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很快这一年又要进入尾声了。上一年去打工的人都尝到了甜头，顾南佳发现寒假工这个词似乎包围了自己，有好几个同学都成为了中介，于是顾南佳也有了做中介的念头。
17年的冬天，快放学的一个月，一场拉人大战在J大悄然拉开了序幕，贵州的老乡有好几个都在问顾南佳寒假的打算。
顾南佳知道如果拉到一个人有好多的好处，并没有急着答应谁。同班去年去尝试过的周蒙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中介，没有如果的陆磊和李松也在拉拢顾南佳，因为他们俩也有亲人在做中介。
有一天陆磊和李松两人问顾南佳有没有想法。顾南佳问能不能回家过年，陆磊笑嘻嘻地样子觉得顾南佳很可能会去，用着他那河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过年没有问题。”
顾南佳问到“那你们能给多少返费？”李松说道“肯定很多放心吧！肯定比周蒙地多！”
顾南佳和周蒙是一个寝室的，两人经常一起聊天。顾南佳旁敲侧击地问到“你们带一个人去有多少返费。”
周蒙说道“返费，还不知道，陆磊他们给多少？”
顾南佳说道“不知道！”
周蒙觉得顾南佳有可能去“你要去吗？要不和我一起去。”
顾南佳说“暂时还没有确定。”
顾南佳想去，但是他希望能够挣到更多的钱。在近放学的一个月里，不下于30个人问顾南佳有没有去的想法，顾南佳都说没有确定。
放学的日子将至，李松和陆磊两人的意见发生了冲突，陆磊主张去上海因为他有亲戚在上海，李松主张去天津因为他有亲戚在天津。顾南佳对返费的事情也有了很大的了解。
有一天吴杰来找周蒙，因为周蒙拉到了五个人，如果吴杰蒙拉拢他，那就是很大的收入。那天正好周蒙不在寝室，顾南佳和赵青在寝室。顾南佳开玩笑地问到“你给他多少返费。”
吴杰说道“他们有五个人，最多没人给五百。”顾南佳心里大概有了个数，如果他给出500块，那真实的返费肯定比500块高很多。
周蒙回来的时候，顾南佳告诉他吴杰来找他。周蒙说:“我知道了，他想让我跟他每人给我500块，太低了。”这让顾南佳很惊讶。
周蒙问到“你是不是答应和他一起去了，我和你说，你要是和我去我给500块还加200块车费。”顾南佳心想“果然有个大坑。”
顾南佳突然想起单飞去过广东。顾南佳觉得单飞和他很像，但是单飞的经历更加丰富。
单飞是河南人，他爸前几年作包工头亏了很多钱，甚至都有了跳楼的冲动，这件事给单飞很大的影响，也使他家变成了穷人家。
单飞的梦想不是成为什么伟大的人，他只想回归土地。
有一次老师问他毕业想做什么，他说“俺想回家种地。”老师有些无奈地说“虽然我们专业带农字，但是并不是一定要种地。”单飞很坚持地说道”我确实想种地。”
顾南佳不是很了解，不管那些文章把土地描述地多么有魅力；把农民描述地多么的伟大，如果真的让人们回归土地里，绝大多数人是肯定不会去的。
在一次聊天中顾南佳问单飞“你到底为什么对土地那么执着？”单飞说道“你看我们学校，你看我们专业，我们有多大的竞争力？高端的事情我们做得肯定没有人家好，但是我们可以把简单的事情做好。我都想好了，先去搞钱然后养兔子。”
顾南佳也曾想过这样的事情。每当他看着自己家山坡上的那些土地，都会感叹:“原来种地的时候，每家都会把土里的杂草扯去，只要能种下农作物的地方都会被打扮地光光的；那时候人们还会因为一点点边界而大吵大闹，放牛都找不到地方了；可是现在土里的野草比人都高了也没人想着去收拾一下。”看着大片大片的荒地就有一种想去养鸡养牛的冲动，不过也只是有这个想法。
单飞为了锻炼自己，去广东打过工。顾南佳问单飞:“寒假有什么打算？”单飞说:和他们出去打工，回家没有意思。”顾南佳说:“和谁去，决定了吗？”单飞说:再看看吧！很可能是和陆磊。”
顾南佳心里有了打算，一天上学的路上恰好遇到李松和陆磊。陆磊说道“咋样啊！决定好了吗？”李松也问道:“佳哥，有什么想法？”顾南佳说:“考虑好了，决定和你们混了。”
下课后陆磊和李松都来找顾南佳。陆磊说道:“你说的真的假的，真决定和我们走了。”顾南佳说:“你俩不是分了吗？我准备去上海。”李松说道:“确实分了不搞基了，哈哈哈。天津那边我也不熟悉，不过我亲戚在那里，我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好得。我支持你们去上海。”
顾南佳说道:“我们，都有谁啊！”陆磊数了一下:“单飞，周宇，徐阳，吴鹏，张旭这些都是同班同学，还有两个是临床专业的周鹏，李飞。”
顾南佳说到:“不错啊！这么多人了，返费给多少啊！”
陆磊嘴里得儿了一下:“放心吧！佳哥最少1000块。”顾南佳说道:“好，就这样决定了。”
顾南佳每周末都会打电话给家人，当他把自己要去打工的事情告诉他爸妈之后，感觉这件事都快沸腾了。
顾南佳打电话给他二姐说“我想出去锻炼一下自己，快毕业了。”他二姐表示很支持他，也觉得作为男生确实该出去锻炼了；大姐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顾南佳的爸妈都不同意。
顾南佳的妈打电话给他二姐谈这件事情，顾南佳的二姐说道:“你就让她去嘛！你现在倒是可以给他钱，你们老了怎么办。你让他去锻炼一下，以后毕业了也好点。哪个晓得你在担心些哪样。”顾妈没有说过顾南佳的二姐又打电话给他大姐。
