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警】:陆绎、谢霄、陆廷。
【虹】:林菱、严世蕃。
【未明】:袁今夏、杨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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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您来到落日海LiveHouse,演出即将开始,请您提前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并将需要寄存的物品寄存至前台。本场地分为演出区和吧台区,演出区内全程禁止吸烟,感谢您的配合。…… ]
暖场背景从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就在场内循环播放,今天是近期人气比较高的几个队的大拼盘,进场的观众已经陆陆续续将一楼填满了。
负责调音的杨程万再次确认了一遍音程以及场地LED的灯光安排,拿起手旁的小型对讲机,隔着滋滋啦啦的电流说道:“老杨,中控,调音灯光已就绪。”
“今夏,场务,音响已经第一支乐队的乐器已经连接完成。”
“阿绎,休息室,乐手已就位。”
“……”
20:00,演出正式开始,第一支乐队登台。
*
头一次负责接待乐队的陆绎把第一支送上台后就瘫坐在凳子上发呆,鼻腔里都是残留的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阿绎!”,今天来的乐队脾气有些古怪,袁今夏担心刚工作的阿绎应付不来,一从后台退下来就赶过来看他,刚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重的尼古丁的味道,熏得她五官都挤在一起,赶忙伸手摆了摆,“咳咳,我去,咳咳咳咳,这也太呛了吧咳咳咳咳。”
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眯着眼看到桌子上有一瓶水,也不管有没有打开,抓起来就喝。
陆绎手都伸出去了,还是没能拦住,面色有些尴尬,道:“诶,那是我的……”
一口灌了半瓶的袁今夏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闻言也很尴尬。
“啊……我,这……那这瓶算我的吧,我再给你拿一瓶去……”
陆绎僵着脸,将水接了回来,就这袁今夏刚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语气有些僵硬:“没事。我不介意。”
他现在不是警官陆绎,而是鼓手阿绎。一个生存都有困难的人,不应该有这些穷讲究。
听他这样说,娃娃脸场务脸上的歉疚比刚刚少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吧,我请你喝啤酒怎么样~”
陆绎蹙了蹙眉,十分守规矩地疑惑道:“杨叔之前不是说工作期间不能喝酒吗?”
袁今夏狡黠一笑:“但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你不是要上去打鼓!”
大拼盘的压轴便是许吉的大象会开花,阿绎自然是会跟着上台的。
“可是……”
少年还想挣扎一下,却被袁今夏一把拉走。
“走吧~~~”
她牵着他的手腕,身穿黑白两色的工作服在光怪陆离的人群中穿梭,冲到吧台,对着买酒的老板抛了个略显滑稽的媚眼。
“林姨~两瓶精酿!先记账~”
吧台的老板是位十分清丽的女性,纤长的手指白如葱段,指尖点着浆果色的蔻丹,细细擦着手里的酒杯。闻言,没好气地看了眼袁今夏和她旁边的陆绎,冷声道:“自己进来拿。”
袁今夏熟门熟路地钻进吧台,摸了两瓶冰的婴儿肥又摸了把起子,砰砰两声,起开瓶盖,端着开好的酒又钻了出来。
“给你!”
陆绎伸过去的手还没碰到酒瓶,就听到从背后传来一声怒吼。
“袁今夏!!你又工作的时候给我喝酒是吧!”
接到林菱的消息,杨程万就从台子前跑到吧台逮了个现行。说了一百遍都没人听话的老杨在看到自家小姑娘不仅自己喝还拉着别人一起喝的时候,彻底火了,手里拿着对讲机硬是走出了大哥的气势,吓得袁今夏把手里的酒往吧台上一放扭脸就跑。
“林姨我放这了,一口都没喝,你可千万别算我钱啊——”
说着就一溜烟跑去了后台接线。
林菱将酒收到台子底下,翻出记账本,一笔一划地写下,袁今夏今日欠两瓶。
不算钱?那是不可能的。
*
被杨程万中途打断,陆绎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休息室等着下一次换场。
打开门,下一支乐队已经在里面做准备了,地上堆满了乐器,桌子上摆满一会要用的调音器。角落里,刚才喝了一半的杯子被挤在镜子边马上就要倒了。
陆绎扒了扒,找出盖子盖好,走了两步,丢进了垃圾桶里,低声说了句,“我去丢垃圾”,便领着还未装满的垃圾袋出了门。
“阿绎,扔垃圾啊?”
