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在李戎旌在回廊上站了不久，柴穆也被赶了出来。

　　李戎旌正用自己的右手抬起已经肿了老高的左手极为小心的吹和冷气，被戒尺打过的手心现在正火辣辣的疼的厉害，见柴穆出来，李戎旌猛地将左手藏在背后，因为动作太大，她不禁疼的咬牙切齿，但还是瞪着柴穆不客气的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柴穆见她对自己充满敌意，有些心塞，这丫头怎么还对他这么不满，他之前应该没怎么得罪过她吧，看来他是早就忘了在临宾楼是怎样将李戎旌逼得眼圈泛红的了。拿出手中的蓝色小瓶子，在李戎旌面前晃了晃，

　　“知道你肯定不会去找丫鬟上药，我只好出来亲自给你上药了。”

　　说罢上前一把捞出李戎旌藏在背后的左手，疼的李戎旌再次发出呻吟声。

　　“哎，你干什么！”李戎旌惊得不行，见状想抽回自己的手，柴穆轻轻使力捏住她挣扎的手腕，贴近李戎旌轻声斥责“别动！”

　　李戎旌从没这么近的接近一个男子，感受到柴穆这侵略般的气息果真没有敢在乱动。

　　柴穆知道她乖了，拉着人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拿出伤药，拾起李戎旌的手轻轻将药涂抹在手上，然后又将自己的衣襟撕下一块来给李戎旌包好。期间，李戎旌时不时的发出‘嘶’‘嘶’的痛呼声。

　　柴穆在抹药的同时，还不忘去观察李戎旌的模样，只见她嘴上不说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的精彩，就连本就有些肉肉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像个包子，不丑很可爱。

　　“看看这曾经细皮嫩肉的小手，经过这二十戒尺，已然变成了猪蹄了，当真是好可怜啊！”

　　李戎旌没料到他会突然调侃自己，不愉的将手抽了回去，‘成猪蹄那也是我的猪蹄，你可怜什么？’

　　柴穆看她这幅小白眼儿狼的架势，不禁伸手去戳她饱满的额头。两人坐在栏杆上，这里又是二楼，李戎旌险些被柴穆戳掉下去，情急之下扑身抱着柴穆的胳膊，嘴里大嚷道：“你疯了吗？这里是二楼，你想害死我是吗？”

　　柴穆搂着她不让她摔下去，“戎旌妹妹，我好歹刚刚为你敷了药，你不谢谢我就算了，反而对我大喊大叫，这真是君子所为？”

　　李戎旌反驳，“谁是你戎旌妹妹？我说你可别到处乱攀亲戚，再说了，我可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不必将那些君子所为！”

　　柴穆辩驳不赢她。“那好，你不是君子我看出来了，也认了。那么我们再来说一件事，我若不叫你戎旌妹妹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俊朗的笑容让李荣in给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笑脸不看他，半响，柴穆在度开口，“不如这样吧，你是王府中年级最小的，我就叫你幺吧，老幺、小幺！”说着还出手去摸她的头。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啦，我不允许，也不干！”李戎旌反驳。

　　柴穆：“谁要你允许啦，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的，就叫你小幺！”

　　李戎旌转头瞪他，脸颊两边气鼓鼓的，活像只河豚。

　　被于子贤打了二十戒尺，李戎旌开始学着约束自己的言行，学着古代人的礼仪。不过李戎旌始终不喜欢于子贤讲课，她喜欢舞枪弄棒，也喜欢在室外的氛围，这让她感觉自己是自由的，运动过后她也就不会再去胡思乱想那些已经回不去的地方了。

　　李应是武将世家，对于儿女喜欢这些他也很高兴，以至于有一日李应前来观看李戎旌她们上骑射课，见李戎旌在场上骑马射箭，即使已经练了半个时辰却还在坚持，李应兴致一来，便将李戎旌收为弟子，她常常被李应叫去书房单独给她讲解兵书，教李戎旌剑法、箭法。

　　“你这是要让女儿和你一样上战场打仗吗？整日教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倒是什么也不会！以后嫁不出去难道你还要养她一辈子吗？”李母道。

　　李应反驳，“有何不可？若女儿有这份能力，我允许她去打造自己的一片天地，我李应的女儿，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若是因此没有男儿看上，那只能说明那些男子都是肤浅之人，那样的话即使我养她一辈子又何妨！”

