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西府到大帅府并不远,只是执拗的叶庭筠与老爷子赌气楞是两年没回家。这脾气倒与那老爷子如出一辙,任凭夫人怎么劝都没派人去接儿子,甚至不准夫人去看他。疼儿子的太太哪能让儿子在外吃一丁点儿苦。于是每月将钱积攒下来偷偷寄给了儿子。你想,那西府又怎么那么容易快速的建起来呢?
不出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大帅府。只见一座宏伟的宅子映入眼帘,先看那门口的两个大理石狮,尤是雄伟。再看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大字“大帅府”。如此一看,叶庭筠的府邸就小很多,至少不能与有着“东渝豪邸”之称的大帅府相比。
立于门口两边的卫士见是少帅回来了,忙欲去禀报,却被叶庭筠阻止了。
望着两年未归的家,叶庭筠还是有些激动,故转头笑着朝童远道:
叶庭筠“你说,我待会儿进去了,老爷子会是什么态度?”
童远也只是回笑,并不答话。
穿过长廊,便至府邸厅堂处。
叶茂源“我能有什么病,不喝、不喝。”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老爷,还是喝了吧,身体要紧”
岳氏像诓小孩子一样在叶茂源的脊背上轻轻拍着笑道: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老爷若是将这碗药喝了,我为老爷弹一首你最爱听的钢琴曲如何”
说罢便坐于钢琴凳上,弹了一首“暖意游”
这叶庭筠的母亲岳氏一族也是极负盛望的书香门第,自然,岳家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年叶庭筠的母亲岳兰芝便是靠这首“暖意游”在叶家举办的家宴上赢得了叶家公子叶茂源的青睐。并为她立下了终身只娶岳兰芝为妻,绝不纳妾的誓言。从此,二人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和谐非常。
说来也奇怪,叶茂源的痴情似乎并未遗传给儿子。相反,叶庭筠活的是风流恣意。故而江湖上便传出“愿做那天上知更鸟,莫学那叶家少年郎”的话来。想来,那些大户人家的家长里短便是那些寻常百姓的饭后舆资。
此时叶庭筠并未进厅堂,只立于厅堂之外。望着自己多年未见的父母,他内心的相思与愧疚涌上心头,忽而眼眶一热,欲落下泪来,忙止住了。
还是屋内的老妈子桐姨先看见了叶庭筠忙大声道:
桐姨“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桐姨这么一吼,老爷子将喂至嘴边的药碗放于茶几之上,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叶庭筠。老爷子似乎老了一节,甚至觉着如今的眼中没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戾气,只剩当下望儿的深情。可这深情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不一会儿便怒骂道:
叶茂源竖子
随即便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倒是母亲,听见儿子在门外,忙立身出来迎接。
望着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母亲也只是抚摸着儿子的脸庞隐隐含泪道: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瘦了,瘦了…”
复而又向桐姨道: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桐嫂,去给少爷煮点银耳莲子粥喝。”
接下来,便是母亲与儿子分别许久重逢的一般常态。却说那老爷子,看着儿子从离家时的少年成长为成年人,相貌也是变了三分,心里也是高兴。只是人老了,面子上拉不下来,故而脸上依然是嗔怒之态,与儿子更是无话。
似乎叶庭筠也是一样,与母亲纵是有说不完的话,和父亲便如“陌生人”一般。倒不是他与父亲真就如陌生人一样,只是从幼年起,父亲就对他严格。他便从小不敢与父亲亲近,甚至是害怕。到了十六七岁,正是少年叛逆时期,又因戏子之事与父亲有了隔阂,便搬出了大帅府。
不一会儿,粥便做好了。母亲忙为儿子盛了一碗,笑道: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多吃些,都瘦了
叶庭筠乖巧的点点头,复又停了嘴道:
叶庭筠姐姐呢?
岳兰芝(叶庭筠母亲)她呀,如今当了老师是更忙了,成日里为学生补课不回家,在学校公宿里住了有一月了
叶庭筠也似胃口大开了一般,吃的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