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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堂新气象

大明晚钟

引子

1620年八月,朱常洛登基,为明光宗,大赦天下,宣布次年改元泰昌。朱常洛借皇帝遗诏的名义,罢免万历朝的矿税,重新启用因为进谏而被治罪的大臣,朝堂为之一新。

正文

1

八月的京城似乎醒得太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晨曦折射出的光就已星星点点的散在街道上。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小摊已是人满为患,叫卖声此起彼伏。也许夜的黑暗终于走到了尽头,黎明降至。

推开街门,朱常洛坐在黄昏对面,流于暗潮之下的人们渐渐地走到了前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更加贴切的搬到了此时光宗朱常洛的舞台上。是啊!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就一直在隐忍、冷落、孤独、惆怅……终日只能唯唯诺诺、以泪洗面中度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只剩下陪着他一起患难与共的大臣们了,他们有一个名字叫“文官集团”。他忘不了二十年前为了自己立储,朝廷上下所付出的惨痛代价。他们是内阁首辅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王锡爵,还有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而其中出力最多也被整治最惨的莫过于同出自东林书院的“东林党”了。

朱常洛终于走到了台前,他受够了这诺大皇宫的冷寂。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跟自己患难与共的大臣们请回来,诺大的大明王朝不能再这样空空荡荡的运行下去了。可他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强行将他们官复原职,这内廷、外官只怕都难以掌控。先皇在世时,以官应震、吴亮嗣为主的楚党,和山东的齐党皆依附于浙党,合称“齐楚浙党”,其它以地缘关系结成的党派还有宣党和昆党。宣党、昆党、楚党、齐党、浙党与东林党人相互攻击,“东林党争”绵延数十年,几无宁日。

四年前,吏部尚书郑继之、刑部尚书李志主持京察,“东林党”人几乎都被赶出朝堂,“齐楚浙党”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目下的大明已是风雨飘摇,我该怎么做呢?朱常洛思索着。恰兵科给事中杨涟、宪官左光斗等人在侧,斟酌商议后,最终以先皇的遗命进行大赦天下,罢免了矿监、盐税,重新启用因为进谏而被治罪的大臣。他们有叶向高、袁可立、赵南星、邹元标等“东林党”人,但朝中仍是朋党林立。这一步迈出去,朝堂之上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朱常洛想着: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朝前走,总会看到一道敞开着的门,只要脚步没有停下来。

2

在大别山北麓有个锁石崖,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朝堂的改变远未辐射到这偏僻之地。袁天修嘴里咬着一根草,面对着幽幽碧水独自发呆,满怀心事。

骆天问朝着骆天啸努了努嘴,骆天啸会意,对着袁天修飞出一根银针正好擦着袁天修嘴唇穿过草身,袁天修回神,取玄天剑在手,飞身扑向骆氏兄弟,二人匆忙拔刀与其缠斗,袁天修习得玄天剑法之天剑,剑势一摆,连出数十招,骆氏兄弟一时势弱,难以招架,正当此时,聂燕找准时机,飞身入阵,同向袁天修刺来,聂燕习得玄天剑法之客剑,剑一出,亦是数十招,袁天修猝不及防,难以招架。聂燕趁势而起,加之骆氏兄弟压阵,袁天修败下阵来,被聂燕剑指喉咙。

聂燕得意的看着袁天修道:师哥,你这天剑也不怎么样嘛。

袁天修微微一笑,计上心来,言道:师妹剑法精妙绝伦,师父他老人家果然偏心了。

说时迟,那时快,袁天修手指极快的点了聂燕穴。不待聂燕发作,骆天问从他二人中间一闪而过,在袁天修和聂燕的眉心各留下了一只燕子。然后笑着轻撞了一下骆天啸的右肩问说“怎么样?是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骆天啸点了点头。

聂燕佯装生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了你,你倒在那里使坏。师哥,快解了我的穴,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良心的!

骆天问不服气地说道:同门切磋,我们兄弟二人自然不出绝技,刀剑亦非我们所长,若以性命较量,纵然师哥剑法再绝妙,也难讨好处,是吧?天啸。

骆天啸淡淡地道:是。

袁天修看了骆天问一眼,悠悠道:何必劳烦师妹,师哥替你教训他们就是了。

说罢便佯装要攻骆天问,不想却被骆天问点了穴,正好袁天修与聂燕面面相对。

骆天问嬉笑着说道:大师兄不厚道啊,这是要拿我二人讨好师妹呀,是吧?“天苦”。

骆天啸自随父骆思恭一起远征朝鲜归来后,便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许是战争留下的心灵创伤吧。

骆天啸很嫌弃的看了骆天问一眼,只身朝着崖内走去。

骆天问自讨没趣,自知袁天修有话跟聂燕说,叹气道:哎!这天啸真是越来越不好玩儿了。你们小两口就留这儿说私房话吧!

