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黎妩“骨姐姐，手上沾满血腥的滋味可记起来，记清楚了？”

暮色投进厢房内，留下几道斑驳的光影，正值交替轮更看守弟子的时刻，房中除了骨精灵并无他人，黎妩显了身形，凑到骨精灵耳边低语到。

闻声，骨精灵缓缓睁开仍旧殷红的双眸，斜睨了黎妩一眼，眼底却平静无波，自是神识已然清醒。

黎妩并不为骨精灵的冷眼相对表现出嗔怪，只掩唇轻笑一声。

黎妩“看清你如今这处境了吗？你以为花了心血便能融入他们，与他们和谐相处生活，可是你看，一旦发生变故，他们对你表现出来的却不是信任与照顾，而是控制看管，想想你当初费心为了替他们祛除病痛开得每一帖方，施下得每一跟针，我都替你憋屈呢，你却还要执迷不悟，与他们厮混在一处吗？”

骨精灵“你少颠倒黑白。”

骨精灵清楚地记得她多年与这群人相处中获得的敬重与爱护，她之所以有此境遇不过是触及了大唐官府所有弟子的底线，伤害到了程师父，加之大唐官府众人对她身份存疑罢了。

黎妩“骨姐姐可真是冥顽不灵啊，那骨姐姐猜猜，剑侠客醒来后得知程咬金那老匹夫被你打伤后又会如何看待向他隐瞒身份隐瞒了十多年的你呢？”

看着骨精灵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起伏，黎妩这才满意地边笑边隐去了身形。

骨精灵哪里敢去想？她可以接受大唐官府上下所有人的误解，却无法面对他一个质疑的眼神。

程咬金在剑侠客心中的地位她是清楚的，她虽有幸能与他三世结缘，相遇相知，可是程咬金又何尝不是他敬重了三世，养育教导了他三世的如父如师之人呢？

……

昏睡了一整天的小剑终于在突然地一阵扑腾后从床板上挣扎着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想起自己腹部还有伤的小剑口中已先轻轻嘶了一声。

郭子义“你醒了，要喝水吗？”

郭子义举起壶子对上小剑投来的目光。

小剑摇摇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郭子义不由分说地递过来的一杯水堵上了嘴。

郭子义“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骨姑娘现歇在后院厢房，眼下时间还早你不便去打扰她，喝完水就歇下继续将养着吧。”

小剑（少年时期）“别拿我当孩子来哄，我在昏迷时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师父也出事了是吗？”

小剑推开了郭子义持杯的手，站起身。

郭子义“那你也知道这事和她……”

小剑（少年时期）“知道。”

郭子义“眼下众弟子为此正心浮气躁愤愤难平，你……又一向与她关系好，未免你也牵涉其中这时该避嫌才是。”

小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小剑（少年时期）“我还是想去看看骨，不，去看看师父……”

他绝不相信骨精灵会有意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眼下他只有先为自己撇清关系才好再帮骨精灵证得清白，何况他的确担心师父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