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比陈澄大一岁、念高二,根本不用打听,经常就能在学校听到他的传闻。
叛逆少年嘛,每个班级都有一两个, 可就算把全部聚在一起,陈澈也是“出类拔萃”的那个。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只要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他都能 干的有声有色的。
据说他的成绩是在四年前突然掉下来的,而那是他爸妈离婚的时候。
陈澄想起自己小时候羡慕地看着别人和爸爸撒娇,心里突然一凉,大人很少会在意她的感受,这种话说出来也只会被别人认为是过于矫情,所以她总是逃避,也从不去想,但陈激面无表情的脸总能激起她的回忆,有种感同身受的难过在心底汹涌而起,她非常明白他的心情。
陈澄仍然坚持每天早上和他起出门,虽然她没有一次追得上他。他故意绕远路想把她甩在身后,她才搬到这里,对附近不怎么熟悉,转了几个弯以后就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找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一周连续迟到好几次班主任勃然大怒,罚她在走廊念检讨书。
下课的时候,有成群结队的学生来她身边看热闹,她脸皮薄,两只手搓得通红,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篮球走过来,喊了一声:“一个个都在这儿堵着干什么呢?让开,耽误人走路。”
众人呼啦啦地散开,陈澄低头抹了下眼睛说:“谢谢你。”陈澈好像没听见,从拐角下楼。他以为受过教训以后,她就不会再黏着他了,可是他完全低估了她的决心。
周围一共就那么几条街,陈澄很快就摸清了路线,这回不管他怎么绕,她也再没有迷路过。
陈激为此而头疼,可他仍然坚持不和她讲话。
直到有天上午,陈澄听到他咳嗽后,买了感冒药屁顺屁颠地送去他的教室,屋里那么多人,她居然堂而皇之地喊了他一声“哥”。
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澈拽着她的胳膊出门,一不小心破了戒:“以后在学校里不准喊我!”
陈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点儿懊悔的态度都没有,居然笑呵呵地把药塞进他的手里:“我知道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话。
好像在冰封的盔甲,上敲开了一些裂縫,陈澄看到了融化的希望,从那以后,她非但没有和他保持距离,反而变本加厉地靠近他。
她在篮球场上给他摇施呐喊;放学的时候翘首守在他的教室门前,不管他如何给她摆脸色,或是冷嘲热讽,都乐此不疲地追在他的后面,路小跑地哼着歌。
陈澈绕了几条街以后自己都觉得累了, 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陈澄站在边,从包里找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他实在觉得有些渴了,顿了顿,把水接过来,刚喝一口,忽然听到她说:“哥,妈让我们好好相处。”
他呛了一口:“我说了,在外面别喊我!”“哦,”她挠挠后脑勺,不解道,“为什么?”
“你这个人都没有自尊的吗!”
“当然有啊!”
陈澈揉了揉刺痛的太阳六:“每天这样你不累吗?”“累啊,多亏了你,现在上学都像跑马拉松,过段时间的运动会我肯定能拿到名次!”
陈教觉得她无药可救,拎起书包拔腿就跑,跟看把她远远地抛在身后,没来由的成就感涌遍全身。他进了教室把书包放下,同桌转头问他:“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他立即垂下 上扬的嘴角,使劲儿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和使子在一起时间久了,智商容易下降,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