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念君如晤，展信舒颜

打开信笺，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煽情的开头语。

云墨染（前朝相女）念君如晤，展信舒颜。

顾安念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但还是把剩余的信纸抽了出来，一字一字地仔细看着，有些迟钝，有些心痛，有些不忍。

云墨染（前朝相女）顾安念，希望你能坚持着读完这封信，尽管你已经很没有耐心了。这封信，是我在你大婚前一个晚上的戌时开始写的，一直写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估计写完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吧。

云墨染（前朝相女）我几乎是抱着绝望的心情来给你写这封信的。但我认为你不值得让我哭一哭，连掉眼泪，对我来说，于你而言，都只是奢侈，你不配让我为你掉眼泪。

云墨染（前朝相女）我想着，咱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我信你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我倒是希望当初你没有随我一起死去，这样的话在这一世，你我也就不会产生太多的交集，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期待，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与绝望，我也不必再像前世那样，独守空房多日，只能等回来你娶别人为妻的消息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这些话我都斟酌了许久，但我始终认为，即便是斟酌了许久，也难以逃脱这件事最后的结果。顾安念，我发现我的结局，不是被你抛弃，就是被你唾弃。两世了，我的结局还是这样，悲惨到不能自理，不能自己。这是为什么呢？我想，极大的原因，就是我太相信感情这档事儿，太容易轻信他人，太容易把一份心毫无保留地交给别的人，而自己却忘了要对自己进行保护。

云墨染（前朝相女）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无可否认，也曾快乐过，潇洒过，爽快过，热血过。可是顾安念，在当事实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累了，我觉得我承受不住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我觉得我一定会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死去的，那会非常痛苦。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在当初汐汐和倾城劝我离开皇宫开始，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你所见，我已经考虑完了，答案就只剩下一个，我要离开皇宫，离开你。

云墨染（前朝相女）虽然和前世都是一样的结局，只是对象和你身边的那个人改变了一下而已，但我还是觉得这两个结局没有任何的不一致。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把上一世又重新过了一遍，只是把顾城御换成了你，只是把清衣换成了苏皖莹。但是我并不会选择与前世一样的结局，不会像前世那样，提着一把长剑来到你的面前，摘下面具，把剑横在脖子上，然后索性一抹而过。因为我已经重活一世了，这一世我除了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我的族人。而我的面具也早已不需要戴着了，我见你，早就已经是用着自己原来的面貌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只是顾安念，我对你是真的感到很失望。即便是前世，顾城御像你现在这样对我，我也没有这么失望过。你口口声声许诺给我的、承诺给我的，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她，但是现在我不想再想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

云墨染（前朝相女）顾安念，我承认我曾爱过你，但是很抱歉，从我提笔决意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这是一个过去式了，我不会再让这份感情回来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顾安念，我已经死心了，求你别再来找我，让我安安静静地度过下半辈子吧。我想着，若是什么时候死去了，也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不想再有像先前那样，听着婚礼锣鼓喧嚣的声音那般的热闹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十分抱歉，我不爱你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就此别过，勿念。

云墨染（前朝相女）空境云家，浮生月家，云墨染。

顾安念捏着那一封信，其实不长，只有一千余字。但一笔一划都显得决绝，就像是临死前的绝笔，像在说明着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顾安念自己也有些不安，但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至少现在暂时来说，云墨染离开了皇宫，暂且是一件好事，和他当初所想的情况是一样的，没有太大的出入。今天白天的时候，云墨染戴着面具和狐面、芷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云墨染会像前世那样，冷不丁地掏出一把剑，在他面前自刎。还好没有。要如果她又是选择了那样的话，他说不准会后悔死。

但现在还好，一切都能在自己掌控的范围里，暂时还是可控的。接下来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查当初空境云家灭门一事。毕竟自己娶苏皖莹也是为着这件事。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眉目至少是不能放松的。在给云墨染一个真实消息和说法之前，他必须稳住。至于这宫里仅剩的苏皖莹，利用她，能利用多少就利用多少。只要有利用价值，暂且就没有必要丢掉。

现在苏皖莹身处后宫不能逃离，他也就有了一件威胁苏太师的利器，好歹是有谈判的价值。接下来，就是搜证的时候了。

顾安念（二皇子）李德福。

大太监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顾安念（二皇子）挑几件罕见的宝贝，明儿送去皇后那里，当是替朕道歉了。

大太监皇上，您这是打算讨好皇后娘娘？那平日里您可不是这样的。

顾安念（二皇子）你这么聪明，跟着朕这么长时间了，不会不知道朕最近都在做什么。但此事好歹是扯到两朝事务，还牵涉进空境云家，朕倒是希望能够顺顺利利地进行。

大太监哟，聪明奴才可不敢当。但皇上这倒是提醒奴才了，今个儿奴才才去皇后娘娘宫里替您安抚了娘娘的情绪，这怕是明儿又要闹起来。皇上，您看这……如何是好啊？

顾安念（二皇子）让她闹去吧，反正如今染染已经不在宫里，她也伤不着谁。对了，今早让你做的事，做了吗？

大太监皇上放心，那人虽说没接受碎银，但好歹是不愿意再同咱们说了。说是贵妃娘娘反正已经离开您了，也没有必要再替贵妃娘娘打抱不平了……说是……接着该给贵妃娘娘祝福……

顾安念（二皇子）那人说的倒是没错。只是希望往后，染染若是回到了朕的身边，他也能照样像你方才说的那样，祝福朕和染染。

大太监皇上良苦用心，那人自然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