说罢就去追骆天啸了。

聂燕脸色羞红地对着骆天问说道:你……

见骆天问跑远了,生气地说道: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袁天修与聂燕四目相对,一时尴尬无二,二人复见彼此眉心的燕子,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袁天修渐渐出神,满目柔情,聂燕招架不住,含羞躲闪。

聂燕:师哥,你就是故意的。

袁天修笑而不语,仍含情脉脉的看着聂燕。聂燕心下羞怯,又一想师哥最近总是心事重重,预想是要离开锁石崖。聂燕不愿师哥离开,又不愿见师哥整日闷闷不乐,心下思量再三,问道:师哥,你是要离开了吗?

袁天修心下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表情渐渐变得冷凝深重了起来,眼神中那一汪柔情似水里一丝孤独划过,荡起层层伤感的涟漪:照顾好师父,等我回来!

聂燕见袁天修如此形状,甚是疼惜。聂燕回忆起三年前,师父从问津书院将他遍体鳞伤的带回来,亲自对他悉心照料,并且还不让她和骆氏兄弟与他亲近。他养好伤以后,又将毕生所学悉数传授给他。是啊!都三年过去了,三年来虽说他们同在锁石崖学艺,有了深厚的友谊,甚至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这个神秘的师哥暗生情愫,但是袁天修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聂燕问道:一定要走吗?

袁天修沉默,三年的平静生活让他有了希望,他多么希望一生就这样度过,还能有心爱的燕儿陪着,可以不去管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可如今,新皇朱常洛登基,大赦天下,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解决那个黑暗梦魇的机会。他必须去,这是他的宿命!聂燕见袁天修脸上写满痛苦和愤满,心知他心意已决。

聂燕说道:你还会回来吗?

袁天修:会!事情办完,我一定回锁石崖向师父提亲,与你在此长厢厮守,绝不再下锁石崖半步!

聂燕不知何时起眼泪不知觉的落下,咬着牙,声音从齿缝中挤出道:好!我在锁石崖等你!

言罢,推开了袁天修准备给她拭泪的手,自顾自的跑回了屋内。

3

八月的锁石崖上桂花遍地开放,自与聂燕告别之后,袁天修就守在师父梅之焕闭关的洞口,洞口的梅花也是三年前他和聂燕亲手种下的,此时的梅花在满崖的桂花撺捅下愈发夺目。他静靠在青石上,崖上风大,看着每一阵风拂过落下点点桂花,暗自出神。就这样呆坐了半响,洞门打开了。

袁天修起身迎了上去,说道:师父,怎么那么早就出关了?

梅之焕道:为师不过清修,不在时间早晚。

言罢,师徒二人席地同坐锁石崖顶,锁石崖顶几颗青松危立,就这样悠坐半响。

梅之焕道:四季更替,风物易落。真是一叶而知秋,快到收获的季节了,你怎么反倒有些不安?

袁天修道:师父,弟子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法无我,观心无常,难以抑制,虽勤勉学习师父所授道法和剑法,却难以在心内建一座道场。尤其是近日,我陷入艰难的思索和冥想之中,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能够清净无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烧,任凭弟子怎么努力想熄灭它也是徒劳。师父,你觉得弟子该怎么做?

梅之焕微微睁眼看了袁天修道:哦,你是来向我辞行的。

袁天修:弟子俗缘太深,难以用道法化解心中的梦魇。师父再造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梅之焕: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

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缘起缘灭皆是自然,皆是道法!现在你可知为何你的剑法迟迟无法达到“无为心境”了?

袁天修:弟子略有所感。

梅之焕:你要下山,为师有三不准,一不准报我玄天名号,二不准娶燕儿,三不准报仇。

袁天修心下为难,思虑再四,不得甚解道:弟子不解,还望师父明示!

梅之焕:缘起于山外山,楼外楼,去日之大道逆行,为师隐居此崖不为苟活,乃无心居庙堂之上与妖道争名,亦无心江湖争斗而毁清修。时值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召天下贤士,欲欲图治,为师分传尔等毕生精修,乃是依天命而行。俗缘难断不可强,恩仇难续不可续,万不可心生执念,须知天地道法,自然无为。至于燕儿,缘生缘灭虽是各自命中注定,权当为师的一片私心吧!

