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师姐……对不起……我怕……”一只小树妖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在祭祀阵法前，狠狠磕了个响头，飞似的遁走。
…………
江小鱼醒来时，林若清正守在她身边，连一向爱玩笑的雪落也是站在那里红着个眼睛。
她也知道，姐姐这次，是真的走了。
“小鱼，你也别太伤心……”林若清试图开口劝慰，却见江小鱼摇了摇头。
“弟子以往放肆，多谢师尊屡次宽宥，如今弟子已经长大，想要去历练一番，还请师尊批准。”江小鱼笑笑。
林若清点头。
江小鱼叹了口气，对着林若清拜了拜：“还请师尊将我逐出师门！”
林若清一惊：“你这是？！”
江小鱼道：“弟子请师尊批准！弟子……”她没有往下说，可是林若清全然明白了。
“江姑娘，一路保重。”
鬼知道他说出这话是什么心情。
“……”江小鱼想哭，又不敢哭，她鬼使神差地，叩首，“弟子江心哲，多谢师尊。”
江心哲是她及笈时师尊赐给她的字，从来不曾用，今日不知怎么，就又提起了。
林若清愣怔着，目送她离去。
此一别，红衣飘飘，再无青衫弟子。生死别。江心哲，后世人人敬仰的侠士，虽习妖法却行善事，却又心狠手辣，曾把一只树妖剥皮抽筋挂在城墙上……当然，这是后话。
…………
“妖君哥哥，林哥哥！”一道软软的声音突兀响起，乍一看，是黎糯糯！
小女孩颤声道：“我师父刚才在酒楼忽然心绞痛昏过去了，现在醒来就像疯了一样……你们快去看看吧！”
雪落震惊：“松，松烨烨？！”
…………
“阿琪……阿琪……我想明白了……你娶了我好不好……”
芭蕉的影子映照在墙上，纵横交错，是深深浅浅的一道道。院里落残花一地，憔悴损。昏鸦已尽，小立，乱红乍翻香阁絮，轻风吹过胆瓶梅。
心字已成灰。
松烨烨拿着酒，摇摇晃晃，仰天长啸：“阿琪！你回来啊！我之前全是胡说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我错了行不行……”
“……”雪落窘迫的咽了口唾沫，上前要夺松烨烨的酒壶，却翻被抓住了肩膀。松烨烨状若癫狂吼道，“阿琪没死对不对？我的直觉是错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雪落被摇的满脑袋星星，不敢说话 。
林若清见状阻拦，总算把自家媳妇从松烨烨魔爪中救出来。他道：“松烨烨，江姑娘已经去了，节哀顺变。”
松烨烨道：“你骗我！”
虽然很残忍，但林若清还是说：“我没有。”
松烨烨不说话了。
“松烨烨不要！”雪落忽然喊道。
“怎么了？”
“她，她在自焚妖丹！”雪落惊道。
自焚妖丹，妖丹焚烧殆尽，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松烨烨这是——不想活了。
“松烨烨，江小琪是人族，你可以等她转世，把你们这辈子没有履行的诺言全部实现！你死了什么都没了！”林若清道。
林若清在骗她。献祭饕餮，神魂俱灭，哪来的转世？
松烨烨瞬间安静下来，她痴道：“是啊……如果连我都走了……谁会记得她最真实的样子……她的心愿……我还没有……完成……”
她又哭又笑，最终向雪落二人见礼，失魂落魄回了阁楼。
之后，她出版了一本叫做《笑跑蒲公英的小鱼》的书，以江小琪的名字，此后封笔。这是后话。
…………
当夜，黎好家……
“阿羚，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了，你会恨我吗？”黎好枕着岳羚的腿，玩弄着对方的头发，泪光盈然。
岳羚不明所以，只是抬头看着一轮孤月。
“阿羚，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希望这辈子都与你一起……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亦如此。”
“可是我很快就要忘掉你了，我会变成一个怪物，我甚至会……”甚至会伤你，杀你，把你拖进永恒的地狱。
“我不怕。”岳羚道，“反正不管何时，你都舍不得伤我。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其他都无所谓。”
“可是我怕。”黎好小声嘟囔着。
岳羚不继续看月亮：“你最近怎么总患得患失的，不就是因为这几天没让你上床吗？不至于吧？”
黎好苦笑：“……大概，噩梦将近吧……”
二人相拥而眠，待到夜深时，黎好缓缓睁眼，瞳孔涣散。
他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在岳羚面颊上落下一个吻。
“阿羚，我许你另觅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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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开虐，完结倒计时～
话说有一阵子没登录，一登录发现被一群机器人关注了，把我气得不行，差点删文。我宁可我的文没人看也不愿意被假人看！
本来打算删文，但是我知道有真人在看我的文，我现在就是为了这寥寥几个活生生的人继续写下去，不能让他们失望。
机器人请你们立刻马上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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