顾南佳的大姐和二姐是一个想法，不过顾南佳的爸妈并没有放弃。
有一天顾南佳的的大姐打电话给顾南佳说道:“你去哪儿都是一样的，你来广东我给找个，你差钱我给你。”
顾南佳说道:“去挣钱只是一个方面，我只是想出去锻炼一下自己，现在你们倒是可以给我安排，以后怎么办呢？”
顾南佳的大姐说道:“我晓得，但是你理解一下妈们嘛！我都烦了。”
顾南佳笑哈哈地说道:“哎呀！放心嘛！我待会儿打电话给他们。”
顾南佳知道父母的心情。顾南佳的父亲那一辈人，都会有重男轻女的情节，那时候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
顾南佳家两个姐姐，顾南佳的父母为了有个儿子，冒着计划生育的危险生下顾南佳；为了能够躲避计划生育带着顾南佳四处奔波。
顾南佳对于他父母来说就是一块宝。小时候虽然生活拮据，但是父母都在努力为他创造最好的条件。理解会理解，但是决定不会改变。
顾南佳很清楚未来只能靠自己，父母的关怀是短暂的。
顾南佳的父母发动了各方的力量，不管怎样顾南佳都没有打算改变结果。
一天晚上顾南佳接到了大伯的电话，大伯是重点中学老师在村里有着绝对的地位，小时候顾南佳见到他总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大伯说:“听你爸妈说你要去打工。”
顾南佳有些愧疚，觉得自己顶撞了父母，可是他真的只是想出去锻炼一下。
顾南佳低声地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出去锻炼一下，你也知道村里人读书的就两个，都快毕业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对未来很迷茫，如果说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出来真的不如他们早出去的，我爸妈也会失望，我也不甘心。这个寒假是最后的自由寒假了，我想出去走走，也好有个准备。”
大伯说道:“你说得也是对的，我对你这件事表示支持，但是你一定要稳妥一点。如果可以的话，你去了把公司的地址和名称都发给我。”
顾南佳看到了希望，大伯同意那他父母也会同意的。顾南佳说道“嗯嗯！晓得的，你们放心吧！”
，，，，，两人拉了一些家常后挂了电话。顾南佳接着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低声地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去锻炼一下自己，不会有事的再说同班的还有五六个一起去，贵州的老乡也都有一起去的。我知道您担心儿子，但是我也长大了，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了，总不能读死书吧！”
顾南佳的妈妈说道:“那你要回去过年不？”
顾南佳知道母亲大人这是同意了，心情变得有些欢快:“要回去过年，肯定要回去过年的，已经说好了的！”
顾南佳的妈妈说道:“管你的哦！难得管你，管你怎么办。记得到了说一下，位置，名字都发过来，自己要注意，骗子那么多。”
顾南佳说道:“放心吧妈，我都一个人来东北了，还有什么的，我会注意的，你们也注意身体。”
，，，聊了会儿，挂了电话，顾南佳双手捧着手机，心里默默地说道:“谢谢您，老妈！”
出发的车票在中午12.10，顾南佳收拾好了衣服和洗漱用品的时候才8.30。顾南佳去叫一起去的人去买火车上吃的东西，找了半天除了陆磊其他人都出去了。
陆磊和顾南佳一起去了超市。顾南佳轻车熟路地走到买泡面的货架前面。泡面对于顾南佳来说，是远途最好的陪伴且没有之一，因为它便宜还管饱。
顾南佳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下午一桶、明天早上一桶、明天晚上可能要一桶、后天早上一桶，一共四桶正好。”陆磊看着顾南佳拿那么多桶泡面，觉得不可思议，问到:“你弄啥嘞？那么多桶吃得完吗？”
顾南佳听到陆磊这样说也觉得不可思议:“差不多两天的时间，这个还算可以吧！”陆磊说到:“车上不是有饭吗？”顾南佳有些嫌弃地说道:“火车上的饭，还不如吃泡面。”两人讨论了一会儿，陆磊犹豫地拿了两桶泡面。
接近毕业超市里面的东西都便宜，因为学校旁边的超市一大半的顾客都来自学校里面，顾南佳在超市里走走停停，眼花缭乱。
顾南佳最后一共买了四桶泡面，一大包仙贝，几根香肠，三包酸奶。
陆磊看着顾南佳买的东西，笑哈哈地说道:“你这是要带干粮不是哦！。”顾南佳说:“听说上海物价贵，买去做干粮也不错。”
两人买了零食，在一家老店里吃了包子就当做一顿早餐吧！回到寝室的时候9.30，去车站还早，于是就在寝室里待着。
顾南佳玩着手机，突然觉得变得好无聊。一个突然的视频电话把顾南佳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顾南佳看了一下确认了来电人露出了一点失望的神情，接了视频说道:“干啥子呢？怎么今天给我发视频了呢？”
电话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哈哈哈，想你啊！”
