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念一行人回了竹离院,纪春早早就买好了药材回来了,此刻正和桃春将庭院里的药材搬进屋内,转眼就入冬了,这些药草根本抵御不住寒风的凛冽,只能搬回屋内细细的照顾。
桃春便是洛清念从洛府带回来的那个小丫鬟。
两个小丫头搬得红红火火有说有笑的,小脸也变的红扑扑的。
纪春见洛清念和宗白回来了,笑嘻嘻的拉着桃春跑到了洛清念的面前说道:“小姐,小姐,桃春回来了。咦,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纪春赶紧上前查看伤口,洛清念则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视线看向了桃春。
“嗯,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洛清念嘴角含笑,很是温和的说道。
“嗯,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准许奴婢回家探亲,只怕都赶不上娘亲的最后一面,奴婢叩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桃春见状就要跪下去行礼,洛清念及时的扶住了她,佯怒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我这里的规矩不比其他的地方,你可要好好地跟着纪春学习,可不许出错的!”
桃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洛清念生气了,慌忙抬头想要解释,但是对上了一张噙着笑容的精致面庞,看的有些痴,等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小姐这是在跟她打趣,顿时小脸更加红了。
“好了,外面怪冷的,快点回去吧!”洛清念注意到了桃春的脸红,嘴角轻扬,抬腿径直走进了屋内。
纪春准备跟上去,却被宗白拉住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面前的女子的容颜算不上的惊艳,但是眉眼中带着英气,肤色是健康的麦色,两颊带着红晕,眼中投射出他的身影,宗白看着这样的纪春,有些发愣。
纪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用手在宗白的眼前挥了挥,才喊回了失神的宗白。
“你怎么了?”
“啊?我怎么了!”
“不是你把我叫住的吗?”纪春没好气的说道,宗白今日怎么如此奇怪,她还急着回去给小姐处理伤口呢!
“我…”宗白挠了挠头,他想要说什么来着,怎么突然给忘记了。
“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娘娘已经是殿下的侧妃了,你再叫小姐不合规矩。”宗白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哈哈哈哈。”纪春看着面前这样式的宗白,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宗白一头雾水,有些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长得很好笑吗?
“没…没什么。”纪春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笑意,“我呢是小姐的人,自然是听她的吩咐,走吧,进去吧!”
宗白犹豫了一会,最后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纪春赶紧拿着药箱给洛清念处理伤口,额头红肿,有的地方都发紫了,心疼的说道:“小姐,你不是去京兆尹了吗?怎么会受伤啊!”
“没事没事,情势所迫,不打紧的!”
“对了,我要的那些药材你买了吗?”洛清念突然兴奋的问道,激动的额头撞向了纪春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手,纪春一时不备,手直接撞到了伤口处,洛清念痛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纪春着急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那药材买齐了吧!”
“是,我的好小姐,您能不能安生点,等我把药涂完啊!”纪春没好气的说道。
洛清念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对了,小姐,今天买药的时候倒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纪春突然开口说道。
“哦?怎么不一样?”
“今日药店门口有一大堆难民排着队买药,而且拿的药方都是一样的,到最后药材卖光了,一些难民和药店小二吵了起来,差点就打起来了!”
“京城里的难民很多吗?”洛清念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今日回来的时候东城门口有好些难民,拖家带口的,全部都被堵在了城外不许进来,进了城也有好多的难民在街上乞讨。”
桃春端来了一壶热茶,给洛清念倒了一杯。
“这次东南水患十分严重,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军队还在剿匪,国库的银子不够安置灾民,只能任由难民四处迁徙扎根。”
“但是最近因为难民屡屡生乱,所以城门的监守更加严厉了,难民不准再进城了,而且城内的难民之间似乎传有一种风寒,但是不致命,再过几天,皇帝好像就要下旨驱赶难民了。”宗白淡淡的说道。
“风寒?”洛清念双手托腮,回想起了当日去边寒山时看到的那些难民以及他们的症状,原本她今日让纪春去买药就是为了更深的研究上次写出的那三张药方。
但是按照她写出来的病情研究来看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是简单的风寒,看来她还得好好研究研究。
“小姐,今日在京兆尹的情况怎么样?”纪春上好了药,有些担心的问道。
皇宫御书房内。
赵大人离去后,傅御页便大发雷霆起来,刚刚他下了旨意,将军械一案全部推给了郭厚,虽然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他,但是他没有想到郭厚如此无能。
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一定能将白薛二人的罪名坐实,他还特地允许百姓围观,就是要白家在京城百姓面前丢脸,却被自己的儿子拖下了水,昔日的好名声也一朝尽毁了。
看来他的这个舅舅果真是老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精于计谋的郭尚书了!
“不过,洛清念那个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傅御页的眼中闪过幽芒,这次白家几乎所有的势力都被他控制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余力帮助洛清念调查,所以只可能是洛府的势力。
想到这里,傅御页有些烦闷,一时觉得有些口渴,可是御书房里几乎所有的茶盏都被他摔得粉碎,看了看空荡荡的御书房,不耐烦的喊道:“陈衣,你滚去哪了!”
陈公公此时正办完事情回来,一只脚刚迈上台阶,就听见了傅御页的喊叫声,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下午他带着人去了内务府的火灾现场,已经确定这场火灾是人为的,现场还找到了一块碎裂的打火石,但是这种打火石宫里常见的很,一点线索都查不出。
后来,他也拷问了事发时内务府的宫女太监们,但是无一人发现行迹鬼祟的人,都说那把火烧的突然,等到发现时整个房子都几乎被点着了。
侍卫们还在审问其他宫的宫人,他连晚饭都还没吃就回来汇报情况,可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发这么大的火。
正在陈公公苦思冥想之际,殿内传来一阵怒吼:“陈衣,你到底滚哪去了!还不给朕滚回来!来人呐!”
陈公公浑身一震,咽了咽口水,余光瞟到小洪子捧着一盏茶走了过来。
“师父,皇上的茶准备好了!”小洪子低着头说道。
陈公公心情不佳,没有给他好脸色,翘着兰花指狠狠地戳着小洪子的额头,尖锐的嗓音甚是刺耳:
“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兔崽子,皇上现在心情不好,这会子端茶倒水,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小洪子默默地低着头,乖乖受训。
陈公公随意的瞥了一眼,撒完了自己的气,低垂着头进了御书房,地上一片狼藉,抬头便看见皇上一脸黑沉的坐在软榻上,心中咯噔一声。
下一秒,一个做工精致的琉璃灯盏朝着他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