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简山的车票烧了,这样他就没法去乱山了。
他看着我,只是笑笑不说话,轻轻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这趟旅途对他来说很重要,作为乱山的军师,他不出席还能有谁。
“喂?毕络在吗,我是蒯凝,我要找他通一下话。”
“什么?你来不了了啊?那谁上?”
“你让祖裴上,文件我已经发过去了,到时候就让他按文件里的讲。”
“好吧,你那边什么情况?”
“火车轨道坏了,我被困在中间了,谈完你们过来接我。”
“行。”
他表面上的脾气总是那么好,但背地里又是个阴暗卑鄙的小人,是个君子之面,小人之腹的人,我感觉他可能会杀了我。
“对不起。”我抽噎道。
“罢了,主要谈判还是毕络,我去就是个摆牌面的,这几天刚好有空,就在家里吧。”
他对我总是那么好,我问他为什么。
“为了操控你,拿你当挡箭牌。”
我只是个推翻王朝制度的工具而已,但是我还是接受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真诚,能感觉得他的野心。
我对上他的眼,一点也不清澈,反倒像是泥潭里趟过一样,浑浊中还带着血丝,看的渗人。
他的理想是修道,现在他已经逐渐的偏离这条路线。
他在官场上为人小心谨慎,礼仪周道,每次都是端正坐好,发表演讲时字正腔圆,声如洪钟般的震到人心里去。
他在江湖上是放荡不羁,经常为了躲避追捕而动不动窜房顶或是找个脏乱差的地方躲一夜,或是跳进河里装自杀,躲过一劫。
我遇见他时候是他刚结束隐居的那段日子,那时还是一个青年,身穿布衣,手里握着一卷书,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像个读书人。
我一直认为他的眼睛有毛病眼白才泛黄的。
他修身养性,常在竹林中长啸弹琴,好一派的魏晋风流。
然而这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迷惑天下人的工具而已。
“行,你成功了,你把我给拐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问功名的隐士。”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油滑的不得了,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黑白两道通吃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至今还没摸透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人吗?”
向下看的双眸是臣服的意思,他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思想,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蒯凝!你是若再这样下去,我们从此断交!”
“事到如今,也就莫过于此了。”
“你这只只会阿谀奉承的杂种!是不是依附别人久了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现在就是在被人控制!”
迫切的手卡住了脖子,脑后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冠稍的被撞斜了一点。
他是倒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眸子抬了起来。
“你是觉得我奴性很重?”
“你没有感觉你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了吗!你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在附和别人,是的,在同僚眼中,你是个勤勤恳恳工作认真的贤官,在江湖人士眼中你是放荡不羁为拯救天下苍生的侠客,但是,这都是装的。”
“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没得办法,你不要激动,放手好吗。”
“服软你是常用的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
......
最终我还是放了手,他理了理衣服,继续以那卑微的姿势面对着我,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你刚才太激动了,这样对心肺不好,喝点糖水,心情好点。”
“你又来了”我咬牙切齿。
空气中只剩下叹息,他将糖水放置在桌子上后就回房间了。
装着装着.....就成真了,他已经习惯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生活方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