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借着收徒的机会把花千骨收作自己唯一的徒弟,把她带到那高高的孤寂的绝情殿上,日日看着她的笑颜。每次花千骨端来亲手做的桃花羹,他都是面无表情地浅尝一口,再对着花千骨教训一句“去好好修炼”,可却没人知道,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儿,在花千骨失落离开后,他会一小口一小口把那碗桃花羹一点点喝完,连碗底都一点汤汁也不剩下。但他绝
不能在面上显露出来,因为……他是白子画啊!
见着他说罢以后逼得愈发近了的剑尖,白子画嗤笑一声:“没用的,哪怕你能力再强也伤不了我的。你看她的心肠多么毒啊,都要陨落了还要对我下这么狠的诅咒哈哈!”
笑着笑着,眼角一行清泪却在不经意间淌下,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沾着斑点血迹的白衣,此时白子画的模状,倒是真像个疯子了。
紫宣的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不屑地看着已丝毫没有长留尊上之姿的白子画,眼神中泛出阴冷,冷哼了一声:“你不必激我。当真以为她方才糊涂所下的诅咒能保你一世了么?笑话。”
见着白子画惊异的眼神,紫宣一改往常的习惯,好心地开口解释:“真是无知。那诅咒只对凡人和上仙起效果。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可以无视这道诅咒!”
许是心绪混乱加之内心的妒火作祟,紫宣继续一反常态地多说了几句:“何况,现在抵在你前面的,是天乩剑。杀过饕餮,斩过蛟龙,除过魔魇,你不过区区一个凡世间的上仙,又如何……敢在它面前放肆?”
白子画听后心神一震,而后又随即苦笑:“那也好。那便请上神……”顿了顿,吐出了四个字,“了我残生。”
紫宣不言,也不顾从长留众人口中传来的声声“不可”。他早前便对着三界说过“天下人无论谁敢伤她半分,我绝不轻饶。”事实证明,当初的他的确做到了。如今,他照样在履行这个诺言。
单就意念一动,天乩剑周身散出极盛的光芒,只离白子画衣襟几分时,却被另一道同样极盛的白光震开,兀自回到了紫宣身边。
白子画则被两柄神剑相冲的灵力所伤而吐血倒地,心中虽有苦涩,却也多了几分欣喜:“小骨,原来我还是能死,还是能来陪你的。”
随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紫宣的眉头紧锁,心中波澜大起。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一把剑能让天乩主动避让,除了……而这耀眼的白光,这熟悉的气息……是了!是……挽留!那把他千年前用万年寒冰亲手制好赠予小白的……挽留!
猛然看向自己怀中一动不动的人儿,苍白而安静的睡颜,柔滑的脸颊右侧一缕墨发直直地垂下,就这么安详地沉睡着,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连呼吸的起伏都已经懒得施舍。
紫宣怀着绝望慢慢地闭上了眼,佳人无所举措却叫得他的心中泛起了一股浓烈的涩意。哪怕是小白现在睁眼对着他说一句她爱上了白子画,以后愿与他紫宣分道扬镳再无干系也好过他站着这手足无措!
是的,就算是骄傲如他九奚山紫宣,遇到了这个女人,也终归是……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