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严世蕃说出了他藏匿宋北渝的地方。可是很奇怪,等陆绎赶到时,她正安然地靠躺在一边,脸色虽苍白,好在一息尚存。
宋北渝身上遍体鳞伤,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好似黄泉路旁盛开的彼岸。陆绎顾不得许多,他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怕紧弄疼她,又怕松摔着她。
怀中的女子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但身体依然有着温度,浅浅的呼吸着。
北渝丫头,别怕,小陆这就带你回家。
-
……
宋易年纪大了,陆绎怕抱着浑身是伤的宋北渝回去,吓着他老人家,可别吓出什么病来。于是,他就带把她带回了陆府。
这回,轮到陆廷不好过了。
陆绎急请了林菱来为宋北渝医治,一根根长钉从她体内拔出。可爱别离哪里是好治的?那长钉插.进.去有多痛,拔出来更是数十倍的苦痛。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几近透明。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毫无血色的唇,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像一条条狰狞的伤痕,手臂上青筋暴起,很难受的样子。
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嗅着带着血腥味的奶香,陆绎泪流不止,只觉得那长钉不止插.进.了宋北渝的身体,更是插.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盆盆血水从屋中端出,凝重的空气中,血腥味经久未散,令人窒息。
陆绎坚持要亲自照顾宋北渝,二人本就有婚约,如今更是连亲都定,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宋北渝总共昏迷了三天,期间,她曾醒来一次。宋北渝疲倦地掀开眼睑,看了累到昏睡过去的陆绎一眼。
他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凸出的,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身上的疼痛,什么也没说出来,随之又昏厥过去。
-
……
看着床上朝她微笑的宋北渝,林菱喜极而泣。
林菱“谢天谢地,北渝,你终于醒了!”
袁今夏“真是,吓死我了……”
袁今夏瞬间哭成了个泪人,她永远不会忘再看到伤痕累累的宋北渝时的震惊与心痛。
宋北渝“喂,是我受伤,你们哭什么啊?”
宋北渝眯起眸子,甜甜的笑了,仿佛数日前命悬一线的人不是她。
陆绎眼眶微微泛红,他扯开嘴角,淡淡地笑了,什么也没说。
林菱“虽然这次醒过来了,但以后还是要小心照顾,否则药石无灵。”
陆绎颔首不语,遭受如此酷刑,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哪里还敢再奢求什么?
-
……
一月后,陆绎才终于同意并带了她出门,只是这次宋北渝没想到,陆绎带她去的会是……城北郊?!
宋北渝望着眼前枝繁叶茂,足有两个她那么高的紫藤花树,惊讶道。
宋北渝“这是……我们小时候种的花树?!”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某天平时教他们“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苦情夫子突然文艺了一回,带着他们一大帮祖国未来的花朵去种树。
这种动手作业宋北渝一般都跟陆绎组队,因为只有跟他组一队才不用动手,她就负责当个logo,吉祥物就好。
当年只巴掌大的小苗,多年过去,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抬头望去,簇满了花朵的大树垂下千万穗花条,淡粉妍紫,随风轻扬便是花香扑鼻。
宋北渝兴奋的拢起裙摆就围着巨大的花树转了一圈,这一个多月躺得她骨头都快散了。如同飞入百花园的彩蝶般,轻盈欢愉,顺入风中的娇俏笑声直让陆绎勾唇。
陆绎“喜欢吗?”
落英缤纷,花雨如彩,待宋北渝跑到陆绎跟前时,头上落满了花瓣,她梨涡深旋,美眸弯如月牙,激动的拽住了他的手臂。
宋北渝“谢谢你,小陆。你把它照顾得这么好,我还以为早就死了呢。”
看着臂间紧握的嫩白手指,陆绎忽而觉得这场浓郁的花雨,似乎也不是那般刺鼻了。伸出右手轻缓的揉了揉少女的头,柔软的青丝,灼得他掌心微颤。
他折下一串花枝递给她。
陆绎“你喜欢便好,也算不枉费我的心思。”
季如许下章开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