于无国界医生组织。

今年28岁的泰莉莎·朱诺就是其中一名医生,她毕业于斯坦福医学院,之前在纽约曼哈顿医院急诊室工作。两年前,她受自己在医学院的导师--迈克尔·克莱顿博士的邀请,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并和另一位来自意大利的护士组成了现在的‘希望之手人道救护’三人组。

反正,哪里有战争,他们就会出现在那里。

随着战争态势升级,一个星期前,政府军空军开始对巴统市区进行轰炸。

为了保证医护人员的安全,所有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疗人员都被强制疏散。三天前,由于美国公民的身份,泰莉莎和她的小组成员跟其他拥有美国国籍的医生和护士一并被转移到了‘好人查理’号。

可是现在,她身为平民却身处在一架军方直升机上,并且还飞向战火激烈的战场。

注意到泰莉莎神色紧张后,克莱顿博士握住她的手,给予一点安慰。

泰莉莎勉强回应了一个微笑,克莱顿博士转过身,朝着驾驶舱内的飞行员喊叫。

“中尉,嘿!中尉。”

黑鹰直升机的引擎声和空中的风声吞没了他的声音,站在舱门口的机械师一见,用手势指示他使用戴在头上的头盔对讲机。

按下送话器按钮后,提示灯显示为绿色,克莱顿博士疑惑地问道:“中尉,我和我的小组属于无国界医生组织,你们无权让我们帮军方工作。”

“这些话你应该老早就对希克斯上校说出来。”戴着夜视镜正驾驶索尔·麦克斯中尉回过头,“要是现在想改变主意的话,你们大可以自己游回去。”

“可你们之前没说要返回巴统!”克莱顿博士冲着送话器咆哮道。

“冷静一点,博士。”无线电里传来一个优美的女声,凯勒·派克中尉在频道里解释道:“我们有人员受伤,现场作战人员无法替他止血。你和你的小组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只有你们能救他。”

听到这里,克莱顿博士就展现出他的职业道德来,继续问道:“跟我再说说情况。”

“最新的情报显示,VIP腿部有枪伤。现已休克昏迷,怀疑是病毒性败血症,血压65,还在下降。1st SFOD-D也有两名伤者,一名Alpha,一名Charlie,其中Charlie伤势严重,我们只知道这么多。”

“嘀嘀嘀————”

没等克莱顿博士说话,驾驶舱内的警告灯突然闪耀起红色,并伴随着刺耳的报警声。

“Shit!我被锁定了。”

索尔·麦克斯中尉迅速抬起高度,向上脱离编队,一枚毒刺飞弹拖着桔红色的火焰尾随而至。

“保罗,诱饵弹。”

副驾驶释放出一连串耀眼的诱饵弹,飞弹击中诱饵弹后发生爆炸,火光照亮了整个港口。

凯勒推起盔架上的夜视镜,望向斯巴达1-17机头抬起的方向,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急忙提醒道:“斯巴达1-17,注意起重机,注意!”

麦克斯中尉反应神速,一压操纵杆,黑鹰直升机立刻做出反应,堪堪避过了起重机的吊架。

“斯巴达1-17,斯巴达1-17,你们没事吧?”凯勒在无线电里关心的问道。

“我们没事,斯巴达1-04。”麦克斯中尉长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机舱,克莱顿博士和他的医疗小组一个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吹了个口哨,“可我们的贵宾们可算是吓坏了。”

“注意四周,我们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跟着我飞往汇合点。”

“斯巴达1-17明白,就在你的身后。”

由于酒店停机坪空间有限,两架黑鹰直升机中斯巴达1-17首先降落,斯巴达1-04则在不远处机动盘旋。

当舱门打开的瞬间,首先跳进来的是一头黑色的德国牧羊犬,天生怕狗的泰莉莎顿时间就被吓得缩在机舱角落不敢动弹。

不过在主人的口令下,这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又跳下了机舱,乖乖地坐在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身旁。

“很抱歉,直升机的声音让她紧张。”艾萨克抚着爱犬柔顺的皮毛,用迷人的微笑安抚泰莉莎紧张的情绪,“只要你身上没有违禁品或者爆炸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位很有礼貌的淑女。”

艾萨克的关怀得到了泰莉莎的好感,也借着气氛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告诉你,小姐。”

“为什么?”

“因为是军事机密。”艾萨克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就必须杀了你。”

显然这并不是泰莉莎所想要的答案,也或者,之前的好感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拿上急救包,跟着克莱顿博士下了直升机。

走下停机坪的台阶后,就看到了躺在简易担架上的两名伤者,克莱顿博士和泰莉莎分别替他们检查伤势。

“是病毒性败血症。”简单的诊断后,经验丰富的克莱顿博士就做出了结论,对着达尔文上尉说道:“上尉,我需要尽快给他做手术。”

“那么先让他上飞机。”

达尔文上尉说完,指示两名队员把巴塔米·卡帕纳泽抬上直升机,然后看向正在查看布朗贝斯的泰莉莎,问道:“医生,我的队员伤势如何?”

