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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江宁只身独闯官府,竹林夜雨斩尽贼人

剑起江湖月如霜

奢华的大堂内,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和血腥味,呛得人无法呼吸。华服男子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少年手中滴血的剑。

  “不知这位壮士光临敝处所谓何事?还伤了我的人。”

  江宁此时手中握着剑,身后是倒下的尸体,犹如一尊杀神。

  “我师父要我来见你,说你可以帮我,但门口那些人非要拦住我。”

  “求人帮忙难道就是这态度?年轻人,我看你是来找茬的。”

  华服男子看起来丝毫不惧的样子,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把玩着手中的油纸伞,伞上的红穗无风自起。

  油纸伞的伞柄上是镂空的雕花,看起来精妙无比,而这时江宁注意到,伞柄上挂着的红穗可不是什么寻常的装饰......

  而是剑穗!

  江宁无心研究这把伞的特别之处,他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那人。

  华服男子看见江宁身形一动,一个白色之物向着他急速飞来,轻轻接下,华服男子感受到手上传来了不小的力道,低头一看,竟是个信封。

  “少侠好手劲!”男子不由得赞叹道,同时他也在想:若是他飞出的不是信封,而是一剑,他还能否接住?

  这是每一个剑客都会有的互相攀比的心理。

  可惜江宁不是剑客。

  “原来你还活着,江二少爷......”

  华服男子本打算和江宁大战一场,但当他看见信封后脸色却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简单扫了一眼手上的信,其上的字迹飘逸而又笔触锋利,这是那个人特有的字体。

  “你师父是张家俊!”

  男子握着信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江家早已亡,叫我江宁便好。”

  “张先生可还安好?”

  “家师无恙。”

  简单的对话,华服男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拱手道:

  “敝人姜州知府,席浩冉。”

  江宁也跟着回礼,席浩冉,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令尊也是我的老友,听说江家惨遭灭门,这几年我也是日夜切齿附心,一心找机会为他平反,只是朝中总有奸人作祟,这事也就一直被压了下来。”

  席浩冉显得很愤怒:

  “就怪那皇帝宠信宦官,放任那群阉党为虎作伥!”

  江宁听着席浩冉的话,皱起了眉头。

  “不过现在有你就不同了。”席浩冉转头看向江宁:“江宁,你还活着。”

  “什么意思?”

  “你还活着,就可以为江家报仇雪恨,顺便除了那群狗官,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席浩冉越来越激动。

  江宁细细想了想他的话,发现那后半句自己也曾经说过,那是在阿伯死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突然问道。

  “我与你父亲是生死至交,当年三王爷叛乱时,我们跟随他守的南凌城......那时乱箭中他救过我几命,所以......”

  江宁依稀记起儿时母亲说过父亲辞官前是南凌城的地方官。

  “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你会帮我就对了......对么?”

  江宁抬起头来,目光如电。他的眼神,似乎比手中的剑还要锋利十倍!

  席浩冉一怔,但随即用同样的眼神回应了江宁。

  “我现在该怎么做?”江宁没有多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在我这休息几天,我给你备上车马,你去找当年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是谁?他在京城?”江宁问道。

  “不,张老前年就已告老还乡了,如今人在沛州。”席浩冉说道。

  “他是当年知事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我多年前也去找过他,不过我那时无权无势,哪里见得着什么朝廷要臣,如果是你的话就好办了。”

  江宁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休息就算了,下午就给我备车。”

  江宁转头看了看高挂在空中的太阳。

  “为什么?”

  “活的太舒服会让人忘记仇恨。”

  江宁想起了以前在渔村的日子,幸福的生活让他安于现状,如果阿伯没有死的话,自己可能就这样平淡地过一辈子了,但现在不同了。

  很明显,有人不想让自己活,那就将他们除干净,他不是行侠仗义的剑客,不是为民除害的英雄,他只是个复仇者。

  马车上的铃铛响起,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摇晃着,载着江宁扬尘而去。

  江宁在马车上很快就睡着了,他梦见了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带着他坐马车的,母亲在半路抱着他下了车。

  他和母亲一直将父亲送到了城外,只见父亲在马车上探出头来向他们招手,在江宁的记忆中,父亲总是不同于其他孩子的父亲。

  他总是很温柔,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就算对娘也是向来的温柔体贴......

  可是下一秒,江宁眼前的父亲不见了。

  在他眼前的却是刽子手沾满血的刀,漫天的黑烟和大火,他对眼前一切充满了憎恨......

  江宁醒了,不是被噩梦惊醒的,而是被巨大的噪音吵醒的,马车滚上了一块石头,车轮发出了散架一般的咣当一声。

  前面的车夫一脸惊慌地回头看了看车内的江宁:“少侠,你可算醒了!”

  “怎么了?”

  “后面有一伙马贼,已经追了我们好几里了,我方才抄了小道,这才甩开了他们一段路,只是如今此地尽是竹林,不知方向,怕是要走不出去了。”

  “他们还有多久能到?”刚睡醒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江宁有点心烦,他听到了远处如雷声滚滚般的马蹄声。

  “怕是用不了多久,那伙贼人便要追上来了。”

  “停车。”

  “万万不可啊,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车夫没有停下,依旧赶着马狂奔着。

  “那你便只管往南开,剩下的交给我。”江宁走出马车,翻上了马车顶。

  “其实你刚才只需将我叫醒”江宁这样想着,但他没有说出来。

  远处马嘶鸣奔腾的声音由远及近,十几个面形凶恶的汉子呼叫着架着长刀从竹林中冲出来,他们是这附近的马贼,一伙人以打劫为生,干些杀人越货之类的勾当。

  江宁不是什么剿匪的英雄,只是他们惹错了人,这伙人坏了他的事,这让他很是火大,马车依旧在向前狂奔,而江宁却站在顶部,如履平地,岿然不动。

  眼看其中为首的一个汉子就要冲到马车后面了,他得意地一笑,手中马鞭再次抽下。

  “驾!”