袁天修沉思半响,自知此去吉凶难测,况且师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道:弟子定护燕儿周全!师父,不与弟子一起入京吗?

梅之焕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为师还需等一位故交,尚有一事未了,迟些再到京城与你们会合。

是夜,袁天修默然无语,独坐锁石崖上,静静地看着满天星辰,或许此刻的星辰是最懂他的心吧!

第二日,袁天修下了锁石崖,准备进京。骆氏兄弟亦打点好了行装,与聂燕辞了行,免不了又是一顿伤感。

4

袁天修和骆氏兄弟刚刚下山,正走着,骆天啸嘴角上扬,对着一棵树中间使出一根银针,依骆天啸判断树中人应是未曾躲过。骆天啸直奔树林而去,骆天问正欲跟着上前,被袁天修拦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还拉着骆天问于路边闲坐。此时骆天啸飞身入树林,一路跟着树叶抖动的方向追着,追出百米远时,骆天啸停在树梢上一眼,前面几棵树好似被人移动过,皆成“品”字阵形。骆天啸明知树中人欲引其入阵,依然飞身而入。骆天啸在落地接触地面瞬间连射出数十枚银针,皆扎在抖落的树叶上。树中人忍不住叫好“好俊的针法”,骆天啸迅速又朝着声音传来方向射出十几枚银针,银针飞出在空气中成“道”字形结构,树中人反应灵敏,迅速移形换位,仍被扎中数针。再一看,骆天啸手中又是银针在手,树中人急忙求饶。

树中人:大侠,手下留……

树中人话音未落,骆天啸几枚银针已出,树中人仍被扎中,扎中后树中人并未惨叫,大笑着从树中现身,骆天啸并不理会,径直出树林,树中人只得大笑着跟在其身后。骆天问见状,像得了宝贝一样跑来迎接。

骆天问:好你个“天苦”(见骆天啸冷眼以对,骆天问识趣的看向树中人),打架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白白替你担心。(绕着树中人看)哎!好好的一头野猪硬是被你扎成了箭猪,不过这野猪自己个儿倒是挺满意的嘛,乐成这样!(说着顺手将银针拔出,又插到别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道)这针得插这才好看,不对不对,还是插这里好看。嘿哟哟!这小脸蛋可真俊呐!是吧!天(见骆天啸目光冰冷)……啸!

袁天修:好了,别闹了!这笑的比哭还难听!(说完就往前走了,骆天啸亦跟上。)

骆天问:哼!真没幽默感!(顺手将树中人几处银针取下,树中人停止了笑声,本欲发作,脸上和腿上仍传来阵阵疼痛,整个面部斜着,嘴偏向了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让他识趣的闭了嘴。骆天问笑嘻嘻的看着树中人)还是你最有幽默感了!(说完竟然笑嘻嘻的学起树中人的样子走路,树中人无奈只得怒目而视,却毫无办法)天啸这雾雨梨花针果然好玩儿!

树中人:大哥饶命,在下并无恶意……

树中人话说到一半脸上的银针又被骆天问拔去一根,疼的呲牙咧嘴的,骆天问甚是满意。

骆天问笑着说:接着说接着说。

树中人顾不得疼痛,自知刚与骆天啸交手失了身份,又见骆氏兄弟并未有加害之举。便不再隐瞒:我叫刘易,我奉六扇门统领惠世扬之命在此等候,护送梅之焕大人进京面圣。

骆天问:哦?新皇登基不过几日,你们大人如何能派人到此?再不老实交代,下一针我可不知道会扎到哪儿了。

刘易:新皇登基后,先命令礼部右侍郎、南京吏部侍郎二人为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随后,将何宗彦等四人均升为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启用卸官归田的旧辅臣叶向高,同意将因为“上疏”立储获罪的三十三人和为矿税等获罪的十一人一概录用。并且召回先前因为上疏言事而罢免的官员,像袁可立、邹元标、王德完等一些正直敢言的大臣都一概启用。兹事体大,我家大人放心不下,这才派我等前来。

骆氏兄弟心下思量,此等要事,父亲如何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袁天修:这么说其他大人都已进京?

刘易:启禀公子,按时辰算,都已启程。

袁天修:嗯!走吧!

骆氏兄弟心下疑惑更深了,想师哥与他们同在锁石崖修炼,未曾见其下山,也没有人上山。飞鸽传书倒是有可能,如何他们三年从未见有信鸽,他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呢?而且看这个刘易似乎和师哥早先就认识,就这么胡乱猜着,四人朝着京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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