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贺云浅像只猫似的窝在沙发角落里,没骨头一样缩成一团,却又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惊得瞬间盘腿坐起。
“喂,景深哥,怎么了?”
“没什么,要见个客户,就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哦,好,没事,没关系的。你……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我等你回来。”
“嗯,乖。挂了吧。”
“嗯,拜拜。”
掐了电话,贺云浅干脆一仰头直接栽在了沙发上,随手抓过一只抱枕把脸埋了进去。
直到快把自己给闷死了,贺云浅才从枕头里抬起头来,一脸颓废地赤脚走到餐桌边坐下。
刚扒了两口,他突然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烦躁。
就那么一瞬间开始,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对所有事物都没有了兴致,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原地躺下,躺到死。
贺云浅难耐地嘶喊了一声,皱着眉摔了碗筷,不知道在对谁发着脾气。
晶莹剔透的白瓷碗摔在地上,成了一摊碎片。
贺云浅就这么站着,死死地盯着那一地碎片。
突然,他扑向了那堆碎片,也不管会不会受伤,抓起一片就疯了一样地划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直到血流如注。
“叮当”
“叮当”
门铃声的响起似乎唤回了贺云浅仅存的一丝理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向玄关。
“叮当”
“叮当”
门铃声愈发急切,似乎在替门外的人大声嚎叫。
“砰!砰!砰!”
那人大概是急了眼,不再循规蹈矩地按着门铃,而是十分暴力地开始踹门。
贺云浅被踹门声吓得抖了一抖,盯着玄关愣了一会儿,似乎在疑惑门外发生了什么。
直到第四道踹门声响起,贺云浅不管不顾地扭头跑进了次卧,一头扎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脑袋缩成了一团。
门外的人怎么也得不到回应,默默地靠在门上,就这么站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道门,似乎是想透过这扇门再看一眼那个人。
只是,望不见啊。
他终于转身离开,即使眼前一片模糊也固执地不肯回头。
不回头就看不见,看不见就可以撒个谎――他在看他。
……
贺云浅缩在被窝里,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天气闷热,汗液和着血液腻在身上让人难以忍受,贺云浅难耐地翻了个身,却始终埋在被子里,白色的床单和被套被他蹭得血迹斑斑。
贺云浅便就着这一身血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