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你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多年前,魏无羡与他泛舟湖上,不经意间问起。
那时的江澄趾高气昂,意气风发,双手抱臂看着他划船:“不知道,要看娘给我找什么样的。”
他是世家子弟,更是云梦江氏的少主,未来的家主,妻子必须得是端庄淑仪,系出名门,如嬴静姝那般。
魏无羡一听这话便笑了:“要是找一个和静姝姐姐一样温柔漂亮也就算了,万一是个母老虎可就有的你受了。”尤其是虞夫人这样的。
“滚!”江澄把手边的莲蓬往他身上一丢,随口道,“我要能自己挑,我就要纯天然的美女,家世不高修为不太高,花钱别太大手大脚……”
“然后在你夜猎的时候喊一声‘夫君你好厉害我太爱你了’对不对?”魏无羡最后那句话是掐着嗓子喊的,听着甚为滑稽。
江澄忍不住黑了脸,再一次吼他:“滚!”随后一甩袖站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吹风。
“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有女子清幽嗓音破水而来,声音空灵缥缈,宛如高山冰雪。
魏无羡生平最爱美人美酒,甩下手中的船桨,拍了拍手:“这么好听的声音,肯定是个大美人。”
他朝着岸边喊道:“诶——!是哪个小姐姐这样好听的嗓子,再来两句,我请你吃莲蓬!”
不知何处掷来一朵鲜红的带露玫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江澄身上,那女子飞身而来,一身黄衫轻盈,桃花眼顾盼生辉。
那素净的一张清水面孔、脂粉不施,雅致得好比一朵小小的临风半开的栀子花。
如春的丽人,柔软的纤纤细腰,弱态含娇,容色清艳难言,似是明月夜下的杨柳依依,轻妩动人。
她微勾唇角,裙角伴随着身上的香气略微扬起,执了一莲蓬在手里,偏头问道:“送我的?”
那女子正是穗韫,或者说是嫁了人的穗韫,又或者说,是来自未来的穗韫,还是在梦里的穗韫。
虽然是梦,不过能见着江澄那时候年轻,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很不错,她似笑非笑,端的是清艳难言。
魏无羡常年混在一堆美人之中,纵然被眼前这人惊艳一番,但很快满面春风笑道:“小姐姐要多少拿多少。”
穗韫轻笑谢过,又看向江澄,江澄见过不少世家千金,但如此美貌的少见,更何况穗韫本就是天生勾人的妖精,秋瞳含水足以溺死人。
他猛然间脸色爆红,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你随意”,然后忙不迭上了岸,只留下穗韫原地笑的越发开心。
再次遇上她的时候,是在莲花坞的后花园,她本就是莲花坞的女主人,无论是梦还是哪里都可以随意出入。
她白衣若雪,坐在假山上看飘落的桃花如云如霞,手指在瓦片上轻轻敲打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由于她的长相给江澄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一眼就认出来她,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的江澄甩出三毒直逼她的喉咙:“你是什么人!”
穗韫甩一甩手上的水,飞到他身边,脚尖落地时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江公子不记得我?昨晚你还说你爱我,只爱我,最爱我了呢……”
江澄脸皮很薄,这她也是知道的,这种话傲娇的他顶多是在床上弄疼了人家,不得不哄着她的时候说的。
江澄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连推开她,仿佛她是什么怪物一样:“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滚出莲花坞!”
穗韫挑了挑眉,只见她指尖溢出花瓣围绕两人,她轻抬下巴:“呐,我也不跟你说别的,反正你记着,我是你未来的媳妇,是你孩子的娘就够了。”
梦境结束之时,两人同时醒来,入目便是缀有翡翠珠子的紫色桃纹纱幔,江澄面无表情看着穗韫,穗韫心虚的往里面退了退:“我觉得你那时候长的特别好。”
江澄猛地把人往怀里一拉,熟稔的扯下她的睡裙,将她的话都淹没在唇齿交融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