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水库美得像幅画,水面波光粼粼,带着金光,染着暮色。
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色彩都入了沈卷耳的心。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她轻轻点着头,跟在秦昭的后面走着。
秦昭的心情也不错。
不过他好像一直挺乐观的。
可惜的是,该来的事总会来,该面对的也躲不过去。
那个恶霸终是来砸店了,他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秦昭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他要求秦昭拿出巨额保护费,秦昭当然不肯。
那恶霸第三次来的时候,砸翻了后院的药材,阿镜忍无可忍,出手教训了恶霸,恶霸放了狠话就慌忙逃走了。
从阿镜嘴里讲出的往事,正在沈卷耳和白川的眼前一幕一幕的发生着。
旁观的痛苦比秦昭的亲身经历也好不过哪儿去,那是一种彻骨的无奈和羞愧,就那么亲眼看着,看着那些人毁了秦昭热爱的一切。
这不是沈卷耳想要的,不是!
她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而不是处于无奈的状况下只能隔岸观火。
医馆照旧开门看诊,秦昭自己处理了身上的伤痕,还是笑着面对每一个前来看病的姑娘。
那些姑娘其实并不是来看病的,她们每日从清晨就开始到医馆排队,费尽脑力绞破手帕也要给自己想出一个疑难杂症来。
她们都是仰慕秦昭的姑娘,来医馆不是看病,而是为了看秦昭。
秦昭从来没有因为她们生气过,哪怕明明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是装病来的,还是会笑着嘱咐她们照顾好身体,目送她们走出医馆的门。
这样一个好心肠的大夫,哪个姑娘会不喜欢呢?
后院的药材撒得满地都是,都是恶霸带来的人弄的,本来规规整整干干净净的后院转眼间变得残破不堪。秦昭要守在医馆,来不及收拾,都是阿镜和沈卷耳一个一个捡起来的,有些草药零零散散,形状细小,特别难捡。阿镜咬着牙,和沈卷耳蹲在院子里一个一个地捡,从清晨到日暮,足足捡了一天才把药材都收好,可惜有些药材实在难捡,全都浪费了。
阿镜看着沈卷耳帮忙收起来的一口袋一口袋药材,心里软了几分,“谢谢你。”
沈卷耳看着那几个布袋子,良久才开口,“不用,我本来就欠着他的。”
沈卷耳突然有点不喜欢医馆的名字了,长生……长生……她只觉得像是一种讽刺和哀叹。
这个世道配不上秦昭的好,也配不上秦昭赋予的“长生”二字。
万万没让沈卷耳想到的是,更糟糕的情况正在接踵而至。
那个除妖师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的这么迅速,秦昭照常在医馆看诊,那除妖师身后背着一把剑,半条胳膊淌着鲜血踏进了医馆,刺鼻的血腥味甚至盖过了医馆里的中药味,鲜血滴进了地板,秦昭也没有嫌弃。
秦昭也是第一次见除妖师,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发现那人总是时不时往他身后瞟。
而他身后正好是后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