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我初中的时候,在城市郊区老家的院子,母亲一个人在家,说是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有外屋里屋还有更里面的仓库。母亲还养了一只猫,倒不如说是捡来的流浪猫,黑色的,还挺可爱。黄昏时分,母亲要出门去,我便向往常一样一个人留在家里。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不就后天黑了下来,我一人坐在炕上看电视。突然听到仓库里传来动静,我过去打开灯,看见是一个男人,我问他干什么的,他笑着对我说没事,他只是来装修房子的,过一会。我便也没有在意,过一会他果然走了。
我回去继续看电视,外屋却又传来一阵动静。我过去看看,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一个人影,我便问着什么人边打开灯,也是一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小男孩。他说是来装修房子的,一会就走。我打开灯照亮房屋时,那个小男孩却格外兴奋,好似第一次见到这么宽敞的屋子,他在走廊里来回奔跑着,然后在院子外停了下来看着窗户里面的客厅。嘴里念叨着“痛苦,超脱。”我很疑惑,问他在说什么,小男孩却只是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的客厅不断重复着“痛苦……超脱……”
我想着他到底怎么了,然后男人便把他带走了,临走前男人对我说,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我回答并不害怕。男人说,可别像恐怖片里那样,一个人晚上在家,突然停电,电话打不通,然后……我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他开玩笑地说着,带着男孩走了。
我站在院子看着他走了,然后转身进了门。可刚进去没走几步,灯却突然黑了,我的头突然开始眩晕,有些站不住。我赶忙扶住墙,回想刚才男人说的话,意识到了不对劲。我摸着黑走向里屋,摸索着找到手机,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打个电话显得是那么困难。
最后我终于拨通了电话,母亲接了,但没有在和我说话。隔着电话,我听到了她在和另外三个人说着什么,内容我没听懂,但我发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说,我现在很危险,他们要来找我了。
“喵……”
那只黑猫跑进了屋,此刻灯又亮了起来,我看着脚底下抬头望着我的猫咪,心里安稳了一些。为了防止别人知道我在家,我把屋子里的灯全部关掉,抱在猫咪坐在炕上。我又拿起手机,想着要不报警吧,但还是觉得先给家8人打电话,我拨通了二叔的电话,接通了,我还没开口,他便连忙说到
“你在哪呢!?”
“我……我在家里呢,有人要杀我。”
“你往外面跑,躲到田里的玉米地去。”
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听声音是两个人。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你……”
我说我最后一句话,便把手机静音息屏了。
我抱着猫,躲到了门后。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害怕是肯定的,但我现在最不能慌,我想着
“待会如果被发现了,我就把猫扔到他脸上然后赶快逃跑,可第二的人怎么办?”
我这样想着,一个人便推开了房门,我连忙将身子向后缩,怕他察觉到门后的不对。我躲在门后在黑暗中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祈求着“不要发现我”,随后那个人看了一下屋内没有人,逐渐转过身来,我集中注意力,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白夜,白夜!”
“啊?怎么了?”
“你怎么了?看你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低下头去捂着额头说到。
“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呃……是这样,那天班里聚餐过后,我和李婷玉就去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了。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宾馆突然断电了,我本来想出去问问原因,却发现了街上满是发疯的人群。没办法,就被困在这里了。”
“这样啊,怪不得见你们像饿死鬼似的。”
我不屑地说着,要是以前,姜文柏肯定会反驳的吧,但现在这种局面,毫不夸张的说,是我救了他俩一命。
“那,白夜,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姜文柏身旁向我搭话的李婷玉,说实话我对他们这对情侣并没有什么好感,我的手向着她的胸口伸去,拿走了她上衣口袋里的烟盒,随后习惯性地摸兜找起打火机来。
“嗯?糟糕,打火机放风衣兜里了。喂,姜文柏,有打火机么?”
