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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三)

庆2——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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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不是说了,殿下要休息,折子都明天早上再往里送!”

“嗯,谢必安,轻点儿……”二皇子一只手搭上谢必安的手背,那剑客手下一滞不再言语而动作又是僵了又僵,拿着个艾灸包罢了倒像手里握了鸡蛋,旁人一看怕要以为需要按摩的不是他那个眼睛酸胀的殿下而是这位肩胛骨上了锁的门客了。他本就是持剑破风的手,粗人一个,哪里做得来熏香按摩的细差事,何况还是他家殿下这样的细嫩娇贵打小来太阳光如针,那是都要拿捏着落下。

那小厮见他家殿下垂了只手下来,紧挪两步递上折子,又听见头顶上传来“滚吧”二字,如蒙大赦退了下去。李承泽眯着一只眼睛抽出折子的内页丢给谢必安,“念就好了,计较个什么?”说着,人又往榻子里靠了靠,手按住他门客的尾指,轻哼一声,“放这儿……”

酉时才托人送出宫来的诗帖,书房的烛火便通明到现在,可他殿下要临帖的哪里只是白纸黑字而已呢?他玄墨提笔誓要把那上百首诗勾勒尽才断弦,连带着于那范大人当时心情曾经心境的全部揣测,他衣袖翻飞脚下跌撞的完整回想,他吐露的这句诗沾了多少酒气?“塞外沙场”不似湿漉漉的“绿肥红瘦”,他念出来时是琅琅灼灼的金石之音。李承泽把那刚刚晕好的墨迹拂下案去,不是庸弱无力的。

“殿下,不如今个儿就此写下,明早再抄录也好。”

“你没看到母妃借我时的不情愿,这诗帖到她手中也不过留那么几个时辰,大抵是明早她睁眼前就要给她送回去了,我瞧着这后面的她也还没看到,不然怎会不与我说上几句。”李承泽眼带笑意,其实诗帖大体上已经抄完了,只是有几句是那范闲醉酒自己写的,实在是辨认不清字迹,叫李承泽好生苦恼。

“殿下不如让属下去问问范公子。”

“你?”李承泽从那诗帖上抬眼,“这次愿意当个跑腿儿的了?”

“殿下说笑,”谢必安一拱手,“属下为您鞍马,还应为您安泰着想。”

这话说得不显山露水,倒像是在埋怨我了。李承泽不禁发笑,也好,就让他去问问,这净宣纸边都染上了自己的指纹,他端量得够久的了,黄金屋颜如玉,还以为他信这些呢。

“殿下找哥哥为何事?”见那二皇子的剑客进门,范若若急急跟着谢必安到了范闲的书房。

“范小姐不必多心,”谢必安躬身地上那卷轴,“只是替二殿下和贵妃问问小范大人这是何字。”见那范若若疑心略消,谢必安又补上一句,“小姐也知道,殿下和他母妃都是爱书之人,这一字不知实在是坐立难安,这时辰问了范公子,明儿早朝过后殿下正好告知贵妃,也好不让贵妃娘娘心急。”

范若若看了她哥那副狂草,差点儿发笑,缓声说道,“我哥就在里边呢,烦请你等等。”

“不用,我都听见了。”范闲晃晃悠悠从里屋出来,丢了捧着的古文捡了个梨子啃,“我看看,”他拎着自己那副大作左瞧右瞧,“这不就是个‘敲’字吗?”

“一句诗而已,殿下倒还真惦记。”

“殿下自然不是你这种轻浮之辈。”

范闲看谢必安脸色不善,递了个眼神给范若若让她出去,“怎么,”待门掩上,范闲问道,“谢大人是对我有怨气是怎么着,怎么,跟您家那位殿下旁边儿久了也学会官场那套阴阳怪气来了?”

“习武之人,没必要……”他话音未落,便觉得颈侧一凉,范闲不禁发笑,“果然是为了他来的。”

“范闲,”那剑客眼神淬火,“别再戏弄殿下。”

“你家殿下是黄花大闺女吗?怕我败坏他名节呀。”范闲觉得那寒气又贴近了他许多,却依是镇定自若,抱着手臂探身向前,“我又哪里戏弄他了?担不起,担不起。”

“夜宴上出言放荡林相府外示好,范闲,你若无相助之意场面话可以随便说,大家都懂客套而已何必当真,只是你不该开这种玩笑!”

“开玩笑?”那少爷笑了,谢必安强忍夺他性命的剑风手一转,屋角儿的烛火便灭了一盏。只见范闲端着手臂走了几步,转过头来看着谢必安,“初到京城,我略与太子言语几句就被归于太子门下,见了你家殿下就成了二皇子的人,我只想做个闲云野鹤逍遥快活,现在倒好我与谁交好都要被如此夸大,我又没你这种忠心耿耿的门客,我嫌命长啊蹚你们这淌浑水!”

“那就去和他说清楚。”范闲眼睛充着血丝不可近人,谢必安倒冷静了。

“什么?”

“你去和殿下说清楚,刚刚那几个字就够,不愿蹚浑水。”

“呵,你倒是会咬文嚼字。”范闲笑了,“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去和他说清楚,只是你问问自己但凡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结果你到底受不受得了。”

“范闲,”谢必安叫住了那人,“你跟殿下太像了。”范闲脚下一滞,“你知道吗,我入殿下门下之前并不叫谢必安。”那剑客眼中多了几许温柔神色,“这‘必安’可是殿下赐名。”

“殿下说了,替人出身入死的,给自己图个吉利。”

“门下客皆道他心思深,叫我小心行事。开始我还有所忌惮,但是后来我想,谁又没个心思呢?”他转到范闲面前接着说,“我自小练剑,为这刀尖上的营生琢磨过不知多少个日夜。他从小呢,也许打贵妃入了皇家的这个门他就注定要接手权谋这生意,耳濡目染也好夫子相教也罢,这是他的功课他的行当他的活法。”

“当学生的要琢磨的功课,你怎能说他心思深呢?”

