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姝白封氏,你切莫欺人太甚,我今儿来找少夫人是有要事。
封氏欺什么人!
封氏不耐烦道:
封氏她真的不在,你要不信,自己进去看看啊!
裴玉姝看就看!
玉姝走进去,才入中堂,就听到了读书声,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却见一个青衫布衣的男子拿着戒尺高坐堂上,下面的书案上白墨玉正百无聊赖的在桌子底下做小动作。
封氏诶,这里你看看就行了,赶紧走,别影响他们上课!
封氏的儿子是靠读书摆脱农籍,进入仕途的,因而她虽不懂太多,倒也极为尊重这些读书人。连说话声都压得很低,硬是把裴玉姝拉走了。
裴玉姝那人是谁?
封氏我说小葵啊,不管怎么说,以前我们和你家小姐也是当了两三年邻居的,怎么?进了京你连我女儿都不认得了!
裴玉姝道:
裴玉姝我说的是那个男人!
封氏哦,他啊!他是风先生,玉姬为我女儿请的教书先生。
裴玉姝摇摇头,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裴玉姝不像!我总觉得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
封氏哼!什么在哪里见过!我看呐,你就是嫉妒我女儿有教书先生,很快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大家闺秀。不像某些人,天生就是丫头的命!
裴玉姝不置可否,冷哼一声,道:
裴玉姝呵!我再怎么不济,也是打小在将军府长大的,见识这种东西,是要靠长期培养的。小麻雀再怎么蹦跶涂染,终究是假凤凰!还是只能远观,一近看就会露出马脚的那种!
封氏你!
封氏被她这样一怼,叉腰道:
封氏你还有事没事儿?没有的话就赶紧滚,我们状元府不欢迎你!
裴玉姝走就走,这里我还不稀罕待呢!
裴玉姝负气,将手里的药包扔在桌上,道:
裴玉姝这是给少夫人的助孕药,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拿回去了!
封氏要!凭什么不要!
赌气归赌气,看不惯也就看不惯,但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裴玉姝不打算得罪自己的这个堂姐妹,封氏也实在是盼着能够抱上孙子。可惜她不知道,斐玉姬没有怀孕并非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只是白墨杉一直与她分榻而睡,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哪里来的孩子!
状元府书斋。
洛流风,字碧梳咳咳咳!正所谓——
洛流风,字碧梳白墨玉!
洛流风虽是为了查首鸡和垫瑙而来,但他发现给人讲课这项工作不错,比一个人在园子里读书有意思,而且将自己的思想表达出来,很多原本不太清晰的问题竟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故而他打算好好的完成玉姬妹妹的嘱托,一定教会白墨玉一些大家闺秀必备的文化知识和礼仪常识。
哪知道,这个学生心思就不在课堂上,刚开始那几天还学得有模有样,现在渐渐的松懈下来,便是上课都在开小差了!
白墨玉在!
洛流风,字碧梳你且说说看,方才本夫子教了什么?
白墨玉刚刚在很认真的低着头折蚱蜢,哪知道他说了什么!
白墨玉哪个——风夫子,你能不能给点儿提示啊?
洛流风,字碧梳本夫子方才教的是《学记》,讲到了学的方法。你说说看,大体有哪些方法?
白墨玉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相关内容,一片空白。她极其无奈的瞥了眼面前的书,道:
白墨玉狗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洛流风,字碧梳狗学?
洛流风再三看书确认了一下,写的明明是独啊!为了能够体现自己的循循善诱,他决定先问问白墨玉什么情况。
白墨玉是啊!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嘛!
洛流风,字碧梳那你倒是说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白墨玉清了清嗓子,望文生义道:
白墨玉意思就是说,狗学习却没有朋友,就会因为孤单和丑陋而不能闻到气味!
白墨玉不过,夫子啊,现在连狗都混得这么惨了吗?
洛流风一戒尺打在桌上,怒道:
洛流风,字碧梳白墨玉!你没有好好听课也就罢了,还如此不知进取,不学无术!
洛流风,字碧梳把独认成了狗不说,你竟然还敢歪曲前人之意!简直是有辱斯文!
洛流风走到她的案前,握着刻满圣贤之言的黄竹戒尺道:
洛流风,字碧梳还不赶紧把手伸出来受罚!
白墨玉夫子,你确定?
白墨玉笑盈盈的问道:
白墨玉那夫子要打我左手还是右手?
洛流风,字碧梳左手!
洛流风可没打算打两下就放过她,打左手,是因为待会儿还要罚她抄书。白墨玉老老实实的把手放到桌面上,手却紧紧攥着,洛流风摸摸自己粘在脸上的两绺小胡子,严声道:
洛流风,字碧梳把手心摊开!
白墨玉哦——
白墨玉摊开手,洛流风的戒尺就要打下去,一只青色的小蚱蜢乍然躺在白墨玉的手心,洛流风被吓了一跳。每次一看到这种绿油油的小东西,他总不由得想起兄长的绿刺钉,可没少让他吃亏!洛流风被吓得退了几步,白墨玉笑道:
白墨玉既然夫子喜欢,就送你玩了!
白墨玉把手里的小青蚱蜢丢到洛流风身上,自己一阵风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