在这里呆了一周多了,路过的工作人员见他拎着东西出门随口问了一句,他只冲对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还是不爱说话啊”,那人只当他慢热,倒也没多问,便去忙别的了。
拎着黑色的袋子从后门出来,环顾了下四下无人的街道,快步走到对面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出于安全考虑,用过的东西陆绎都会想办法销毁掉,不留下一丝证据。
确定没人看到后,他空着手原路返回,继续完成今晚的演出。
*
咔嗒。
合紧的盖子被人从外面打开,翻找了一会,带走了一瓶喝到一半的水。
吧台后,林菱指尖轻点,发出去一条消息。
[我有个东西,要你帮我检测一下。——菱]
[明天给你结果。——严]
*
从组队至今已经十余年的大象会开花换了新的鼓手,闻讯赶来的乐迷们巴巴等了一晚,就是为了看看这个新出道的年轻鼓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弹完Intro,许吉掐着话筒线咳了咳,躁动的场子渐渐静了下来。
“熟悉我们大象会开花的观众都知道啊,之前我也发了个微博,我们原来的鼓手大超退圈了,回家过日子去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伤心的事,大家也不是不见面了……”
“我们这个队已经……五年,差不多……都没参加过这种大拼盘了。这次选在【落日海】呢,主要是因为,来了新成员……”
冷白的射灯打在陆绎身上,骤然被照亮的脸庞惹得台下好多人惊呼。
许吉听着台下的欢呼,与有荣焉,“怎么样~我们新鼓手帅吧~”,他冲着陆绎摆了摆手,笑道,“来一段,给他们看看。”
少年冲着台下点了点头,一言不发打起了鼓。鼓的节奏带着人群一波又一波不停地欢呼,末了,淡淡开口。
“大家好,我是新鼓手,阿绎。”
“阿绎最帅!!!!”
人群中传出一声高呼,有些突兀。台下众人愣了一下,仿佛被唤醒,连声喊着:“阿绎!阿绎!阿绎!……”
陆绎看着传出第一声喊叫的对岸,不知何时窝在调音台里的袁今夏冲他大力挥着手。
光很暗,却能看清她脸上的笑。
陆绎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光亮,低头轻轻笑了。
*
换了成员的大象会开花连曲风都做了改动,整个和弦都跟着打击乐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现场观众的耳膜。
杨程万坐在调音台看着台上很久没玩的这么高兴的许吉,笑骂着:“他要是一会劲儿上来了把我音响再砸了,非得陪我俩才行。”
蹲在地上捏腿的狗腿子袁今夏笑着捧道:“杨叔就是嘴硬,心里现在指不定多高兴呢~”
“你少来巴结我。”,杨程万白了她一眼。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姑娘,黑着脸。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袁今夏头摇得像拨浪鼓,看了眼似乎消气了的杨程万,小心翼翼开口,“师傅~”
“有屁快放。”
“嘿,我就是想问一会我能不能带阿绎出去玩啊~”,袁今夏跑过去给杨程万又揉肩又捶背,“他今天这不是第一次演出嘛,总得庆祝一下啊~”
杨程万想了想,“也行,到时候叫上老许他们一起去。”
“嘻嘻,杨叔最好了~”
杨程万并不吃这一套,“手别停,继续按。”
*
第一次上台演出的陆绎,回到后台很久还感觉的到指尖传来的战栗。
许吉知道自己队里的三好少年向来不沾烟,愣是憋着只吸了一根,开了一瓶水,瓶身碰了碰他的脸。
“怎么样?”
没头没尾的话,陆绎却听懂了。
“很棒。”
没有过多的夸奖,只简单的两个字,就足够许吉高兴了,大手一挥,决定带大家去下半场开心。
*
许吉和杨程万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老人”简直像领着春游的幼儿园老师,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去了酒吧。
陆绎看着硕大的霓虹灯管绕出的【荼色】两个字,脚步顿了顿。目光在走在前方的众人身上一一打量,眸色深沉。
-巧合吗?
结完车费跑着赶来的袁今夏拍了下他的背。
“愣着干嘛?一起进去吧。”
陆绎回头看过去。
*
如人偶般白皙的脸上,挂着瓷娃娃一样的笑。
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