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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这个重新开始的人,没了一切,又开始了重新的人生选择。

  我在这里?

  山环顾四周,眼望着这个世界。

  刚刚山平躺着,什么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是暮色的天地相互交融,互成一色。现在,他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

  玉米地,都是玉米。这个世界的视野跟现实不太一样。

  躺下只能看到天,地面及一上只能正视才可看到。

  这样奇异的世界,令山不禁想踏进玉米地内部的世界。

  但是,当这位叫山的男人将要一脚踏进的时候,那位叫雨的女孩却阻拦他。

  山不想说话,身子还还往前进着。

  雨极力阻拦他,可山就是不动丝毫。

  怎样的雨才能撼动大山呢。

  “我的名字是山。”山沉默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面对一切?”雨用激动的眼神看着山。

  这一问,山眼神变得恍惚了起来。

  什么面对一切?我的一切吗?山如此想到。

  我还有什么?

  这么一想,他的脑袋再次仿佛开裂般的疼。

  不知有谁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他跌跌撞撞地,险些摔倒了,进入了玉米地。

  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映入秦琼烟帘的只有一大片玉米而已。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继续向前走着。

  开始很快,后来越来越慢。

  因为四周都是一样的。

  他辨别不出方位。

  他的眼前再次恍惚。

  这,似曾相识。

  爸爸,他给爸爸送过饭。

  我到底是谁?他想着,眼前一片模糊。

  记忆深处。

  一点点的。

  当雨水汇集成河流,河流又向大海奔去,堵住记忆的这座高墙一瞬就被冲塌。

  他竟记起了什么。

  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渐渐的,点点光聚到一起,照亮了他记忆中的黑暗。

  父亲…

  父亲…

  那个53岁的父亲。

  那个农夫。

  一幕幕在他心头涌现,他紧紧地抓住他们,即使明知他们还会再次失去。

  ……

  十三岁的自己……

  “饭我做好了,你给你爸送去,别懒。”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袋系好。

  “拿个盆端着,别给卖了。”

  看来少年是极不情愿呢,放下手机,面无悦色。

  做母亲的面对儿子这样的态度也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离田地有两里地。

  “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准备两双碗筷,你就在你爸那里吃吧。”

  男孩一听快活了不少。

  但是这意味着他需要拿两份饭菜。

  妈妈虽然心疼她,想让他在家里吃,但无奈,他跟父亲非常亲。

  “别忘了再给你爸带两瓶酒。”母亲说完这句话,叹了一口气。

  少年的父亲以酒为乐,嗜酒成性。

  “嗯。”

  “快去吧,你把我饿坏了,应该。”母亲看了一眼表。

  少年去卖店,买了两瓶酒,出于好奇,他打开了其中一瓶。

  酒是什么滋味呢?

  一尝便知。

  他如一只小猴子一样好奇又不解。

  这样形容一个13岁的少年确实不太对,但别的形容又不能正确的形容他现在好奇的样子。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酒瓶子打开,他明明记得父亲是用很小的力道就打开了。

  美酒入喉可在他的嘴里却成了毒药。

  “呸呸,这什么东西!”弄的他嗓子火辣辣的。

  他把那瓶酒盖上,继续上路了。

  从砖石路下去,走到土路上,还需要走一里半的地。

  飞沙走石。少年踢起了许多灰土。

  他紧紧的抱着饭盆。

  酒瓶没有盖紧,酒慢慢的洒了一地。

  少年哪里知道。

  就这样少年欢快的到了田地。

  累是很累,但是想到能跟父亲在一起吃饭,他的心里便甜滋滋的。

  但是问题来。

  这一片苞米地,他要怎么穿过去呢?

  绕道而行他还要走很远的路,才会到达父亲那里。

  不管了!

  少年护着饭盆,紧紧的抱着它。

  闭着眼睛一直往前冲。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到一片空地,四周还是一样的玉米地。

  他有点害怕了。

  如果一直走都走不出去会怎么办?

  他竟感觉到呼吸的困难。

  时值7月,玉米有它一个半高。

  但是他还是选择一直往前走。

  虽然这脚步越来越慢。

  绝望的心情在他心中笼罩着。

  但是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停。

  四周还是玉米地。

  他一直走下去。

  山不再往下想了,那只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幼稚的内心制造的害怕。

  结果也不用再去想了,他当然是走出来了,只不过花了一个小时。

  当他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父亲。

  他怀里护着的那盆饭已经满是虫子,还有玉米穗子。

  他不胜羞愧的笑了。

  ……

  比起这一切,拾起记忆才是重要的。

  他记起了自己,却未记得他人。

  父亲刚刚是清晰又可见的,现在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他想这个人应该是没出现过吧。

  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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