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之人犹如人间蒸发怎么也找不到,李戎旌也是一个月之后才能下床走动。
“海棠,我让你去查的杨大人在赵县的一切事情怎么样了?”李戎旌刚能走动就忙着想知道赵县发生的事情。
海棠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半天不敢言语。
“说!发生了什么事?我这破落的身体还能再撑一撑!”
接下来海棠将杨豫在被押解上帝都途中被山贼打劫丧命的事告知李戎旌。
李戎旌当场心神激荡吐了血。
“立刻,立刻给我把韩野叫回来,我有话要问他!”不顾身上难受李戎旌一定要召见韩野。
“这是怎么回事?!”戚百草才刚进门,就见着李戎旌这副随时能魂归西天的模样一时大怒。
海棠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一边看向怒气冲冲的戚百草,一边又看看让自己去传韩野的主子,最后道:“戚神医你来了就先看看主子的身体好些了没,我就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儿的冲了出去。
戚百草不情不愿的去给李戎旌把脉,“忙忙忙!我看哪天你死在政务上就不忙了!我也好休息休息了!”
李戎旌笑嘻嘻的将手递给戚百草,一副‘我错了,任君打骂’的模样让戚百草到嘴边的话都给又憋了回去。
晚些,韩野来到燕子坞见过李戎旌。
“太仆寺当真是个好地方啊!啊?!你韩野在太仆寺养马都养出感情了,连杨豫在上帝都的途中都看顾着,非要他被人杀了才有时间放下你的马!”
李戎旌坐在床沿边上边斥责边大口喘气,韩野站在她面前仍由李戎旌训斥。其他人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韩野沉默,杨豫的死确实是他疏忽了,所以李戎旌的责骂他一声也没有辩解,他心中也十分的难受。被李戎旌骂两句心里也好受些。
骂了半晌,李戎旌口干舌燥的,但气儿也消下去了许多。挥退左右,只留下韩野在侧。
李戎旌半晌没有说话,韩野心中不知她怎么想的。偷偷用余光去瞧李戎旌。不料瞧见李戎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将军!”韩野喊道。
李戎旌擦了擦泪痕,道:“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有些多愁善感罢了。”
韩野劝道:“将军切不可太过自责,杨大人临行前你就和他嘱咐过不要擅自行动,是他自己办事儿太过自我了。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
李戎旌:“我知道他的性子。平民出身,为了百姓的事儿什么事都敢做。之前以为他在凤古城已经改变了些,可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也是我害了他!”
李戎旌的身体没有恢复撑不了多久戚百草就来催她歇息。李戎旌让韩野亲自去狱中把杨豫的尸身领出来给杨豫的家人送去。
权柄就像红色的罂粟花,吸引所有人来争夺并为之丧命。越是权柄的中心,争夺就越是凶险。显然李戎旌还是太年轻了,对于朝廷中的各种争名逐利的行为完全不懂,敌人的招式出来毫无还击之力。
“主子,该更衣了!一会儿王谏大人的丧礼该迟到了!”海棠道。
李戎旌坐在水榭长廊椅子上发呆。杨豫的事情过去还没有三个月,接着又发生了王谏的事。一个月前,王谏带着一队人去东南部治理水利。途中遇上大雨冲垮他们正在抢修的一道堤口,王谏因此以身殉职。
接连的打击让李戎旌仿佛被人活生生抽走了精气,犹如行尸走肉整日的荒唐度日,连朝堂每日的朝会也不去了。海棠和素月看着都心疼,但又不能为主子分忧,只能无声的叹气。
承德殿内,李应召见李夺,“今天你妹妹又没有来上朝,派人去看了吗?”
李夺提起妹妹也是万般的无奈,“近来戎旌不止没去上朝没去刑部,就连往日她最喜欢去的兵部都很久没有踏足了。不过今天是王谏大人出殡的日子,戎旌下午些会出席。”
李应听女儿去参加部下的丧礼,心生不满道:“哼!不过是个下臣,搞的比亲爹娘还重要!”
被李应着吃女儿飞醋的模样逗笑了,李夺道:“父皇,杨豫和王谏毕竟是戎儿的心腹,那是生死地里打出来的交情,这人死了她难免难受。想当初龙遂伤了陈叔,你还跟我们造反呢!”
被儿子揭了短儿李应没了面子,佯装怒道:“混小子,敢顶撞你老子,小心我马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