　　正在研究棋局的李戎旌闻言一时有些小感动，抬首看向李应，“果然还是爹爹对我好！”

　　说着还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李母险些被这对一唱一和的父女两给气死，伸手拍在李戎旌光洁的额头上，“快把你的牙齿收起来，真是要将全天下的男人都吓跑了才甘心是吗？”

　　李戎旌缩了缩脖子，给李母一个“我是有爹爹罩着的人”的小眼神，李母见二人是真的说不听，也不再说教，拿了刺绣坐在床边秀了起来、

　　不一会儿，李母便已经开始打起哈欠来，怕打扰到还在下棋的父女二人，她特意没搅扰二人，放下手中针揉了揉眼睛又开始绣起来。

　　她的不打扰最后还是被李应发现，坐了片刻，故作不耐道：“哎呀不下了不下了，你这丫头棋艺太臭了，和你下起来真是好没意思！”

　　李戎旌无语，刚刚还和她下得挺有劲儿，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她有些迷惑的挠挠头，虽然她的棋艺是不好，可是也不至于被同是菜鸟的老爹嫌弃吧！

　　李母闻言，瞪了李应一眼，“你打击她做什么？你还好意思嫌弃女儿，就你那棋艺，也只能和她下了。”

　　李戎旌坐在一旁是真的没感觉到李母的安慰，“什么叫也只能和她下了！”李戎旌幽怨的又看向李母。

　　而李应被妻子当着女儿的面数落自己，不免轻咳几声，示意妻子多少给他点面子。

　　李母装作不懂，问，“你这是怎么啦？嗓子痒？”

　　李应脸色瞬间黑了一半，接着转过脸来唬李戎旌，“还看什么？今天就下到这儿，明日我们再战！”

　　李戎旌听话的收拾起棋盘上的旗棋子，向父母二人道了声晚安才回自己的院子，走到门口时大大打了个哈欠，瞬间她好像明白老爹的做法了，出门后体贴的为爹娘关上房门。

　　李应见房门上没了小女儿的影子，笑骂了声，“这小家伙跑的倒挺快！”

　　李母放下手中绣活，走到李应面前，纤手替他轻轻按压太阳穴，按了一会儿，李应握住妻子的柔夷，将人拉到腿上，轻声道：“你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偌大的德王府还得靠你打理，以后这个时候我都会去书房，让你好好的休息。”

　　李母嫁于李应二十余载，感情一直很好，李母是个温柔贤惠的人，李应年轻时常年在军中，家中一切事物均有李母为其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生了三个儿女，李应在尊敬她的同时也深深的爱着她，往往在许多地方给予李母意想不到的体贴与温柔。

　　李母温柔道：“我喜欢看着你和女儿都围绕在我的身边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很幸福！”

　　这样的妻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

　　就在二人要做些什么都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亲近，“爹爹，咳，我刚走出不远的地儿就发现我的扇子落在你们房间了，不知爹和娘是否方便让女儿进去取回扇子？”

　　李应吐血，这丫头真是一时也不能给他省心，看了看李戎旌坐的位子，没见着什么扇子，估摸着是被李戎旌给骗了，朝门外大吼道：“滚，这里没有你的扇子！”

　　随即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伴随着“哧哧”的偷笑声，李应分外的郁闷，好不容易相与妻子亲热一回竟然被自家女儿打搅，像个被幼崽抓痛尾巴却又不敢下死劲儿教训幼崽的雄狮，实在是憋屈的紧，眉间都皱成一块儿了，坐在他腿上的李母不仅没有安慰，反而憋笑不已。

　　李应抱起妻子扔在床上，“你还笑得出来！”

　　李戎旌戏耍李应，害怕被李应捉到一顿胖揍，撒丫子的跑出李母他们的院子，在会自己院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哎哟！你这人走路看着点嘛！”

　　李戎旌揉了揉被撞的有些发麻的肩膀，抱怨道。

　　待看清来人是柴穆时狠狠剜了柴穆一个大白眼，柴穆也看清被撞的人是李戎旌，道：“我是看着路呢，只不过小幺你没看这路而已，所以才会撞着自己。”

　　李戎旌脸上刚刚因为戏耍李应而高兴的红晕还没退去，在微微烛火下分外诱人，竟然让柴穆一时觉的口干舌燥的，正当他瞧得入神之时，李戎旌问他，“你这夜里的来女孩子院子边上瞎晃悠是个什么意思啊？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