“呃,有。给。”
我点燃嘴里叼着的女式香烟抽了起来,心里放松了一些。要说怎么会遇到他们,其实也是我逃离学校不久后的事情。
那天我趁着夜色从校门口出去时,正巧发现路边停着的自行车。找了块砖,砸开了上面的锁骑走了。好在街道上丧尸的数量还没到堵塞交通的程度,一路上我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寻找着能够补给的地方。
“吱……”
在转过一个路口后,我停下了自行车,看着不远处撞在墙面上的一辆小型货车。通过碎裂的车窗上那浓厚的血迹可以判断,里面的司机怕是已经死了。而汽车周围涌上去的数只丧尸也正好印证了我的判断。我的视线又向着汽车上方移去。
“啧,靠,不是吧。”
好巧不巧,那辆货车撞向的,正是一家超市的大门,门口不仅被汽车堵住,司机的尸体还引来的不少丧尸。
“人为什么要吃饭呢?真是的。”
之前在学校商店摄取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我不得不继续与饥饿抗争。面对水泥墙那边充满食物的超市,现在我的境遇,和那边围着货车转的丧尸们倒是如出一辙呢。
想到这,我不禁苦笑着,待在原地无奈地看着超市。
“沙……沙……啊……”
听到动静,我回过头去,见到一只丧尸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接近了我。此刻我正心情焦虑,一肚子火没处撒呢,便随即下了自行车,抽出腰间的警棍,双手紧握,朝着丧尸的头猛劈下去。
“砰!”
“呃……啊……”
丧尸被我一棍打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头上流出血来,但仍有活动。
“这家伙……呵,我想什么呢,不过是已经死掉的人罢了。”
丧尸抬头看着我,由于夜色,加上被我打得满头是血,已经看不清面容。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嘴里不断地呻吟着。
“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别着急,我这就帮你解脱。”
“砰!”
又是重重地一击,这一下打碎了他的头盖骨,脑组织外溢了出来,这下便彻底没了动静。我发觉他的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上前去蹲下身,是一块怀表。
“还挺精致的,生前过得不错嘛,老兄。不过,现在归我了。”
边说着,我扣开了握着怀表的手指,拿在手里看来看,装入裤兜据为己有。
“呃……啊……”
“糟糕!刚才动静太大,惊动了丧尸。可恶……”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提起自行车转了个向,骑上朝着另一个方向前去。
“欸~等等,既然丧尸会被吸引,倒不如……”
就在被丧尸追的过程中,我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注意。
“不过问题就在于丧尸奔跑的速度,那些死人可没有耐力值可言。算了,拼一把吧!”
想到这,我从自行车上站起身来,拼命地蹬着踏板。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丧尸也是穷追不舍。我围着超市所在的街区饶了一圈,幸好街区中间有一条小巷,路程也不算很远,有限的空间也能限制丧尸的数量。
我一刻都不敢停,来来回回拐着弯躲避着小巷内堆放的杂物和垃圾桶。在接近巷口时,我手捏车闸,想着一个漂移转向,没想到,巷子出口处竟然有一片水洼。
说实话,在我看到那离我只有一米多的水洼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卧……槽!尼……”
“呲……砰!”
果不其然,我连人带车栽倒在地。我感到小腿的裤腿里有一股暖流流过,是膝盖擦破流血了。但我现在可顾不得疼,因为我看到,就像我想的那样,超市门口的丧尸数量明显减少了,而他们,现在就跟在我后面。
我马上起身扶起自行车,向着超市这最后一段路程冲刺而去。
“呀!滚开!”
在靠近超市门口的时候,我一个急刹停下自行车。随后双手举起自行车,砸倒依旧逗留在那里的两只丧尸。
“哐啷!”
