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薄姝仔仔细细地盯着金光瑶那双清澈的眼睛良久，开口道，“我是大周的女帝。”
“那……我是谁？”
薄姝沉默了。
金光瑶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我叫孟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又摸了摸缠满纱布的额头，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衣冠不整的，让圣上见笑了。”
“无妨。”薄姝摇摇头，“你还记得什么？”
“我娘……”金光瑶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说我爹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我没有等到。”
——
“阿瑶以前，叫孟瑶？”
蓝曦臣抿了抿嘴，“在陛下所知中，阿瑶是如何的？”
“金家庶子，自幼体弱，被送至苏杭的道观静养，直到天历二十一年才被送回京，众人得见。之后对朕……金光善便请先帝下旨，让他做了朕的侧妃。”
“阿瑶是……天历二十三年才被金家认回去的，”薄姝觉得蓝曦臣隐隐地在避开什么，“那之前，前太尉一直任他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到做了蓝家的账房先生？”薄姝微微眯了眯眼睛，“准确来说，蓝府泽芜院的账房先生。”
“陛下……”
“知道孟瑶这个名字后就派人去查了查，”薄姝也不想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问道，“所以后来金光善为了联姻，就把他认了回来，又做了个假身份，是吗？”
蓝曦臣沉默地点点头。
“难怪阿瑶与你的交情这般深，朕一开始还在想你们之间能有什么瓜葛。”
蓝曦臣沉默不语。
“果然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儿，”薄姝摩挲着佛珠，“朕还想呢，是朕这些年亏待了他吗？”
“原来只是心里有更重要的人罢了。”
薄姝停下手上的动作，话锋一转，道。
“朕赐死了金光瑶，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不去看蓝曦臣惨白的脸和勉强稳住的身形，薄姝继续说道。
“蓝曦臣文思敏捷，胸怀天下，可堪大用，今封为典客署少卿，归还旧宅。”
“蓝府偌大，蓝大人要早日请个账房先生了。”
——
“在下蓝涣，字曦臣，平日里叫我曦臣就好。”
“在下姓孟，单名一个瑶字。”
“那我叫你阿瑶吧。”
“啊？这，这……好……好吧。”
“蓝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若我见过阿瑶，定不会忘了阿瑶。”
“还有，叫我曦臣。”
“曦……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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