“我要帮他缝合伤口,不然他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里吗?”

“是的。”

尽管有点匪夷所思,但达尔文上尉相信这些在战火中拯救生命的医生。

“我要跟着卡帕纳泽一起走,上尉。”艾瑞克带着卡帕纳泽的妻女,说道:“还有他的家人,我答应过他的。另外,帮我照顾好特蕾西的遗体。”

“我会的,艾萨克也会跟你们一起。J.T,你也上去。”

“是,长官。”

当一行人登上直升机后,一个小男孩突然追了出来,用并不流利的英语喊道:“瑞克,瑞克。”

艾瑞克一见,赶紧阻止抬起步枪的三角洲士兵。

“别开枪,别开枪,他是我的线人。”

“什么?!”艾萨克的道德底线再一次被弟弟的言行刷新,指着小男孩说道:“他是你的线人,他看起来只有10岁。”

“实际上是12岁。”艾瑞克纠正完,就朝着小男孩招手,“恩杜卡,跟我走。”

恩杜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爬进了机舱。

斯巴达1-17起飞没多久,处在昏迷中的巴塔米·卡帕纳泽就醒了过来,四下寻找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嘿,嘿,嘿,你的妻女很安全,她们就直升机上。”

卡帕纳泽循着艾瑞克的视线,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柔情。

“听着,卡帕纳泽。我信守了我的承诺,把你的家人带回来了。现在你也要信守你对我的承诺,告诉我图瓦列·波罗博诺夫在哪儿?”

“图瓦列是个疯子,他不再是我熟知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图瓦列·波罗博诺夫?”

“我不但知道怎么找到那个混蛋,我还知道他正在筹划的阴谋,以及整个组织主要成员的位置。这些,我都会告诉你,只有一个人,就如我向你保证的那样。”卡帕纳泽拉住艾瑞克的衣领,让他俯下身来,然后贴在他耳边说道:“你们这么多年一直抓不到他,是因为CIA里面有图瓦列的眼线···”

“小心!”

伴随引擎和螺旋桨发出的噪音下,没等艾瑞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机舱里传来兄弟紧张的高喊。在转头一瞬间,余光捕捉到了一幕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

“轰!!!”

突然,斯巴达1-17的机舱被一团爆炸笼罩,顿时火光四溅,弹片横飞。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正在起飞的凯勒·派克中尉感觉到心脏有种被撕裂的感觉,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情况,但每一次都是那样的撕心肺裂。紧接着,她就从无线电里听到挚友那绝望的呼救声。

“Mayday!Mayday!Mayday!斯巴达1-17被击中,我们要坠毁了。重复一遍,我们要坠毁了。”

尽管两名飞行员都在极力控制飞机,但冒着黑烟的黑鹰直升机完全失去控制,逐渐失去高度。在撞上建筑物上的广告牌后,机尾彻底断裂,然后一个倒栽葱,旋转着坠向地面。

两栖攻击舰‘好人查理’号,一个小时后。

“哇啦啦。”

身受重伤的艾瑞克被担架抬下救援直升机,然后被安置在推车上,随着推车前进,其中一个破损的车轮发出不安分的声响。

舰内通道天花板上的灯光一盏一盏地晃过,不过艾瑞克就快要看不到了。

视线越来越黑,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有人在喊叫,但是喊的是什么,他也已经分辨不清了。

涌出的血液从艾瑞克的身上流下,沿着烧伤的皮肤从推车移动的轨迹滴落到地上,血迹被其中一名推车人的鞋子踩上,一路留下一串血脚印。

“咣当。”

两栖舰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护士看到有两辆推车一前一后的进来。她看观察了一下第一辆推车上的艾瑞克,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大声喊了声“莱克医生”后,移动向第二辆推车。

一名军医快速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对着其中一名医护兵问道:“什么情况?!”

“坠机事故!只有这两名幸存者。”医护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可仍然平复情绪冷静地说道:“男性伤者,大约30岁,身体多处骨折,背部和手臂三度烧伤。来时我已经帮他止血,可生命体征微弱。!”

莱克医生望着血肉模糊的艾瑞克,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最近的手术台,“快把他抬上去。”

“来,小心。1,2,3!”

艾瑞克感觉自己被人轻轻地抬了起来,接着又轻轻地放下。

手术台冰凉的触感从灼热的背部渗人,扩散到全身。失去控制能力的脑袋缓缓地转向右边,看到了同机受伤的J.T艰难地直起身,满脸是血的低吼着。

“God damn it!别死在我面前,艾萨克!”

“艾瑞克,我是艾瑞克。”

艾瑞克想要回应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内心也担忧着一同坠机的兄弟。

手术台上的灯光非常刺眼,但是那道光却在眼前渐渐消失,连同其他的东西一起,渐渐消失。

艾瑞克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模糊的视觉已经红成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连同痛觉也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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