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些。”陈楠楠烦躁得抓抓头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程有年他有点恐水，他不会游泳。”

陈楠楠一说完这话后，夏鸣心里一紧——她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样。

“他过生日那次，有人记恨他……”陈楠楠抬眸，目光停在远处的湖面。记忆开始追溯到那天晚上。

“程有年！”

“程有年！”

“班长！”

受邀的同学们趴在栏杆上呼喊，程有年在水里扑腾得很起劲。

“他怎么掉下去？”

“谁去救他？”

老师教过的救人办法似乎蒸发，没有人出法子救人。

“……”陈楠楠握紧了栏杆。

下一秒同学们又听到了一声落水声。

“陈楠楠跳下去救人了？她不要命了？”

“谁知道，出风头吧。”

“她不是不会游泳吗。”

“会一点点而已。”

陈楠楠感觉夜里的水好冷，寒意刺进骨髓，惹得她在水里都打哆嗦。

还差一点……

一点点……

抓到了！

陈楠楠握紧了程有年的手，让他趴在自己背上。陈楠楠抬头看了看岸上，有几个好像是来救他们的……

以及冷眼看她的同学们。

这群冷血动物。

陈楠楠边想边把程有年往上托了些。

“程有年！清醒点。”陈楠楠转过身，一手托着程有年，一手拍了拍程有年的脸。

“陈，陈楠楠？”

“啊……你好沉呐，现在想想怎么上去。”陈楠楠感觉自己说几个字都困难，不时就会吞些水，差点呛死。

“那里有根棍子。”程有年被陈楠楠这种力气小的女生背着自然有些害臊，精力放在怎么上去的问题上面。

一根铁管插在石桥上，是陈楠楠他们的救命稻草。

不过这个稻草有点高。

“那你也动动啊！不……咳啊，不然过不去啊……咳咳咳。”她感觉体力有些不支，当时将程有年托在自己身上已经很疲倦了。

“还差……一点咳……点。”程有年和陈楠楠换了个位置，到陈楠楠趴在程有年身上了。

“跟屁虫，手用点劲啊。”

“嗯……够到了！”陈楠楠抓上了铁管——疼！

铁管插上去有些年份了，全是铁锈，陈楠楠一抓，手心被铁锈划了一层皮，握紧的那刻还有些小铁锈扎进肉里，渗出了些许血丝。

“停停停，你手受伤了？”夏鸣扯过陈楠楠一双手，细细查看。

“现在早就好了，不是很痛。”

“那些小铁锈刺进肉里，假如很深怎么办？处理了吗？后面怎么出来的？那群同学好……”

“行行行，处理了，别骂街了，高冷女王的称号别摔大街上踩。后面啊……”陈楠楠仔细回忆了一下，接着讲了下去。

“嘿！”当时她忍痛拉起程有年的手，一把放在铁管上。

“别送开啊，祸害遗千年你别断命了哈程有年。”

“下面的同学！”两个救生圈丢了下来，其中一个正好丢到陈楠楠头上，“套上救生圈，来岸上！”

两人迅速套上救生圈，任岸上的人抓住绑住救生圈的绳子的另一端，将他们拉到岸上。

“好了，不用讲了。”夏鸣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就因为这个程有年喜欢陈楠楠了？这也太随便了吧？

不过更随便的……是眼前这个家伙！

“陈楠楠！”

“在！”

“你记得初二我转学我和你说的、你保证的吗？”

“不要莽撞……保护好自己……”陈楠楠心虚。

“你怎么做的，啊？小学老师就教的救人办法，最忌讳的不就是不要莽撞……你怎么……唉！”夏鸣扬起手，陈楠楠闭上眼睛脖子缩了缩——这姑奶奶练散打的啊，打人老痛了。

“算了。”

夏鸣放下手，安慰似的揉揉陈楠楠的头顶：“别再那么莽撞了，你没事就好。”

你可是我唯一要好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