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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尘

曦衡

夜,寂静无声。

满月当空,浮云如纱。漆黑的林中闪动着点点莹绿的光,林下的小生灵,依稀可见。

朦胧之中,无月发现自己只身站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里,枫叶正随着微风飘落,他想朝前走却发现动不了。一阵脚步声中,正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一身红衣……近了,近了……无月一时怔住,竟是罹硝!

无月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见罹硝走近他,十分轻柔地抬起他的下巴,然后,罹硝的嘴便凑了过来……

“啊!”

无月一个激灵,挣扎着坐起。趴在他胸口的四白顺势落到了地上,呜呜了两声,着实有些委屈……

无月惊魂未定,原来是梦……

这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无月扶额,摸到脸上全是口水,对着四白无奈道:

“你别乱舔人,怪吓人的……”

四白呜咽,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无月心道:莫不是被四白舔了会做怪梦……

四下打量后,无月看见罹硝就在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打坐,周身萦绕着不少萤火虫。而自己身处此地,大抵也是他带过来的。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现在却成了互帮互助的……

无月不由得感慨世事难料,变化莫测。须臾,一只萤火虫飞到无月面前,落到他的食指上,不一会又飞走了。无月面露些许惊讶。

随着刚才的萤火虫,无月走到了河边,岸上站着一人,紫衣华纱。

“无月,近来可好?有没有想我啊。”

紫烨一开口,便觉煞了风景。

无月面无表情道:

“不曾……”

他真的不曾,甚至都快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

“不解风情。”

紫烨捏着嗓子,好一副怨妇模样,可把无月恶心了一把。见无月不为所动,紫烨终于正经道:

“无月,你和魔君的事我都知道了……两方敌军主力,倒是组队来这除恶扬善、降妖除魔来了。”

无月抬起头,收回看着地面的目光,欲言又止……月光在他身上罩出一层光晕,淡淡的。

紫烨拍拍无月的肩,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无错……”

无月双眸含星,正要感激涕零……

“要不是你和魔君掉到了人界,我也不会有这么多天安宁清闲的日子。”

无月:“……”

无月作势要走,紫烨赶忙拉住他。

“别走别走!开个玩笑……”

无月止步,继续听紫烨说道:

“万物难料,情非得已……我岂不知?”

紫烨不知是感叹无月还是感叹自己,面上似闪过一抹悲伤,但转瞬即逝,几乎捕捉不到,下一秒又笑嘻嘻的,让无月都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紫烨抬手点到无月额上,淡紫的灵力形成一个小光斑。感觉到无月体内寥寥无几的灵力,紫烨收回手,叹气道:

“你的灵力怎会如此稀少?”

无月诚实道:“不知……”

紫烨:“人界鱼龙混杂,混沌不堪,妖魔鬼怪什么都有,最怕的还是难料人心……”

无月: “上次有条妖龙,除了……上上次,来了一群恶霸,灭了……还有上上上次……”

“停!”

紫烨头疼道:

“谁教你的这些……?”

“魔君……”

无月如实回答。他们吃“霸王餐”的事,他还没说呢……

紫烨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亏他还担心无月在人界会被欺负(大误),一感知到他灵力的波动,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他怕是想多了。

“罢了。”

紫烨摆摆手,从袖中掏出一只锦囊递给无月。

“这只灵囊可在危急时刻护你,你好生收着……你灵力太弱,还不足以回到天界,你在人界的事,除了我和濯清,其余人都还不知,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瞒不了多久,我不逼你回去,但限你三日后回来。此间,你便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无月收好锦囊,道了声谢。

紫烨笑了笑,尽显温柔,随之消失不见。

无月转身也要走,这时紫烨又传音道:

“世间善恶,无唯一之圭臬,是是非非,难辨真假,……若心澄明,便可知是非,辨瑕瑜。无月,守住你的本心……”

无月闭上双眸,心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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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你便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无月回想起紫烨的话,脑中不觉闪过罹硝的脸。

是要道别了……

无月想的入神,却被一阵“窸窣”声扰了,无月盯着发出声音的草丛,掌心已聚起一道灵力,莫不是又是什么鬼怪。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扑出一只四白!

无月松了口气,低身想抱起四白,四白却先一步咬住了他的袖子,往外拉。

无月思疑,抬头一看,见前方的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无月心下惊愕,那是罹硝的方向!

血色红光染红幽暗的密林,银色满月似也蒙上了红色,黑云压顶,隐去了月色,一切都红得诡异,静得瘆人。

“ 喀喀喀……”

一个个惨白骇人的骷髅破土而出,前仆后继,不少骷髅还挂着未腐烂完的肉,拿着同样破败不堪的武器,直直朝着空地上的罹硝,步步紧逼!

虽被这恐怖异常的场景吓了一跳,无月还是立马打倒了挡在身前的骷髅人,飞身到了罹硝旁。

“他们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没想到无月会回来,罹硝愣了一下,然后才道:

“恶灵,原本他们也只是些孤魂野鬼,没什么攻击力,但要是受人驱使,就会俯身在尸骨上攻击别人……像这样。”

罹硝示意无月看那些瘆人骷髅们。

“那他们为什么攻击你?”

“自然是有人驱使他们。”

“何人?!”

罹硝冷笑一声,能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用脚底板都能想到是他那个好弟弟了,而且现下已是魔气冲天!

未等罹硝回答,无月就已见到了答案,一片血红中,一人骑着一匹骷髅马缓缓走出,脸细看的话,还有些俊美,但脸上的戾气却折损了八分俊相。那人身后跟着一群人面兽身,身着铠甲的怪物,一时围着无月和罹硝的两人的骷髅们发出阵阵“啊啊!”声,低着头退让出了条道路。

“哥哥,好久不见啊!”

骑着骷髅马的人说道,那声音调子,让无月觉得比罹硝还不怀好意去了。

“哦~”

似才发现无月般,那人一副发现好东西的模样,上下打量起无月来。

“还带了个小仙君啊,这可有趣了……”

罹硝下意识将无月往身后一护,那人更是感兴趣了,方才还笑意满满的脸立马变得阴沉起来。他对罹硝道:

“我等今日等太久了,我要将你的头颅作为我登上魔君之位的献礼!……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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