顾南佳撇嘴说道:“拉到吧！你还会想我。”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张盼，顾南佳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基本上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张盼说道:“嗯？我怎么就不可能想你了。”
顾南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想我，说吧！有什么事？”
张盼笑嘻嘻地拿出相机:“我买的，怎么样。”
顾南佳说道:“怎么突然买这个了，学画画需要用的吗？”
张盼说道:“不是啊！我就是想学一下照相。等我学会了，给你和嫂子照结婚照，哈哈哈！”
顾南佳苦笑了一下:“那可得说好了啊！钱是肯定没有的，结婚的红包也是必不可少的。”
张盼翻着白眼:“唉！我嫂子怎么就遇到你了，这么抠门。”
顾南佳说道:“那你以为我抠门的钱用来干嘛的啊！”
两人聊了会儿天，时间已经快11点了。顾南佳说道:“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和你说个正事。”
张盼点点头:“你说吧！”
“我要去远方了，很远的地方。”
张盼犹豫了一下说道:“去什么地方啊！”
顾南佳笑嘻嘻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没有决定去哪儿。”
张盼想了想说道:“要回家过年的吧！”
顾南佳故意说:“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基本很可能要回的。”
“你不回来过年的都没有意思了。”
顾南佳说:“你把橙子留好吧！就好了我就回来了。”
张盼说道:“好的！给你留着，一定要回来。”
过了一会儿，张盼又说到:“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顾南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我骗你什么了？”
“你总是说你要去远方，可是你每次都去得不远。”
顾南佳说道:“我还不够吗？现在就已经很远了吧！”
“NONONO，能回家的地方都不远，哈哈哈，，。”
顾南佳说道:“哦！想回不能回就远了吧！”
两人聊着天忘了时间了，陆磊过来说道:弄啥嘞！收拾好了没有，要走了。”
顾南佳比了个OK的手势，对手机里说道:“好了，我要出发了，为我祝福吧！”
张盼说道:“祝福你吧！少年！”
顾南佳说道:“谢谢！”
“记得回来哦！我把橙子留着。，，，还有给我看看，你这次要去的远方！”
顾南佳说道:“肯定的，走了。”
顾南佳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失落。张盼和顾南佳一起长大，他们各自考取了大学，顾南佳去了J大，张盼在贵州S大。顾南佳临走的前一天，正好很多同学聚在一起玩。
张盼把顾南佳单独拉到一边说道:“我以前喜欢过你。”
顾南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张盼接着说道:“那时候你的周围都是人，可是你似乎都没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谈恋爱。”
顾南佳说道:“我周围有很多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盼说道:“那时候的你，对于我来说就是神。”
顾南佳说道:“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我好像并没有对你不好啊！”
张盼说道:“但是你并没有谈过恋爱啊！”
顾南佳说道:“没有结果，谈了又有什么用，我希望能给我带来安稳的日子，而不是和我一起两三年而已。”
张盼泪眼朦胧地看着顾南佳:“是吴夕僮吧！那个你想要一起安稳生活的人。”
顾南佳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黎羽说的。她还说你和她约定了高中三年，，，”
顾南佳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现在还早，努力的方向都没有，我想去远方，一去不回的远方。”
张盼说道:“我知道了，哎呀！也没有什么了，我不是也说了吗？我只是喜欢过你，喜欢过而已。现在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觉得不可能了，但是我不想压抑自己，所以就和你说了。”
顾南佳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喜欢过我！”
“这样吧！你路过的每个地方给我一张照片，就当赔偿了。”
顾南佳点点头答应了。顾南佳没有经历过感情，张盼突然这样说，让他觉得有些亏欠，这份亏欠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慢慢转化为了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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