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戳中了爹的痛脚了吧,你就是在吃戎儿的飞醋了,还不承认!”
“还敢说!”
两父子一直到晌午才停下。用过饭后,李应让李夺去王谏家走一趟。一来王谏是因功殉的职,大儿子作为太子去慰问官员家眷也利于太子收拢人心,二来老幺最近确实过于消沉,让她大哥去看看他也能放心些。
李戎旌一身素衣和海棠去到王谏家。与杨豫不同,王谏的丧礼上来了许多人,但李戎旌看得出真心诚意的没有几人,大多数人要么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要么就是看在李夺的面子上,毕竟太子都抬举王谏家,他们自然愿意给王家这个面子。
王谏的夫人招呼李戎旌给王谏上了柱香后就让王夫人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李戎旌和海棠独自在王家后院花园转悠。
王谏这人在朝堂上总是冷面示人,让人感觉这人难以相处,油盐不进。但私下里也和平常人一样有些小还好。他平时最喜欢的便是收藏些奇植怪石。记得当初刚在凤古城和李戎旌大败 ,李戎旌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呆了呆后问道:“郡主能不能把德王府一株罕见的兰花赏给他。”
遭到了韩野他们的嘲笑,“老王你想要王爷府的兰花?你可知道整个王府就只有这么一株,就算郡主把它赏给了你你确定你能养活了?”
王谏当即斩钉截铁的回道:“能!”
李戎旌到不在意什么花花草草的,好东西也得要有人赏识才是件美事,反正那兰花在王府花园中也只是平常一株花罢了,当即把花赏给了他。
小桥流水、凉亭假山,王家的后院俨然一座苏州园林。
两人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在一处小木桥前看到一个双鬓斑驳的老人家坐在桥上,双眼凝望着水面。
李戎旌和海棠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只黑色官靴飘在水面,还欲伸手去够,吓得李戎旌和海棠当场花容失色。
隔老远就喊道:“老人家别动!我来帮你把鞋子捞上来!您先别动!”
李戎旌先上前制住老人的行动,海棠一边找竹竿一边抱怨,“这是谁家的老人啊!年轻人怎么敢让老头儿独自呆在水边?!”
“别抱怨了,快点把杆子给我!”李戎旌催促道。
“来啦主子!”海棠在竹林边捡了一根杆子交给李戎旌。
李戎旌接过竹竿儿很快帮老头把靴子捡了回来,递给老头。
老头看到靴子一下子将靴子抱在怀里也不顾是否滴水。海棠立刻给他抢过来放在地上。
“老人家,这还湿着呢,不能直接抱在怀里!”
李戎旌因为湿了裙角正在拧干。
后面突然听到海棠的惊讶,“呀,这不是王谏大人家的老大人吗?”
李戎旌转身看向海棠,“怎么回事?”
海棠:“主子,我刚刚没注意看这老头是谁,现在才看清这是王谏大人的父亲。”
边说边凑到李戎旌耳边轻道:“听说王大人父亲脑子有点儿问题,现在看来所言不需啊!”
“多谢你啊小伙子!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王老头没能抱着靴子,只能一瞬不顺的盯着放在太阳底下的靴子。
李戎旌给了海棠一个爆栗,转身和颜悦色对老头道:“不用谢,老人家,你怎么会在这儿坐着?这掉进水里的靴子又是谁的呀?”
老头一听她提起靴子以为李戎旌是要和他抢似的忙伸手将靴子护住,“你不能抢走我的靴子!你不能抢走我的靴子!!”
李戎旌蹲在靴子旁,耐心问道:“老人家,我不会抢你的靴子,我只是想知道这靴子是谁的?你能告诉我吗?”
“靴子?是谁的?”王老头反问一句,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是啊,这靴子是谁的呢?”
海棠凑过来,道:“主子,都说了老头脑子不好使,你就别问了,问了也问不出所以来,再说就是只靴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戎旌也不是非要问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实在对不住,家父脑子不好打扰了公主的清修!轻公主恕罪!”王谏夫人听说公主在帮老爷子捞靴子忙进后院来看,誰料一进来就瞧见她爹抱着夫君的官靴在一旁念叨,公主背对着老爷子不知道和贴身宫女说些什么。
李戎旌和海棠忙转身,李戎旌道:“不碍事,我也是无聊的很,能帮老爷子捞一回鞋子也算有事可做。”
王夫人招来身边小斯照顾老人家,一边朝李戎旌歉意道:“让公主见笑了。本来老爷子还是能认得人的,只是自从老爷出了事,老爷子就记不得人了,整天抱着老爷的官靴嘴上念着给老爷送靴子,他在外面治水,脚下肯定鞋子的磨破了。”
边说,王夫人落下泪水。李戎旌递给她一方丝帕,感叹道:
“那鞋子是要给王谏的?王老爷子对王谏的拳拳父子情真让人羡慕!”
王夫人:“羡慕,羡慕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倒是狠心的去了,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还有他痴呆的老父亲,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啊!”
李戎旌拍了拍她的的肩膀,安抚道:“夫人不必担心,王谏虽然走了,但他是为公殉职,朝廷和我都不会坐视不管的,你看,今日我大哥都来了,这就表明了朝廷的意思,绝技不会让你们为生活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