我用警棍一下砸开侧车窗,伸手进去从里面打开了车门。在开门的同时,里面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倒霉司机朝我倒了下来,我一个侧身躲开了。他便倒在地上成了丧尸的晚餐。
进入驾驶室内,我立马拉住车门。由于车头已经撞碎了超市的玻璃门并且堵在了那里。想要进入超市,就得从汽车的前车窗过去。我的身体蜷缩在狭小的驾驶室内,用脚使劲一踹……
“哦呃啊~”
“嘶啦。”
“咚。”
“啊~好痛啊。”
“真是的,怎么没想到前车窗也应该撞碎了才对。不过,我好歹是成功进来了。”
我躺在布满碎玻璃渣的地上喘着粗气,抬眼看着碎掉前车窗的车头,驾驶室内一片漆黑,只听到外面丧尸的呻吟声依旧存在,还时不时伴随着撕咬的声音。
“呼……呼……”
在自己的喘息声中,不知不觉,我闭上了眼睛,再次醒来,已是清晨了。
“咚……咚咚……”
“呃,嗯,天亮了啊。”
我用手撑着坐了起来,一只手扶着脑袋,听到外面的动静,向外看去,是几只丧尸在拍打着超市的钢化玻璃。显然,他们是发现了里面有活人,但面对这堵透明的墙,他们这群只会靠本能行动的丧尸是无可奈何的。
我站起身,到了白天,才看清超市内部的情况。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除了门口有些带血的碎玻璃渣外,里面可谓是相当的干净整洁。这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丧尸的袭击,在那之前这里就已经没人了。
“我该说这里的店员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下意识地摸兜找烟,却发现自己的裤子后面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灰色的内裤暴露在了外面那群丧尸的视线中,冷风吹的我下体还有一些凉嗖嗖的。
“嗯?什么时候?”
我回想起来昨晚摔进超市的时候隐约听到“嘶拉”一声,应该是勾到前车窗的碎玻璃上了吧。没办法,我只好先找找自己的遮羞布,可这家超市并不出售服装,我也只找到杂物间里的售货员制服而已,也只好将就着穿了,可就在我换衣裤的时候,却发现了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
“嗯?我记得昨晚……”
我脱掉扯破的裤子,不经意间看向了我的膝盖,我记得昨晚是有受过伤才对,可我的膝盖却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我摸了摸膝盖,又拿起被扯破的裤子检查起来,发现膝盖处的确被擦破了,周围还有些许血迹,可为什么……
“咕~”
提醒我该吃饭了的肚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既然现在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暂且先不管这个吧。人是铁饭是钢,得先解决当务之急才行。
我换好了衣物,在超市里饱餐了一顿。可也只能吃些现成易存放的冷食,我不禁怀念起来以前吃到的热腾腾香喷喷的拉面呢。
“可恶!该死的丧尸。”
我气愤地扔掉了手里的半块面包,起身去找售卖香烟的货架,但并没有找到。
“算了算了,现在这种情况,能活着就不错了。哎……”
我靠着货架坐在地上,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来平复一下郁闷的心情。闲着也是闲着,趁天还没黑,我在工作室找到一个背包,想在这收集一些能用得上的物资。
“虽说这里是超市,可除了食物就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而已,根本没多大用。要说武器的话,连把菜刀都没有啊。”
无奈,我抱怨着,只好在背包里尽量多装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好应对不时之需。至于到底能在这呆多久,我心里也没数,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又要去做些什么?
“喂!有人吗?!救命啊!”
“嗯?还有人?”
我听到了呼救声,对于这几天只和丧尸打交道的我来说无疑是个新鲜事。听声音应该不是很远,我走到窗口,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是街对角的一间旅馆,四楼的窗户大开着,一个男人正挥舞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等等,那个人不是姜文柏么。真是个笨蛋,不知道声音会吸引丧尸的么。不是很想理他呢,算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离开这安全的地方冒着被丧尸袭击的风险去救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这,我继续坐了下来,任凭他大呼小叫。
“那家伙还真是烦人啊,外面这种情况谁会去理他啊,快点闭嘴吧。真是的。”
我有些被他吵的不耐烦,可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只要还有能力帮助别人,就没有权利袖手旁观。”
那个人这么说着,我想起来以前被他帮助过的情景,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当一回别人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