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的陈北北被颠醒了,见抱着自己的靳竹心,心里踏实了,“你总算来了。”
靳竹心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说话的语气温柔的滴水,“别睡,容易失温,一会儿就去看大夫了。”
陈北北点头之后安心的靠在靳竹心的胸膛任由他抱着回去。
李戎旌有点震惊两人的关系。
万鲜残心被叔叔打了一巴掌,瞬间万鲜残心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的一边脸,将口腔中的血吐在地上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叔,毫无畏惧感。
万鲜浚和愤道:“立马向人道歉,然后给我滚回家去!”
说着拉扯着明显不情愿的万鲜残心一起给李夺、陈继秦等人道歉。万鲜残心很敬重这个老叔,虽然不甘愿,但还是给李夺和陈继秦道了歉。万鲜老叔在一旁陪笑脸,“二位将军,是小侄的不是,幸好二位姑娘没有性命之忧,我们愿意出钱出物为二位姑娘医治压惊,直至姑娘们痊愈为止。”
被李夺搀扶起来的李戎旌听到他们似乎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怒目瞪着他们,似要活刮了万鲜残心。
指着走远的靳竹心和陈北北,凶狠道:“你指的性命之忧就是那样的吗?想私了了事,我告诉你没可能,除非你让我在他身上扎几个血窟窿他也能活泼乱跳的我就考虑和你们私了!”
李夺和陈继秦嘴上没说什么,可也没有放过万鲜残心的想法。
“本世子也认为就这样将此事磨平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你说是不是陈将军?”
见此事真的不可能善了了,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人转身去找这次和韩军谈判的谈判使者张和。
陈继秦知道陈北北受伤时心急如焚,好在靳竹心帮他把女儿抱回去找大夫,而他之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想替女儿亲手处置那伤了女儿的恶徒。
“呃......”
万鲜叔叔(浚和)一直以为万鲜残心伤害的两位女子只是家事高贵的女子,即使再高贵却也终究只是女子,在女子和友好的邻居之间他认为秦军的将军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本王并不是很理解两位将军的意思?还是说两位将军宁愿两国之间再次开战?”
万鲜残心站在一边对自家叔叔这种盲目的自信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叔叔的心肠很好,但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实在极为不擅长,他甚至没弄白李戎旌的身份,以为就像族中的女子一样可以为任何事牺牲掉自己。
“叔叔,”他想制止万鲜叔叔的犯蠢。
但很明显,万鲜叔叔并不会退步,在某些方面他很执着,也很倔强。
两方气氛再次陷入僵局,张和匆忙赶来时还听见陈继秦要出兵极寒之地的愤怒之言,一旁的万鲜叔叔则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不停大喘气。
张和带着几名同行的官员如疾风般飞至吵闹的中心,“陈将军和李夺世子万万不可鲁莽,此事乃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所以千万要慎重。”
转头又立马忙着去安抚被气得差点脑溢血的万鲜叔叔。
到最后张和甚至不顾李陈两家的脸面替他们答应愿意将此事大事化小了,李陈二人被他们的“大秦财政紧缺,边疆人民再也经不起战争的侵蚀”给镇压了下来。
李戎旌是被李夺连拽带抱的带回房间,然而待李夺去给她煎药的时候有偷偷跑出门去看陈北北。
李戎旌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里面大夫已经医治了好一段时间了。
陈北北还处于昏迷的状态,靳竹心守在门边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陈北北,陈继秦握着陈北北双手,眼中的泛起了红血丝。
李戎旌站在门边不敢进去,,屋里全是担心阿北的人,他却是让阿北受伤的人,屋子里仿佛充满了无处不在的毒蛇猛兽,让她不敢下足。
“如果两个人同时掉在一棵树上,脚下就是无底的深渊,后来其中一人得救了,或许在旁人眼里获救的人是得到了天大的好运,死了的人会被人们奉为美丽的神话人物。或许人们在谈论这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谈论让活着的人异常难受,事实上对于活着的当事人说活着是最惨忍的惩罚,每天承受着旁人的谈论,还要承受生死存亡之际朋友选择让自己活下来的痛苦。”
李戎旌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她当时其实有些怨恨陈北北的保护,她希望早保护与被保护之间她一直能够站在保护者的一方。
站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希望过一会儿能缓和一些。
“宝宝,嗯,你也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称呼是吧。”李戎旌仰望着床顶,与肚子里的小东西对话,“我也觉得好奇怪,明明我自己也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了你。”一边说,一边有些害羞。“不过你既然已经来到人世,我也没有道理让你见不到这个世界对吧,虽然我会成为你的母亲,确也没有能够抹杀你的权利。”
停顿片刻,道:“这样吧,我们不如做个约定,你乖乖的在我肚子里待一段时间,我们去给阿北姨姨报个小仇,然后我就安心的待在家里等着你,等着你出生,陪着你张大,你说好不好?”
半天没有回答(这是当然不可能的啊!),李戎旌自己决定道:“既然你没有反对,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们说好了。”
说完李戎旌脸红的像苹果,略微羞恼的用四肢小弧度的敲打着床板,真是疯了,自己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一想到阿北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李戎旌脸上的笑容又降了下去,“她一定会手刃真凶的!”
李夺在此时端药推门进来,见妹妹躺在床上望着床板发呆,坐在旁边将药碗递给李戎旌,“把药喝了。”
李戎旌肚子的疼痛并没有好转,接过碗捏着鼻子猛一口灌进喉咙,还害自己咳嗽半天。
李夺看她咳得可怜,伸手去替她顺气,“没谁和你抢,干嘛喝的这么着急?”
然后接过李戎旌手上的碗放回桌子上,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李戎旌的手。
“啊!”被碰到淤青的手背,李戎旌毫无防备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夺担心的翻看李戎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