“嗯……”大概是在书房又多饮了几杯茶,他竟叫月光给晃醒了。李承泽翻了个身,“什么时辰了……谁!”轩榥外人影一下,范闲推开个缝隙,“是我。”

“范闲?”李承泽敛敛头发下床,推门捡了件衣服披上,将那人正等在房门口,背对着他说,“你看今晚月色。”

“随我到中庭看看?”

他紧走两步指尖碰到那人的衣袖,“好亮。”李承泽微眯着眼睛略显不适,末了又添一句,

“好吵。”

范闲见他那娇贵样子不免发笑,“我给你讲个故事?”

“以前有两个人,一个叫苏轼,一个叫张怀民。有一天苏轼晚上睡不着觉,就找张怀民一起去看月亮。”

“你猜怎么着?”

“张怀民也醒着。”李承泽面上不解目光却追在范闲身上,那人突然顿了下来转身向他靠近,“何夜无月,但少闲人。”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说故事的?”李承泽别了视线紧紧衣领。

“不,”那人低头一笑,随机又抬眼看着李承泽,明晃晃的目光比今夜圆月有余,“我来请殿下放弃皇位。”

“放肆!”李承泽心下空的那一拍瞬间被恼怒填满,他低头掩了掩红透了的耳廓,再抬眼已是满目的寒意,“我凭什么,我可没理由。”

“我有。”

“好啊,”李承泽拍拍手冷笑,语气颇为嘲讽,“洗耳恭听。”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如入骨的寒气扼住了李承泽的脚腕,他怔在那里逃无可逃,看着他曾臆度的那个人一步步逼近,扑在他面上的鼻息一如那日他予他的一见钟情,只是今时他再也无法轻易脱口那句“你说我听”了。

李承泽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禁不住勾着眉眼勒那几颗不敢置信,原来“喜欢”于他也不过是以物换物而自己又是这样被他一击致命。“小范大人好手段,出其不意,”他转身拉住披风攥住冷透了的指尖,又缓声补充到,”攻其不备。”

“一击即中。”

“你觉得我骗你?”那人神色再清楚不过,范闲紧跟两步截住那人,硬是迎上了他那凉薄如刀的目光说道,“你不信我?”

“范公子风流,叫我如何信你。”

“李承泽,”他突然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今晚有人叫我来向你说清楚。好,我来了。但我隔窗瞧见你睡得熟便想着再等等,等你醒了免得惊着。谁知你那么娇气,窗户纸捅破了漏了光你都要恼,”范闲无可奈何地笑笑,替李承泽收了衣领,“刚醒最容易着风,你身上披的衣服还是我留在那儿的呢。”

李承泽心中慌乱,眼神躲闪却难融冰霜,他挣了双臂躲开,将那外衣抛给范闲,“不欠你的。”

“欠。”

范闲堵了他的路将那皇子拥进怀里,“唔……”李承泽只觉得自己的万千愤愤都被噎了回去,而安慰他的不是糖,而是范闲的温柔克制压抑不住的丝丝惆怅渗出的苦涩。你怎么了,李承泽偏头贴近那人的面颊,俩人分开一瞬将那缠绵呼吸换尽。

“你知道我是个闲人是个懒人,可当这个局外人在棋盘外瞥见了你,他该怎么办?”

“他该趁他兵卒未动前赶紧走。”李承泽喃喃道。

“可是他好自大啊,他可真是狂悖,他想看一个皇子为他心动的样子。”范闲对上了那双眼睛,他的勇气堪堪撑起面对他的诚挚。

“他看到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李承泽枕在范闲手臂。他三岁才过就被送到了未央宫,偌大的宫殿偌大的床铺,他不过一无知孩童竟是哭都不敢哭。

“我那时候好傻啊,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就把什么东西招上了床。”

“所以你一直睡小床?”

“是啊,”他促狭一笑枕在范闲怀里,“我睡小床。”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见他困顿无心周旋,自是他说什么都要当真,范闲决定不再逗弄他,便说道,“殿下这样的人,长身玉立倚栏凭望,怎会不叫人心动。”范闲想起那日的画面,他说的是真的,“之后你主动与我交好,为人又是率真可爱。可我初到京都府不知水深,进了这座城的人个个摸不透心思。我只求行事小心谨慎,畏缩不前也罢。”

“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什么?”

范闲从胸口掏出手帕盖住了那皇子的面颊,俯下身在他耳畔低低说,“殿下不知道吧,临江楼的香虽然烈但是易散,那日殿下丢给我时,早就没什么味道了。”

那丝绢下,李承泽的脸颊烧得厉害,急忙说道,“我留下,我留下只是为了你酒醉,手边有个帕子会方便一些……”

“殿下狡辩,”范闲也不恼,又继续说,“可是殿下,我还是做了那巫山梦。”他掀了那手帕,“也不知是谁用这帕子擦了嘴,果汁都把那花样殷紫了。”

他挑眉看着李承泽,说着这样的浑话眼神却澄澄净净地筛在他面上,

“我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你睡吧。”

“还怎么入睡。”

“我给你唱首歌儿吧?”

“《蜗牛与黄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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