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海子一惊,转手抛了怜竹,自己也是硬生生地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秋子,你这家伙今天怎的儿如此暴躁,难道想震聋我老龙不成?”
“震聋倒是不敢,只是我今日酒喝得有些多,要是不小心伤了老龙你,你千万可要记在我头上哈——我凉华宫别的不说,这账还是欠得起的!”秋子璩抱着怜竹,旋空而下。
他一身青衣飘飘,一旋便成了那九天之上玉清宫里瑶池中的一朵青莲。
如此温良,却又如此让人难近半分!
怜竹此刻也恢复了人身,依偎在秋子璩怀里,活像个受惊的红眼儿兔。
“竹儿,谢谢尊上——”
秋子璩轻悠悠地说:“莫慌,为师在。”继而慢慢地放下了怜竹。
怜竹站直了身子,整个脸蛋儿通红通红的。
她一只鹤居然被人抱了!
那人居然还是神不见龙首不见尾的师尊大人!
真是……好羞耻!
应海子老脸不停地发颤,他气吁吁地指着怜竹,随即又指向秋子璩,“秋子!你居然!”
“哦,真不好意思啊——老龙,我一时酒醉,忘了说了,这是我今天新收的徒儿——怜竹。”秋子璩道。
应海子怒吼:“怜竹?!我看你今天儿真是喝得太醉大醉了!不过是区区一只鹤妖!”
秋子璩道:“她是我徒儿!”
应海子不再作声。
时序十月,长生山的风不免有些大。它穿堂过林地把秋子璩的衣袍吹得鼓鼓的,把应海子的胡须吹得险些掉了下来。
“我有些事想找您帮忙。”应海子用密法将话传入秋子璩的耳朵里。
秋子璩一笑,“没想到你这老龙居然还有要找我帮忙的时候。”
应海子:“你别在那里贬损我嘞——要不是我家小六儿,我怎的儿能扯下我这张老脸皮?”
秋子璩:“我刚刚听你说你给我捎来了下酒菜。”
应海子:“哎呦喂,哪里的下酒菜,不就你们家那只鹤嘛嘞——”
秋子璩:“这样吧,我醉了,有些听不清。不如老龙你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用废得个仙力,用个密法。”
应海子连忙推道:“那可不行!这话儿一说出来岂不就丢死我家小六儿的脸了?你以后还让我家小六儿在仙界怎么混?”
秋子璩:“现在是十月,听说你们澄湖的大闸蟹此刻正是肉肥膏美,螯封嫩玉双双满啊……”
应海子连应道:“得嘞——,等您忙完了,我亲自提着大闸蟹上门答谢。”
两人刚结束通话,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了白水。
白水此刻好巧不巧地也赶了过来,他见到无人说话,便自己开口请罪:“尊上,弟子有罪。”
“你何罪之有?”秋子璩问。
“弟子未能及时禀告师尊。”白水低头抱拳,浑身那是溢出来的悔意。
哪里是未能及时禀告,他更是没能拦下这北海水君。
北海水君虽和自家尊上有些交情,但那些不过都是孽缘罢了。
说多了,都是自家尊上太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仙姿卓越而惹下的烂、桃、花!
尊上因此也平时少在凉华宫,就算在那也多是半夜回来。
这次尊上难得醉回了宫,还偏偏撞上了这个老水君!
哎,真是造孽啊,造孽——
“无妨,这条老龙要是想来也不是你们能拦得起的。天有些凉了,你先带你小师姐回去休息。”
秋子璩望了眼远处的天空,挥了下衣袖说。
“弟子遵命。”白水扯了扯怜竹的衣袖,怜竹立刻装模做样地鞠了一躬,“怜竹遵命。”
她突然感觉,这个尊上……其实还是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