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你不是说,这事只有老夫知道么?怎么,怎么今天去那金矿,就变成国家的了?”
赵大人一脸怒气看着小禄子,后者被吓的哆哆嗦嗦,连忙跪下,双腿不住打颤。
“老爷饶命啊!老爷,小的实在不知慕容国主如何知晓啊,当时小人去的时候,他们说是刚挖出来啊,慕容国主…不可能知晓啊……”
“混账!你你你,你都能发现,那慕容离不也能?说不准比你还早知道呢!老夫真是白疼你了!”
看着伏在地上的小禄子,赵大人非常生气,又突觉口渴,便对小禄子道:
“老夫口渴了!都怪你这混账,跟你浪费口舌,速速去端水来!”
“是是是,谢老爷谢老爷!”
小禄子磕了几个头,这才出来。走在走廊,突然撞见了元福。本就从赵大人那儿受了气,正好看见元福,元福端着茶水,像是要往赵大人房里送。
“你你你!就你,你要干嘛啊?”
“小人,小人给老爷送茶。”
“送茶?拿来吧你!”
一把夺过元福手里的托盘,还不忘询问询问。
“这茶水烫么?莫像昨日那般烫着大人。”
“不烫,温度刚好,小人已特意晾了片刻才敢拿来送与老爷。”
“行了行了,你回去罢,老爷让我端水,有你什么事儿啊!”
便拿来,予赵大人尝。
“嗯,不错,今日这茶倒是沏的不错,有一些更鲜的味道,这茶谁沏的?”
“老爷,当然是我沏的!”
小禄子一看,赵大人心情好像好一点了,便趁机邀功。
“你?老夫还不知道你?你要是能沏出这样的茶,从前怎么不予老夫尝?实话实说。”
“啊……这,是,是元福沏的茶。”
“以后日日让他为老夫沏茶罢,你就不用来了,他亲自来便是。”
“那,那怎么行,新来的一个奴才,怎么能让他服侍您呢?”
“罢。府里总会添新人,你也帮衬着些,别什么事儿让你干完了。”
“是。”
瑶光王宫——
“王上,这是上好的金块和那枚羊脂玉,都一并给您拿来了。”
望着方夜手里金光闪闪的金子和润泽的玉石,想着甚是符合执明的气质。脑袋里又浮现出执明的面容,那撮紫头发耷拉在脸上,眉目中望他尽是柔情。若是用这金簪来束发,倒是衬他的潇洒。
“罢了。打磨的那些器具呢?现在何处?”
“制金阁中平日里都是制一些酒器,王上的王冠之类,并没有设专门打磨簪子的阁殿,不过倒是有一处闲置的房舍空出来了,里面的器具应都还齐全,在后面的园子里呢。”
“在后园?这……本王先批阅奏折,等到傍晚再去后园罢。”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打扫。”
说完,又低头批奏折。忽然想起来赵府的事,便顺口问了方夜一句。
“王上,不妨事,已经安排好了,再过一月,赵大人怕是就要亲自来求见王上您了。”
“那便好。眼见瑶光要太平,天下百姓,总算不必收颠沛流离之苦了。”
天下统一,慕容离不是没有想过,但今非昔比,只剩瑶光与天权,执明又是他的软肋,生于乱世,他们本就错过良多,现在的他也已夺回瑶光,算是对得起父王,对得起阿煦了,如今他要再弄丢执明,就是做了天下共主又能如何呢。
“王上,王上机关算尽,到如今,王上便不想做天下共主么?”
“唉。要做共主,必将与执明决战。本就亏欠他许多,若是不要这天下共主,本王与执明能重修旧好,那本王宁可不要天下。”
(作者OS:没事没事儿阿离不急,反正以后执明要以天下为聘礼娶阿离的嘛/狗头保命)
“王上……王上不悔么?”
“不悔。瑶光既已太平,本王现下,惟愿这盛世长存啊。”
一月后——
这一月,赵大人甚是喜欢元福,每日都要喝元福泡的茶水,也不再打骂他。只是总觉得,心中愈发烦闷,茶水倒是一日都不间断,时至今日,赵大人再也坚持不住,卧在床上,竟起不来了。元福便写了书信让门口的侍卫送去了王宫,此时的慕容离一定知晓了此事。赵大人卧在床榻,眼睛已半睁不开,呼吸几口遂要喘咳几声,眼见赵大人病入膏肓,小禄子连忙去请医丞前来。那想,医丞已被方夜收买,说是诊断不出病因,非要请王宫里的医丞才能看好。
“老夫……老夫,咳咳咳咳,老夫才不会……去……去求慕容离……咳咳咳,慕容离想,想要老夫求他?不,不可能……元福呢?给老夫端,端茶!”
“老爷,茶来了。”
待元福喂赵大人一碗茶,赵大人更是吐尽了茶,一病不起。
翌日上朝——
“本王眼见众爱卿都在,只有赵大人接连五日没有上朝,可是还在记恨本王呢?”
“王上忧虑,赵大人病痛缠身罢了,怎能记恨王上呢,王上勤政爱民,泽被苍生,臣等敬佩无比,何谈记恨之说。”
“若真是如此便好,既然病痛缠身,王宫的医丞也闲着,待今日下了朝,本王差几个医丞去给赵大人看看。”
“承蒙王上厚爱,臣等替赵大人谢王上隆恩。”
赵大人一等倒是答应的痛快,却不解慕容离深意,这分明是做了样子给大臣们看,与王上向来不和的臣子病了,王上都能不计前嫌,还派医丞去给他治病,效忠王上还怕王上不待见?不存在的。
这边的赵大人已经快不行了,这一日,被买通的医丞仔仔细细给赵大人把了脉。
“大人,小人无能,但大人的病若再不能治好,大人的身子可承受不住了啊。”
“那……依你,依你之见,老夫,现下,现下该如何,如何呢?”
“还是去求王上罢,大人许久不上朝,若再不能让王上知道缘由,王上该怪罪了。”
“他巴不得老夫入土呢!咳咳咳……怎肯,怎肯救救老夫?”
“这……听那些大臣说,王上本就有意差人来为您治病,您此时去,倒是合了王上的意啊。”
“也罢,也罢,让人去求王上罢。”
“是。”
还没等人走出赵府,元福便来报,说是王上派来的医丞已经到了,也就不用再去请了。那医丞早已按慕容离的意思,制了一枚续命丸药,就算是保住了赵大人的命,也最多能活五个月。只怪这细辛,一旦中毒便不能治好,只能靠这丸药续命了。
“大人,这枚药能治好您。”
“那,老夫,老夫得的什么病啊?”
“大人上了年纪,这是气血亏虚,大人切记不可动气,要好生养着身体啊。”
“好……谢……谢王上隆恩啊。”
医丞回宫复命,倒是解决了慕容离心头大患,让慕容离感觉,身上轻快了不少,迅速批完奏折,想起那支还未镶玉的金簪,便来到后园继续磨簪子。
玉指握着那只簪子,那是他照着血玉簪的样式磨出来的,因着第一次如此用心,样式无比相似,但毕竟还是不曾有如此的经历,将手弄的伤痕累累。
望着金簪,慕容离倒是觉得不必镶玉了,金子本就贵气,镶玉倒是显得素净了些,也与血玉簪本来的模样有些不符了。
那便找个时机,将簪子送往天权便好。想想拿到金簪的执明那般欢喜的模样,慕容离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