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举行了两天,今天是邵业峰启程去样极乐世界的日子,临近结束,祈白惶恐不安地送别邵业峰上路。
此时她的刘阿姨面色却极为平静,有些太不寻常,祈白的心中隐约察觉到不大对头,从她过来邵业峰家,刘阿姨一点迁怒于她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对她彬彬有礼,处处照顾周到。
若是寻常人家,多多少少都是会对祈白有所怨恨的。
葬礼结束,宾客散去,祈白也预备打车回家了,这时,刘阿姨匆匆赶了过来,面目慈善地说:“再陪陪阿姨吧,吃了午饭再回去也不迟啊。”
“我儿子走了,阿姨像丢了大半条命一样难受。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好不好?”
本来不打算停留的祈白,见着一个如此孤独的母亲,不由得心生怜悯,被刘阿姨带到了邵业峰生前的房间。
一进房间,她便闻到了一股清冷异常的香味,没过几分钟,她的脑袋就不听指挥了,人往下一撇就再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香味有问题!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的身体没有力气,意识还有些许尚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捆粗粗的绳子绑了起来。
此时在祈白面前的刘阿姨让她颤栗,妇人用力地掐住她的喉咙,说话的语气却平静得像一碗水:“我的儿子他才22岁,还这样年轻,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想不开!他给你发的信息你一条也不回,连最后求你见他最后一面你都不肯,你好狠的心呐!”
祈白悔不当初,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的母子感到愧疚,为什么要对他们心生怜悯,真是蠢得可悲,落得这样的对待!
她现在恢复了一点力气,不耐的道:“不喜欢一个人还要给他回应吗?他想不开关我什么事?我能来看他已经是给足了情面了。”
妇人听了这话,顿时怒火攻心,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祈白的脸上,白嫩的皮肤马上显现出几根指痕印,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长这么大,我爸都没动过我的脸,你凭什么打我?!”祈白气得牙痒痒,一口唾沫吐在妇人身上。
这下更是惹毛了妇人,可妇人并没有再伤害她,转头叫了自己的老公进门来。
祈白不明白妇人这是唱的哪出,直到邵父进来后,她心中猛然一震。
“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走开!”她声音嘶哑得乱喊乱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万幸,事情没有到祈白想的最坏的那一步,邵父抱着一件雪白的婚纱走向她,然后就转过身去了。
论祈白如何挣扎,她最终还是被妇人粗鲁地换了衣服,推到梳妆台面前,精心的替她画上喜庆的妆容,挽好头发披上头纱。
妇人几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状态,对着镜子中的祈白,露出慈祥又渗人的微笑,两瓣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真漂亮,我的儿媳妇。”
祈白耳朵里嗡嗡的响,什么?这是要让自己跟他儿子冥婚?
“想让我活活给邵业峰陪葬,你是不是疯了?”她惊恐万状,想跑,想拿自己的手机,妇人一把揪起她的包,扔进了后院的水塘。
“既然我的儿子喜欢你,我这个当妈的,自然要把你送到他的身边啊,这样你们才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不是吗?”
妇人已经癫狂疯魔,邵父不言不语的陪在自己老婆旁边,扛着药效还没过的祈白,将她丢进了装扮华丽的棺材,好与自己的儿子合葬。
妇人给她打了一针不明液体,祈白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最后看到的一片天空是灰色的,然后越来越小,越来越窄,直到棺木被钉子定死,她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听着钉子被锤进棺木里,她还剩一点点清醒。
这对夫妇疯了,他们的儿子也是疯子,他们家保留着传统,以棺入土。随之而来的是沙土的覆盖声,一锹一锹,活生生掩埋了一个人的生息。
馆里伸手不见五指,她被绳索绑得动弹不得,几番奋力还是没有气力伸手推一推棺盖。
氧气越来越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费力,终于,那一剂针的药发挥了药效。
她想,就算现在肖淳抛下工作赶了过来,也许站在自己上面的土地上,怎么也想不到脚下的土地深处埋着自己吧。
在这最后迷迷糊糊的时刻,她想起了初次跟肖淳见面的那一天,肖淳穿着干净的衣服对她露出明朗的笑,他问她饿不饿,问她吃什么,问她想去哪里……
她多想听到他,再问一遍这样示意着有后来的话啊。
……
肖淳四下联系不上祈白,怎么打都是不在服务区,联系了言悦,她说祈白并没有回老家。
她能去哪里呢?想着,肖淳灵光一闪,想必又是那家伙搞的鬼了。
肖淳守株待兔,逮到单墨迁独行,怒不可遏地揪住单墨迁的衣领,往墙壁上一怼,质问道:“又是你是不是?不服公司被我搞垮,有本事冲我来啊!”
莫名其妙被狠怼到墙上,脊梁骨差点没断掉两截,单墨迁甩开肖淳发白的手掌,“你小子,吃错药了?敢单枪匹马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肖淳紧随其后,把预备上电梯去的单墨迁一只手拽了下来,原本修理整齐的眉峰现在皱得厉害,语气冷冽:“少给我装蒜,把她还给我。”
单墨迁眼睛一横,见他紧张又气恼的神情不像是来玩笑的,马上嘴角拉了下来:“祈白出事了?”
相互说明后,两个不同立场的男人第一次因为祈白而站在了同一阵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