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李戎旌怒道。
“那奴婢也不放,郡主你为何这般大的怒气?早上和韩小姐她们一起游湖的时候不是心情还不错的吗?”海棠问。
李戎旌:“我要去杀了风弄影这个混账,竟敢瞒着我想嫁给柴穆!当初真是还不如救条狗还来得有意义!”
海棠不解,但也不敢放了李戎旌,“发生了什么事风姑娘这般惹怒郡主,这样,郡主你先给我说说,我好为您评评理!”
李戎旌不动,海棠见她有些松动,干脆生拉硬拽的将李戎旌拽到床边上,“郡主,主子,你就说说吧,向奴婢倾述倾述总比憋在心里难受生病强啊。”
好一会儿,李戎旌缓过来了,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先是抬头看了眼房梁,随后大大叹了口气,丧气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海棠,你说柴穆若真的想和我断了关系我该怎么办?”
海棠总算知道李戎旌生这么大的气是为了什么了,道:“郡主你可别听外面那些个嚼舌根的人胡说八道才对啊,柴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李戎旌摇摇头,“我就是太了解他了才担心。柴穆走之前不是接到了许多柴国公给他的信件吗?每每接到信件李戎旌就发现柴穆会莫名的比往常烦躁,还有一次,我说我要看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只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柴穆就已经慌乱的不行了。”
“不会,主子,柴公子不会的。”
“我也想他不会,可是海棠,我害怕啊。”李戎旌说道,“我与他什么名分也没有,不过是想分就分的事罢了。”
海棠不能瞧她那副低落的样子,之前的时候是多么神气、自信的一个人!海棠抓住她的双手,认真道:“郡主,海棠问您一句,您认真回答海棠!”
李戎旌:“嗯!”
海棠:“您是听很多人都说柴公子要成亲了是吗?”
李戎旌点头。
海棠:“那主子你可曾亲眼看到?还是说柴公子亲自写了诀别信给您?”
李戎旌摇头。
海棠:“奴婢想说,郡主若要想知道柴公子是不是真的要成亲,何不自己去看一眼?让柴公子亲口对你说?”
海棠的话犹如清茗,让李戎旌一下清醒。她眼前一亮,心情快速收敛,道:“对,我要柴穆亲口给我一个答案,凭什么分手还不对我说明原因!”说着猛的站起来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海棠问,“主子你找什么呢?你坐着让奴婢帮你找。”
李戎旌停下,“我要收拾包袱,明日给爹娘告个别我就启程去帝都,非得让柴穆给我个说法不可!对了,反正你也没事,你帮我收拾收拾,我今天好困,我先去睡了,你收拾好就给我放在我床头边上我好拿走。”
说完李戎旌将海棠赶下床,自己爬上去盖上被子就转过身去睡了。
海棠呆呆看着李戎旌的后背,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明明好意劝说李戎旌不让她出去闯祸,这下好了,李戎旌不去找风弄影的麻烦了,她直接要去帝都了。真是造孽啊,海棠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然后无可奈何的去给李戎旌收拾包袱去了。
第二日一早,李戎旌就带着包袱自信满满的去找李应夫妇,谁料被李应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异想天开想独自一女子前往帝都。最后李戎旌丧气的抱着小包袱出了她父母的院子。
她的三个好友见她今早没去上学,一下课就去找李戎旌,一进门就看到小姑娘抱着个包袱可怜巴巴的靠在府门前的大石狮子上,一脸的郁闷。
三人上前,朱玉娘问她,“戎旌怎么今日没去上学?”
李戎旌看着三个好友,身后没跟着风弄影,好气道,“我想去帝都,可我爹不让!”
陈北北问,“你怎么就想去帝都了?我爹说过,帝都那地方轻易去不得,那里的人都是豺狼虎豹,若是去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得连渣都不剩的。”
韩子镜也点头赞同,“是呀,戎旌,怎么突然想去帝都了?”
李戎旌:“我想去看看柴穆,想亲眼看看是不是柴穆真如他们说的那样已经有了美娇娘忘了我这个黄脸婆了。”
陈北北:“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就这事儿你怎么搞得这般丧气啊!”
李戎旌面朝石狮子一言不发。
四人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李戎旌不肯回屋,她们也不愿离开。
被炙热的太阳烤的火气旺盛,陈北北大腿一拍,“好大点儿事,不就是去帝都吗?你爹不许你去,咱们自己去不就好了吗?”
“对,自己去,我们三个陪你去!”朱玉娘朗声道。她们生长在凤古城,平时所去之地也不过是河对岸而已,这下听说能去更远地方心里都很激动,一下就打算和李戎旌一起去帝都了。
韩子镜倒是她们中最为冷静的,不禁开口,“不行,你们怎么给戎旌乱出馊主意,还想全部去帝都,都是些女子,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谁来负责?!”
陈北北吼,“你自己害怕就别去,我们自己去,出了事情我负责!好歹我也是跟着我爹战场上滚过来的,岂会怕了那些半道劫财的小贼?”
