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生是一个怎样的职业，过去的我常常思考，我想不配知道，直到我遇见了她，而现在的我只想弥补曾经犯下的罪。――莉迪亚·琼斯

我出生在英国的一个小城市，人们的脸色和心情就像伦敦天上的雾一样复杂不清，路过的风琴手拉的琴声是我的快乐来源之一。

我的邻居仑德克士·希尔是一名警察，每当他回来时总会给我带好多甜甜的糖果。

我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直到爷爷克鲁斯·琼斯在一个赌场输光了我们的家，妈妈是一名医生，她是一位优雅乐观的女性，在爸爸的一位朋友的帮助下，我们搬到了西桑塔纳路，开始了新生活，我很想念希尔和他的糖果。

后来流行病爆发，爷爷和爸爸都没能幸免于难，我和妈妈躲到了医院，病期过后，我再一次见到希尔，是在西桑塔纳大街上，他正穿着防护衣指挥着别人清理尸体，我站在窗户的凳子上，希尔注意到了我，来到窗子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

“亲爱的小琼斯，我今天没有糖果给你了――嗷嗷，你瞧瞧这里，脏死了，千万别出来孩子，小天使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也许晚上你会听见鬼魂的哭声。”

他趴在窗子边假装亲吻了我，我很配合地将脸贴在玻璃上，他走了。

那时只有我们街上每户人家想要上厕所都必须去公共厕所上，我去了，街上死尸遍布，我想那时候我还没有学会害怕，只是觉得安安静静的和平时差别也不算太大，妈妈说，只有天使才能拯救他们，天使会带他们去遥远的远方。

我想，当人们不再期待天使的到来时，他们才会得到救赎，成为自己的天使。

我并没有听到希尔所说的鬼魂哭声，却又觉得很不真实，那时所有的像我一样大孩子都要每天去医院打疫苗，冰冷的针管扎进柔嫩的皮肤里，伴随而来的还有疼痛感，所有的孩子都会哭闹，只有我和一个叫伊索·卡尔的男孩不会。

卡尔的养父是一名入殓师，他总说卡尔不爱说话，呆呆的像块木头，我想卡尔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卡尔从小到大都很孤独，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不会哭闹，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作为交换，我告诉他只有不哭不闹的孩子才能得到一颗像希尔给我给我的糖果。

他告诉我他长大后想像他的养父一样做个入殓师，我反驳说我不喜欢死人，要做拯救大家的天使，我们大吵了一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时我以为想要死人的都是地狱的恶魔，于是做天使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我……

后来妈妈工作的那家医院因为人手不够要招人，于是在还没招到人之前，我每天除了上学之外还要帮妈妈，不是为了钱，她们都知道我不忍心看着别人忍受病痛的折磨，就算是绅士大文豪在医生面前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而那时我的心思也并不在念书上，家用日渐紧缺，在我十五岁那年，我辍学了，成为了一名护士，妈妈把所有的医疗知识传授给了我，尽管我名义上还是个护士。

十八岁那年，我决心做医生，而不是每天都面对躺在床上的病人却只能给他们讲讲故事，喂他们吃饭，重复着无聊的后勤工作，我离开了妈妈，来到了雾都伦敦找工作。

我不止一次和他们争吵，噢，那些傻瓜只会把医生证当做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一位教堂的老修女收留了我，万能的主，她也带其他年轻的男人来这里，我很害怕，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目睹了一起血案，他很高大，身材也很完美，隐藏在像伦敦阴霾的斗篷，用滑稽的面具蒙着面，左手上的不是拇指，而是五把刀刃，沾着血，还泛着阴寒的光。

“是……开膛手杰克，他才是真正的伦敦阴霾！”众人开始尖叫骚动。

杰克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他在这场骚乱中毫不费力地解决掉了所有人，只有我除外。

雾都杀手杰克，也许是看我被骗来的，没有杀我。

他隐身于黑暗，神秘的来，神秘地走。

我在主的供台下找到了老修女的所有积蓄，在这个晚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