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渝脸颊通红,嘴里嚷着热,整个人却裹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了花卷,身子还一拱一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陆绎拿着热毛巾进来,便看到这幅情景。他轻笑着摇头,走上前扯开被子,擦拭着她的脸颊。
陆绎“乖,擦擦脸。”
抚摸脸颊的手掌炽热,宋北渝挣扎着本想逃开,可指腹温润而修长,散着淡淡兰草香。这样让人心安的味道,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宋北渝支起手臂,撑着身子,努力凑到那人肩上,眼神迷离道。
宋北渝“陆啊……”
宋北渝“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那么爱你,可你竟然骗我,简直混蛋!”
陆绎本以为是怨妇的惨词情述,没想到话锋一转。
宋北渝“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伤心了多久?自从与你分开,我每时每刻不在流泪,想你。”
宋北渝说得慷慨激昂,情绪上来了,忍不住伏在陆绎肩上嚎啕大哭。
宋北渝“几天下来,我感觉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你个偷人心不负责的混蛋……”
看着痛哭流涕的宋北渝,陆绎只觉得欲哭无泪。祖宗,不是你提的分开吗?他还想哭呢!
女人心,还真是比海底针还难琢磨。
陆绎闻言微愣,忍不住将宋北渝揽入怀中,看着怀中哭成孩子模样的少女,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都被满满占据。
手掌轻拍着她颤抖的肩头,虽无奈宋北渝清奇的脑回路。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怀中哭泣不止的少女于他,是什么。
于他,是必然,更是注定。
陆绎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所了几分清冽,伸手揉了揉宋北渝的发间,就像从前一样。
陆绎“别哭了,若是再哭便不好看了。”
宋北渝指着陆绎,气鼓鼓道。
宋北渝“你还敢嫌我不好看?我都没嫌你脾气坏,冰块脸,我喜欢你都不错了,挑三拣四!”
陆绎嘴角微微扬起,语气颇为无奈道。
陆绎“是,能被我们宋经历看上,是我陆绎前世修来的福,几辈子得来的运气。”
宋北渝“嗯嗯,这才对嘛!”
宋北渝这次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歪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为她掖好被子,陆绎稍稍低头,温热的唇便轻轻吻在了她的额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柔情。
看着宋北渝微微红肿的眼睛,他神情略显落寞,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
陆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流泪了……”
爱你的人,不忍心也不会让你在半夜流泪。可……已让你痛哭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次?
那天,陆绎没走。他就那样坐在床边,其实宋北渝睡觉特别闹腾,翻来覆去,好几次被子都掉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一直抓着宋北渝的手,没松开,一晚上都聚精会神地守着她。好像稍稍松懈一点,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过了许久,他仍没有半点睡意,看着天色从暗灰褪成清淡的水晶紫,渐渐泛起鱼肚白。
陆绎揉了揉发麻的脚,松开了紧握的手,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便黯然离去。
-
……
等宋北渝知道陆廷病逝的消息已是三日后了,虽说明白了他的为人,可宋国公仍占着一个“生死之交”的名头,避无可避要去陆府致哀。
她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裙子换上,坐在梳妆台上也不知道梳了什么头,便迷懵地跟着宋易出发陆府。
下了马车便是满眼的白色,陆府的匾额上正挂着厚重的白绫。看得宋北渝心下一紧,她抓住衣角,隐下心底强烈的不安。
宋易“走吧。”
宋北渝“是,父亲……”
宋北渝调整了呼吸与僵硬的仪态,抬脚走进了陆府。进了门,入眼便是满庭院的花圈,散落一地的纸钱元宝。
原来,白色,也可以这般刺眼。
刚走近庭院便听见里头灵堂传来阵阵哭声。她精神一凛,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蹦得紧紧的。
不会的,不会的……
他很坚强的,一直以来,不都是吗?
看着脸色骤然惨白的宋北渝,宋易心疼地扶住了她。
宋易“还可以吗?”
宋北渝强撑着点点头,抬脚跨进了灵堂,见到了他。
他站在灵堂中央的棺材旁,脸色苍白不像个活人,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
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
皮肤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凸出的喉结异常明显。令人觉得仿佛他下一刻便会轰然倒下。
陆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养分的大树,几近枯萎的残体令人心生不忍。
宋北渝瞬间红了眼眶,胸腔间翻滚的绞痛几近让她窒息。此刻的宋北渝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悸痛,飞奔向他,紧紧抱住。
宋北渝“小陆……”
季如许其实也没那么快完结,了结完严世蕃就步入全文的至虐,时不时有点糖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