韩子镜不和她搭话,劝着李戎旌。
朱玉娘这次倒站在陈北北这边,不帮韩子镜说话。
李戎旌制止韩子镜的话,“子镜,别说了,我一定要去帝都的。”
韩子镜这下也说不了什么话了,李戎旌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纵使她们都不支持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帝都还不如她们跟着一起好呢,到时候若真出什么事好歹还有个帮手,有个报信的人。
于是,四人就这么决定明日一早几人一起去帝都。
第二日一早,凤古城城门口,一辆马车从门口一寄绝尘出门去。
车内,四个女子皆一身男子装扮,连个丫头也没带。
陈北北和朱玉娘靠在一起,嘴上叼了根路边扯下的茅草,怼韩子镜,“你不是怕吗?怎么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啦?也不怕半路哪个眼瞎的小贼把你劫了去做压寨夫人。”
韩子镜可懒得理她,半趴在车中的小几上看着手中的各地的怪谈论,李戎旌则像个没带骨肉的上身靠在韩子镜身上,腿放在朱玉娘的腿上,像个大爷,好不舒适。
朱玉娘和韩子镜也不嫌弃,偶尔朱玉娘还掰半橘子塞在李戎旌口中。
朱玉娘:“戎旌,我们此次出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我可是都没和爹娘打声招呼就偷偷跑出来的呀。”
李戎旌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知道咱们不清楚从这里到帝都要走多久,而且好不容易出来了,难道就只能在见过柴穆之后就乖乖的会家吗?难道就不想欣赏欣赏这大秦的山川大河?不想看看这大秦的碧波荡漾?”
她一个翻滚爬起来正经做好,对几个损友道:“想想看,阔天皓月下,一湾小船上,摆着好吃的好喝的,就我们四个好友知己,从湖的这头,让船儿顺着顺着水流飘荡,我们谈天说地,推杯换盏,直到东方既白。想想那场景,岂不快哉!”
这下可好,就连一向对出门没什么兴趣的韩子镜也开始对即将开启的冒险之旅泛起了兴趣,虽未如朱玉娘和陈北北一样露在脸上,但微微上翘的嘴角很好的暴露了她的答案。
“还有还有,我带了好多银票,帝都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可定比凤古城繁华,东西也比凤古城精致,咱们可以在帝都的大街上放肆逛街放肆购物。”朱玉娘将自己身上藏的银票全都拿出来。
陈北北也不干落后,傲娇道:“你们这些都好没意思,不如咱们去打猎,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多!”
“(ˉ▽ ̄~)切~~,打猎什么的也就便宜了你呗,我们都没去过战场,没打过猎物,你老手和新手比较,好意思吗?”朱玉娘道。
陈北北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抓着头发,“也是哈,这样对你们确实不太公平。要不这样,到时候你们三人一组,我一个人一组,这样公平了吧。”
朱玉娘看她一副“我已经很让着你们了”的样子,抓了手边的花生壳扔在陈北北脸上,“瞧把你能耐的,说你胖你还真喘上啊,就你?戎旌一个打十个,分分钟把你按趴下好吧。”
后面这句话是李戎旌教她们说的,朱玉娘觉得很酷,所以经常挂在嘴边。
“就是,戎旌的功夫可是王爷亲自教导,就连她二哥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就你!”韩子镜一点不掩饰自己对陈北北的嘲讽说道。
“话说八道!”陈北北立马跳起来,“我岂会打不赢戎旌?就她那瘦胳膊瘦腿的,哪里是我的对手?”
外面车夫正赶着车呢,里面陈北北突然来这么一下,车身一抖,车夫下了吓一跳,问她们出了什么事。
李戎旌道了声‘没事你继续驾车’,抓了小几上一把橘子皮扔站起来的陈北北,“你就不能消停点,在这么跳下去马车都还没到帝都呢,就要被你弄散架了,我可告诉你,这车是我出钱租来的,若真被你弄散架了我们三人也不打算继续出钱租车了,你不是力大无比吗?我们三儿就骑着你去帝都。”
见郡主大大‘发飙’,陈北北一改‘嚣张的面孔’,直直跪在李戎旌面前,肉麻兮兮的捧着李戎旌双手,道:“大佬饶命,小的狗命一条且瘦骨如柴,岂敢咯疼了三位的细皮嫩肉?还请大佬不予小人计较。”
“嘶~~~”三人被她这番话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纷纷向后退到车壁上,“走开走开,肉麻死了,陈北北你真是够了。”
......
四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开启了冒险之旅,可苦了凤古城到处找人的四家父母。
就在四家人慌乱找人之际,窦长思院子中,青鸢站在桌前,窦长思怀抱黑猫一边顺毛一边问道:“已经离开凤古城了?”
青鸢:“离开了,据说是四人一同离开的。”
窦长思点点头,“记着,别让人知道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知道吗?”
青鸢知道,问,“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窦长思:“截下来的信直接烧掉,找一个人模仿戎旌的笔记给柴穆去一封决绝信,告知柴穆戎旌已经决定和乔奉成亲,让他勿自珍重。”
青鸢问,“这样写那乔奉公子怎么办?他又不喜欢郡主,怎可能会娶郡主?柴公子如何肯信?”
窦长思:“你直接告诉他风弄影已经把和他的婚事告知李戎旌,李戎旌一气之下决定嫁给乔奉不就是了?何况二人之前不就有着勾连吗?”
“可乔公子不是喜欢小姐吗?这样会不会不好?”青鸢道。
窦长思:“本小姐只要柴穆,至于其他人,敢骗我、挡我道者,只有死!”
说着窦长思眼中凶光尽显,怀中黑猫被捏得痛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