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奇奇怪怪,人心诡谲难猜。
在回去的路上,白华的胸口就一直发闷。
扪心自问,他那么小的时候,经历过双亲逝世吗?陷入过仇恨的深渊吗?品尝过被背叛的滋味吗?
卢元利只不过是个蹩脚的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当然觉得大不了了!你又没有经历!你又没有看到!
你没有看到那个阿相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当然也没有看到那时的阿相是那么冷血无情。
你没有看到那个白府二少爷是那么善良可欺,当然也没有看到他疯魔时的绝望痛苦,脸色苍白的像他整日里嗑的安神丸一样。
你更没有看到那个白府养子墨赎是那么聪敏亲和,当然也没有看到他被头疼折磨时的煎熬与困惑,特别是被背叛的时候……
不对,怎么能说是背叛呢?阿相压根就不是他的人。
自作多情罢了。
那个与他畅聊的雨夜,自己只有零零碎碎的画面,但那时阿相就已经决定要在某个恰当的时机,把他那柄弯刀扎进他的心窝里吧……
白华一路都有点心神难安,卢元利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扯东扯西,偶尔讲个笑话让白华无奈地把嘴角上扬一个傻了吧缺的角度。
白华卢哥……
白华不说,但年轻人到底掩不过什么,也藏不了什么。干净纯澈的像一汪清泉,稍微一点杂子就让他通体犯难。
卢元利突然想到自己刚入伍的那段时间。
那是他也是这般年纪,但没有白华那般的本事,到头来在新兵营四年,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靠着勤恳才上来了。不像白华,三年一满就被上司抓来历练。
嗯……自己大抵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感觉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在他们心里掀起巨浪,压在心里堪堪的。
卢元利一把搂过白华。
卢元利你呀!就不能想多了。未来你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怎么?才刚出来就要打退堂鼓?
白华才不是!
年轻人到底倔强不愿服输,步子一下子加快了,卢元利赶忙跟上。脸上依旧是挂着一副欠抽的笑容。
回到白府,白华又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压迫感,愣是把他堵在了门口。
卢元利哎呦!婆婆妈妈的。
说着,便赶紧拉着白华悄无声息地回了房。
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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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大婚。
卢元利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待在这个破地方这么久没出去。
更没想到会忍受这样的屈辱。
还好他自诩身经百战无所不抗,无所不能忍焉,硬生生地让那群人把自己焚香沐浴,更衣摆正了。
红轿轻起,晃起来可也不是舒服能忍的。偏偏又要身正坐直,让卢元利感觉该给白华那小子一脚了!
谁让那个小子整天叽叽歪歪没头没脑,硬是过不去那道坎儿,害得他们又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害得他要遭这样的罪。
“新娘”不爽,新郎也不舒服。
这几天白华一直在寻思着怎么让男主放下,正正自己的三观。可思来想去却是一下心口痛一下脑仁疼的,自己硬是被影响了。虽然自己却是在新兵营很优秀,但学跟做是完全两回事。
而且白华没有卢元利那么看得开。他是真真被这三个人给动容了,稍一不慎就会跌进去的那种。
三位少年,一个可怜,一个可悲,一个可恨……
礼堂的钟声被敲响了,告知着新娘已到,要出轿了。白华赶忙小跑过去,去迎接他那气势汹汹的长官。
根据设定,这个小说还是偏古风的,婚礼自然是紧跟了古代婚俗。
于是两个大男人,
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个看似扭扭捏捏,实则是袍子绊脚的新娘,
和一个战战兢兢,分分钟都想逃走的新郎,
成功经历了所谓的“三拜”。
对拜的时候却是谁也不让谁,砰的一声,让整堂炸开了锅,纷纷向这对欢喜冤家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