  江宁动了,他跳下了车,在半空中踩住那匹马的头,马儿立刻惊慌失措,一声嘶鸣扬起前蹄想要把江宁摔下去,但江宁就像在马车上一般,站的稳稳的,反倒是那汉子摔下了马。

  马儿这一停,就被马车和前面几个马贼远远甩在了后面。

  江宁俯身抓住缰绳,翻身骑上了马,脚跟狠狠往马肚子上一踹,那马也不管是谁骑着了,拼命向前奔去。

  很快又追上了前面的几个马贼,江宁拔剑,但他发现在马上纵使他剑术高超,一路颠簸下却也砍不中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弩,这是他从酒楼那人手里夺来的,可惜弩箭有限,江宁觉得还是省着点用好。

  无奈下他只能一面用剑格挡住向他砍来的大刀,一面驾着马向那几人靠拢过去。

  斩马刀狠狠向着江宁脑袋劈来,江宁尽管挡下了这一刀,但依旧被震得虎口发麻。

  江宁借着格挡之势向前面几人的马腿砍去,剑光翻飞,三匹马倒在了地上,滚起一大片尘土飞扬。待到灰尘散去,那几个马贼却已没了踪影。

  只剩下三个人和马倒在地上呻吟。

  他们只是来劫财的小贼,若是平常欺负些百姓倒还可以,只是当他们发现他们连要劫的马车都没碰着自己这里就少了三匹马,这才意识到可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命和财面前,还是命重要。

  可江宁不这么认为,事实上,他没有什么可打劫的,江宁如今全身上下只有一把生锈的破剑和二两碎银,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当年娘留给自己的玉环了。

  他看着胯下这匹健壮英俊的枣红大马,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他现在也缺钱,自从跟那酒鬼张家俊上了山以后,他可是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要是有了这些马说不定还能去铁匠铺换几把好剑……

  江宁越想越开心,于是驾马冲进了竹林。

  车夫没有回头看,此时还在庆幸自己又甩掉了这帮马贼,并为自己娴熟的车技而沾沾自喜时,他发现

  马车里江宁不见了。

  车夫一下就慌了神,脸上得意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他再次确认,江宁确实已经不在马车上了。

  席知州派他来送人,这下好了,碰上了这伙马贼,路也找不着了,人也找不着了......

  惹了姜州知府,姜州以后怕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干脆就留在沛州算了......

  正在车夫心慌意乱正准备为自己另谋出路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又从身后响了起来。

  “奶奶的,死咬着不放了?”车夫心里慌张无比,此时却大骂着,一边赶马一边回头看去,确实是一群马,可是他看见的不是马背上的贼,而是江宁赶着好几匹马向这边奔来。

  车夫自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顿时脸色苍白了起来。

  “他不会去把那些马给劫了吧?”

  但当剑上还滴着血的江宁骑着马向他走来时,车夫愣了一下,他不禁思考起自己眼前这个青年究竟是个怎样可怕的人。

  越往南走,一场一场的雨就越多,姜州也多雨,可是江宁的确没见过那种连下数月的雨,就连空气中也是潮湿的水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沛州的日子里就像每天泡在水里面,江宁想,若是长久生活在这里,连人也会变得阴柔起来吧。

  三天后,兜兜转转下他和车夫总算是走出了那片竹林,接连几天的雨已经将江宁和他劫来的几匹马儿折磨坏了,若是一路没有那辆马车避雨......江宁心里庆幸自己没有丢下它和车夫。

  阴雨弥漫着厚厚的雾气,远方连绵的山只能看见青青的一角,江宁唯一能看清的是近处的几根劲竹,墨绿色的竹叶在雨水的拍打下发出簌簌的响声,江南的雨,总是充满了水墨画一般的诗意。

  江宁可无心欣赏什么水墨画,今天要是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和他的马儿们可就再走不出去了。

  车夫此时也坐在马上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不过他没有,他努力张望着远方迷雾中的那一抹深色,极力想要辨认出什么来。

  终于,他高兴地大叫起来。

  青瓦白墙,小河潺潺,一个颇具江南风格的小镇从烟雨中破雾而出。

  很快,江宁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他注意到,这里的房屋都有着高高的房顶,那青色的瓦片覆盖的房顶倾斜出了一个极大的角度。

  “我们就在这里歇脚。”江宁说。

  其实根本不用江宁开口,车夫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收拾自己的包裹了,并把那被雨水泡得发霉的干粮统统扔了出去。

  江宁回头张望着,准备寻找这里有什么住处之类的,但他发现旁边的一个酒馆的门被打开了,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探出脑袋来,看见了被淋成落汤鸡的二人,连忙向他们招手。

  不是老板好心,有生意做自然谁也不愿放过。

  “二位是外地的马商吧?快进来避避雨。”

  江宁接过老板递来的干毛巾,但听到马商这个词他不由得楞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庞大的马队,笑了笑。

  “现在这天气正是那伙马贼出没的时候,二位怎敢只身前来?”老板独自去帮江宁将他的马牵往了后院马棚,店小二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那伙马贼已经被我除了。”

  江宁指了指外面的几匹马和马车:“他们要来劫我车,我便劫了他们的马。”

  平淡的口气,众人大惊。

  若是这话在别人口中说出,可能没人相信,但此时酒馆内的众客都感受到了江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而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才会散发出这种气势。

  那就是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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