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其实是个性情挺多变的人。
那天薛洋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跟她讲了一个又像是在讲他和晓星尘，又不像是在讲他和晓星尘的故事。
毕竟星尘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薄姝还是确定的。
但是那个小孩子应该就是薛洋。
薄姝也不太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大概就是随心而论，说完后便静候他离开，却不想他在那儿沉默了半晌，突然给了她一个浑身布满篆纹人偶。
“十指连心，取指尖血描摹篆纹，待它整个变成血红色，你就不会再受他们摆布了。”
薄姝接过那个木偶，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薛洋了，不过反正她现在也是半死不活了，就算薛洋还想害她什么也无妨。
她把那个木偶藏在了枕中。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皇帝，你这样的人也少见。”薛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修的是无情道吗？这么无怒无恨无喜无悲的。”
“也许吧，”薄姝冲这个有着可爱的小虎牙的少年轻轻笑了笑，“朕还真在寺里待过，那儿的大师也说朕最好出家，免得一生痛苦。”
薛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如果你是装的，那你真的很可怕。”
薄姝不置一词，这话不止一人对她说过，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她所得到的一切。
可是偏偏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她只是……运气真的很好罢了。
至于后世又要如何揣测好让一切变得“合理”一点，薄姝大概也猜的到。
罢了，与她无关了。
——
回京之前，薄姝见到了阿离。
阿离从瑶光秘密来到清河冒了多大的风险那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薄姝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在梦中。
不，不是梦，梦里的阿离是红衣。
而慕容黎，是白衣。
然而两人再见时，居然谁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薄姝干巴巴地开口道，“庚辰在水下护着朕时受了伤，朕已让清河最好的医师为他上药了，阿离……可以安心领回去。”
“谢临皇。”
就连阿离的称呼，也从陛下变成了临皇，毕竟他也是一国之君了。
薄姝有些哀伤地垂下眸子，“举手之劳，也是还了慕容国主的人情，算两清了。”
慕容黎躬身行礼，“临皇客气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慕容黎突然开口说道，“我最后为陛下吹奏一曲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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