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浅一骨碌爬起来跑了,徒留林易笙躺在原地不知该做何感想
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也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
他仰躺着,把手伸向明晃晃的日光灯,摊开手掌,有些想笑:“我这是……被当成流氓了?”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因为贺云浅第二天不仅起得老早,还从起床开始就没正眼瞧过林易笙。
吃午饭的时候,林易笙给贺云浅夹了一筷子青菜,一直到整顿饭都快吃完了,那筷子青菜该啥样还啥样,连带着青菜底下压着的那部分米饭也丝毫未动。
这就有点……
“云浅,”林易笙还是没忍住,出了声“你不喜欢吃青菜吗?”
贺云浅坐在椅子上,举着筷子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看也不看他一眼:“喜欢啊,但不喜欢吃你夹的。”
气氛罕见的尴尬,林易笙挠挠脑袋,刚想说话就被贺云浅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这吃着饭呢你挠个腚的头!想给菜加料吗?”
呃……这还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嘛?
林易笙莫名地敢怒不敢言,悻悻地放下手,小声地替自己争辩:“我没有头屑……”
贺云浅将他的低喃尽收耳底,颜厉声肃地瞪着他:“你还有理了?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云浅,这是我家……”林易笙被他的气势压了一头,卑微地举手发言。
贺云浅朝他甩了一记眼刀:“有意见憋着。”
说完又低下了头,继续伸筷子夹菜。
林易笙自知理亏,只能顺着贺云浅的脾气,小心翼翼地给他顺毛:“那个,云浅啊,你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吗?”
贺云浅咽下一口虾仁,依旧不抬头:“没有。”
“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你吃饱了吗?”
“没有。”
简直尴尬到突破天际。
林易笙抬手想挠挠脑袋,看了一眼贺云浅又放下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眼前这个尴尬至极的局面。
好在贺云浅也没打算继续待在这个能憋死人的环境里,吃够之后自顾自地擦擦嘴,走进了屋。
林易笙顾不得先收拾碗筷,赶紧夹着尾巴跟上去了。
贺云浅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怎么,进了屋就“哐”的一声狠狠地把门摔上了,差点砸在林易笙脑门儿上。
林易笙没哄过人,现在跟个愣头青似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在哪头。
正想抬手敲门的时候,贺云浅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林易笙跟耗子掉进米缸似的两眼放光,然后满怀期待地听见贺云浅说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