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中已经叹了一百零五声气,实在无事可做,今夏走到桌边研墨,铺纸。
陆绎,变态。
她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摇头叹出第一百零六声,把纸团成一团,随手一扔,又回床边坐下。
今夏被陆绎从六扇门带回陆府后,被关在房间里已经三日了。他不出现,也不许她出去。
小锁头对她来说倒是不在话下,银钩针轻轻一捅的事儿。
今夏生性活泼,从小就觉得,关禁闭比挨打挨骂可怕多了,只有她不愿学箜篌的那次,陆绎打了她的手,拘了她十五日,可每日还会来给她上药呢。
这次都不露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惹了他生气。
今夏捅开锁,正抬腿准备跨过门槛,只见岑福站在她门口,手里捏着的,是一条通体绿幽幽的竹叶青。
“大公子吩咐,你不能出去。”
“呵…呵呵,不出,我怎么会出去啊,哥哥你可把蛇收好啊,那个,我是不怕,你看你别把它捏坏了…”
气大发了,他自个儿不出现,竟然放蛇来看门!!
今夏又回想起被他逼着捕蛇那日的情形,觉得此刻浑身汗毛根根倒立,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踏出房门一步,陆绎一定会把她抓回来关进蛇笼里。
委屈啊,委屈。
“哎…”今夏叹过一百零七声:“他到底让小爷反省什么呢,小爷饿啊…”
“饿了?”陆绎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口大步进来。一身正红色的飞鱼服,看样子是刚从北镇抚司回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走的近了些,今夏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今夏低头揪着自己的手指头,“回大人的话,卑职不饿。”
“听他们说你不肯吃饭啊,怎么,等我回来喂你?”他把托盘放在她床头,撩了下衣摆,慢慢在床边坐下。
今夏往后退了些,“卑职怎敢劳烦大人,只是被关在这里,胃口不好吃不下罢了。”
说着她抬头看他,眼圈红了些,溜圆乌黑的眼仁蒙了层水汽,“不知卑职犯了什么错,大人要把卑职关起来?”
陆绎饶有兴趣的打量她这幅样子,几年不见,倒还学会了做戏。
他在北镇抚司什么样的把戏没见过,也有一些女犯自以为落几滴泪,撒撒娇,便可迷惑人心,使人心软。
可惜在锦衣卫的面前,那是使错了地方。
他不回答,反而问她:“回了家跟我大人卑职的,在外面说话倒是我啊我的,这是在六扇门学的规矩?”
今夏愣了下,眨眨眼看向他:“这里是陆府,是您的家,我虽在这里住过几年,但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啊。”
陆绎哼笑一声:“你倒分的清楚,那六扇门就是你家了?宁愿绝食也要回去?”
今夏十分不解:“我没说六扇门就是我的家啊,可我现在是六扇门的捕快,理应回去当值。而且师傅和大杨都对我很好,我……”
陆绎出声打断她:“对你很好?说说,都是怎么对你好的,你在杨捕头那不过学技三年,连他的儿子都勾搭上了?”
今夏懵懵懂懂的样子有些呆,“什么勾,勾搭?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绎戏谑地勾住唇角看她:“你还小,不懂便罢了。不过再有几个月该十五了吧,也不算很小了。”
她没来得及回味出他话里的意思,就看着他随意在屋里走了几步,捡起了那个纸团,摊开压平。
陆绎,变态。
!!!
今夏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不敢细看他的脸色,只能捂住自己的脸弱弱出声:“那个…那个……那个不是我…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没吃饭…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