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念想,不知何时季思遥脑中已经开始肖想他身体上的伤口有多疼,有多大,门外传来的吵杂声,好不让人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皇后娘娘给季思遥重新安排了新的宫女,原想将闻秋换走,季思遥以她照顾自己有经验为由,强行留住了,只是自己身边又多了几个宫女,还是不适应。
挽浮便是其中年龄最大的宫女,比季思遥还大了一岁,在宫里待的时间也最长。
“挽浮,这是怎么回事。”
冷眼望着鹿铃在这里大吵大闹,几个宫女拦着她,阻止她的靠近。
“殿下,良娣似乎是……”
“怎么了?”
“怕血。”
季思遥轻叹,朝闻秋招了招手,意是让她过来。
见她小胳膊小腿,年龄还这么小,指不定哪里会让鹿铃留的又长又尖的指甲抓伤。
似乎是见季思遥来了,鹿铃停止了胡闹,反而整理整理了衣服,向闻秋和那几个宫女冷哼一声。
“太子妃殿下,太子受伤了,您都不去看望一下,我以为您是病的有多严重呢?”
“这献殷勤的大好机会,当然是让给良娣才对。”
“听闻良娣是江南女子,温柔的很?”
“小小妾室在我这正妃面前胡闹什么?”
季思遥似笑非笑的说着,眼中却是有丝丝寒意,也许是看不见鹿铃愈来愈黑的脸色。
“听她们说,良娣怕血?那秦奉仪呢。”
闻秋踮脚在季思遥耳边小声的说道
“奉仪好像不小心惹怒了皇后娘娘,被禁足十日呢,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不喜她是青楼女子,故意使的绊子。”
挽浮拽了下闻秋的袖子,硬是将她拽开。
季思遥也明白,时下皇后是最不可惹的,看了眼闻秋,示意让她好好待着。
“太子妃殿下,您是不想照顾太子爷?”
鹿铃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季思遥的耳膜。
季思遥只得嗤笑“比你这怕血的好,不是吗?”
其实季思遥没照顾过人,她从小丰衣足食的生活,何时需要照顾人,何时需要在这宫里斗智斗勇,在爹娘宽大的羽翼下成长,她又何时受过委屈,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自己不要的啊。
那房间里黑漆漆的,季思遥觉得连呼吸都变的沉重,想去将窗帘拉开,只是脚边不小心碰到的花瓶,让她意识到,这屋子里的摆设已经不一样了,她已经许久未来过。
那鹿良娣早就不见了,皇后娘娘的用心良苦,她还是承担不起,对鹿铃来说,不是翻身的大好机会吗,皇后娘娘终是想让一个尚书的女儿替代她。
窗帘拉开后,季思遥彻底看清楚那榻上的人儿,他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苍白的脸颊让人看了有些心慌。
走近了瞧,胸前裹着白布,似有似无的血迹看在她眼里,心里突然一紧的难受。
放轻了声音问着“叶喻瑾,你疼不疼?”
季思遥知道虚弱的他根本不可能回复,但心底里一直道微弱的声音告诉她。
“你不能再喜欢他了。”
眼眶悄悄的红了,季思遥根本不晓得怎么换药,回想小时候母亲会拿湿润的布擦拭自己的头。
她笨拙的有样学样,打了盆热水,拧干水,擦拭着胸前的血迹。
闻夏那时候对季思遥说过“小姐你好笨哦,夫人交代什么你都学不会,谁娶你谁倒霉。”
她昂头笑着说“我可是大小姐,以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又是礼仪,又是说话方式的,还有生病一堆,烦死了。”
现在季思遥可以骄傲的再次回答她,你看,我现在终于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