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法去选择,自己的命运被攥在别人的手中,这种恐惧感我从没有过。
我从前和大将军斗过尽管会输,这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的前途,一片灰暗迷茫,我看不到方向更看不见光亮。
我只知道,故乡,我再也回不去了。
将军百战死。
将军安忘归。
现在,深深地被压迫着,仿佛蝼蚁一般被人看透。
尽管有多少不肯服输,难以抑制的愤怒,现在统统化为无奈。
实力相差不止一毫,他连一分胜算都说不上。
况且对方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我们这是要去哪?”侯平问道,命攥在别人手中任谁都会心里发怵,即使是将军,以心理见长的将军,虽然面目丝毫无变化。
“你猜猜。”
“我猜不到。”
“猜不到就不要去想了。”
“嗯?”秦琼坐回去,但动作已经把他出卖了。
任一个人面对未知都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孔子在面对众人的十天包围把琴弦弹断了一根。
秦琼虽是坐下了,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没有丝毫的懈怠。
他轻轻地把马车的帘子打开了,他不想让驾车人听到。
但是后者最后还是听到了那极细微的声音。
“安啦!我们去的不是地狱!”驾车人略带风趣的说。
秦琼自知被发现,也就不多加掩饰了。
他把马车帘拉开,这一幕令他感到的只有“惊恐”二字。
“现在你已经脱离所谓的现实。”
在外面是无尽的暗蓝虚空,其虚无近乎不曾存在。
如果不是
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他一生只经历过一次。
很遥远,但不陌生。那是童年;只有童年才会在一个将军的脑中存有记忆吧。
青年秦琼被迫着习武,成了专为战争而生的机器。
一生;又来了一生;从没有时日的推脱,到再也回不去……
一生中,荣华富贵终为虚梦,正如那好了歌所唱“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富丽堂皇的梦已然破碎。一生结束,重新再来了一生,回首望去,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一切。
得了功名,被上级嫉妒害怕;没了功名,没有地位。
秦琼忠心耿耿的为了君主,到头来,没想到却被帝王视为是威胁、眼中钉,肉中刺。
无意义的事自己都做了一辈子,有何况别人?
这一生,活出来名堂来!
驾马人竟不胜凄悲的笑了。
“山,你终于明白了。”
什么?!
剧烈的疼痛一时找不到是那个部位,源头是脑,散及全身。
他的脑瓜儿仿佛裂开,身子也要被撕断。
渐渐的,模糊不清的感觉来了,他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不知只身何方。
“你醒来了?”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身旁。
这是哪里?
“我叫什么名字?”秦琼向他身边的这位女士问道。
“那个马夫把你送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就叫,我想想,你就叫山吧!”
山?
什么名字?
这位失去了一切的将军,不进咂舌。
“好!就叫这个名字!”
他看向四周,再看看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
“嗯。”
“你就叫雨好了。”
山,雨,挺配的名字嘛。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比所有的世界的现实加在一起还要珍贵。
“这是哪里?”山终于忍不住问道。
“来到这里的人都有这样的问题。”
“来到这里的?”
“嗯,千千万万的人来到这里,千千万万的人选择在这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