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15

穿过人界与仙界的壁垒，便能到达天外天。

南婧曦曾以为天外天是天道另行开辟的一个空间，就好似它是个领地意识格外强的奴隶主，憎恨厌恶那些企图打破和更该它规则的人。所以，它才会在接连不断的诞生神明，代替它行使权力，让众生敬畏神明，也敬畏它。

当千机带着南婧曦进入玄光之境的大门时，真正的天外天将它最华丽，最残忍，最冰冷的面目如水墨画铺开呈现在眼前。

银光万缕刺照金丝峦山，观其景无欲九重云霄。灵境只是漏了一些末流的光出来，就把仙人两界震撼到难言一词。当真是天穹造镜，琼造盈。

明灯洒金琉璃顶，烟云逐日画中仙。万籁生山，一星在水，鹤梦疑重续，林净藏烟。

稽首天外天，毫光照大千，其实这里也可普照，只是天道不屑一顾，故而乌云密布失了底色，只留几缕光辉，让人骤然生畏。

这里像天道的内心剖白，它看似能包容万物，却也规则严苛，以主宰者和审判者的身份凌驾于众生之上。

“这便是你们诞生也生活的地方？”南婧曦指了指，确定千机这不是来到了废品回收中转站加中央处理器，这里看似好像都蕴涵着道理奥义，可南婧曦却从中体察到这里不过是监控室和处理异变的集中地，说的好听点是护佑苍生，说的难听点就是善后擦屁股，这个擦屁股不是人间，而是天道偏爱的仙界。

仙界依赖神明成痴，灵界制造驯养魑魅疯狂，人间却成了仙灵两界的牺牲品，各界已经开始失衡，天道这做法简直太天道了。

要是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心中想法南婧曦面上未表露一分，可眼神里充斥着的是不赞同。

各界组成的关系网在天外天一眼可以看个全面，在天外天的时间缝隙里见众生虽然很亲切，可南婧曦却觉得这些神明们更像是天道专门管理那些生灵的高级领导。

“难道还有假？”千机不明白南婧曦刚才这突然语气有些嫌弃的点在哪里，但他还是作一个东道主应尽之责，将这里完完全全介绍给南婧曦，甚至在每介绍各界时，都会再一次细致入微的说起他们曾经遇到过的崎岖。

千机不介绍还好，南婧曦更加觉得这个天外天和天网莫名有点神似，和世界地图与命薄的集合体。

就在千机讲解万分投入时，一个焦急后又带着欢快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朵，

“千机，你怎么将婧曦带上来了？”

落星来到千机的身边还用上了法术，再确定南婧曦是本人后，脸上带着颇具姨母的笑容。

在南婧曦注意力还在其他地方时，落星朝着千机挤眉弄眼，那戏谑和鼓励的眼神穿透了千机本就不厚的脸皮，让他的眸色晕染出别样的风情，羞意如藤蔓爬上耳尖，连带他俊秀的脸庞也飞起霞红和灼热。

跟着一起回来的行止捂紧自己的嘴站在不远处看热闹，还时不时和落星比着只有他们内部人员知道手势，传达的意思足以让千机差点遁地逃跑。

千机恶狠狠的用眼神制止了不靠谱的哥哥和弟弟，两人也只是收敛了一秒，下一秒比上一秒更加放肆，尤其是落星近乎嘴边的暗示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南婧曦往前走了几步，和其他不认识的神明互相行礼问候后，才一板一眼的回答落星刚问出问题的答案，

“就是来看看天道赠给你们的狗窝长什么样，如今看到了，就那样！”

“弟妹，你这语气...不对啊！”落星差点没稳住身形，狗窝，这个形容词合适吗？

他们天外天难道还比不上狗窝？

“你们天外天在我眼中，和凡间的狗窝真的没区别。”

南婧曦捏了捏手心，完全没注意到落星的称呼，全神贯注的继续用神魂分解天外天，天外天对自己好像有着排斥，感觉就像被不知名的怪物盯上一般，充满恶意和毁灭。但南婧曦依旧淡定自若的像个观光者左看右看，在看向头顶虚无时嘴角更是流泻出一丝和它同等的恶意与嘲讽，

“你要是觉得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子宫冷床，怎么样？”

诸神:子宫冷床是什么鬼？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他们一点都不理解？

“这...我听说过温床，还是第一次听冷床，弟妹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落星露出一个礼貌又不是尴尬的微笑。

“哦，我觉得冰床比冷床更合适！”南婧曦又想到一个更灵性的词，神魂力释放的她已经触摸到了天道生存的那个层面，在一瞬间与之对碰，仅仅这么一个照面，几乎就让她神魂不稳，宛若一个琉璃瓶承受不了摧心拆骨的压力，渐渐已经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