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子时。
“报——”
“快讲!”
“禀大人,虽……虽然……我军拼死抵抗,但……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
“但……琉璃大军来势汹汹,我军……我军已……连失三座城池……”
“这……这怎么可能!”
鲁大人看着面前的士兵,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我军人数众多,他琉璃就是再厉害,也难与我军相抗……怎会……怎会连失三座城池……
“大人不必着急,”
此时,骆珉走进殿中,行了礼,眼圈看起来红红的,又沾染上了些许酒气。
“骆将军,有办法?”
“仅凭微臣一己之力,恐难以与琉璃对抗,不过,好在吾师愿倾其兵力,助天权驱逐琉璃,收复城池!”
“你是说,仲先生肯出兵助我天权?”
“大人,——”
另一个声音传来,只见莫澜仍然迈着傲娇的步伐走来,与骆珉擦肩之时还不忘瞟他一眼,随即正了正衣冠,行了礼。
“此事万万不可!”
鲁大人望着风尘仆仆的莫兔子,还没明白是何事,便听莫澜道:
“大人,此时正是子时一刻,琉璃大军正在休整,待到黎明之时,臣必会想出办法。”
“郡候,既然你知道此时是子时,便应当知晓,此时去偷袭便是最好的方法,既能收复失地,又可打琉璃个措手不及,为何这般阻拦?”骆珉不满地看着他。
“切,我不与骆大人相较量,仲先生那边的大军,我可不敢相信。毕竟,仲先生也是有复国的报复的,我怎么知道他是相助天权,而不是早与琉璃串通好来引诱我天权大军上当?”
“你!!——你可以羞辱我,但不可以羞辱我的恩师!恩师好心帮你们天权,你们却如此不知好歹,真是,真是枉费恩师一番苦心!”
“他仲堃仪身边的人,有几个可以相信?天权与开阳开战时,我军军中的鼠疫之事还未查清,你便如此着急要开战,莫不是让我天权将士变成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几十万个子煜么!你是何居心!”
“你!——你血口喷人!”
“哼,我有没有血口喷人,骆将军心中比本郡候清楚的多!”(其实本郡候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你反应如此强烈,肯定有鬼!)
“行了!别吵了!将军先下去休息,待到寅时再来等候命令!若是莫大人再想不出好的法子,便请仲军来相助。”
骆珉动了动唇,没说什么。便行礼退下了。
“大人,天权此时已是危急之城,臣看,不如向瑶光借兵?”
“瑶光?先前王上打瑶光一事想必瑶光对天权已是心怀芥蒂,怎会借兵于我等?”
“只要大人允许,臣便可试试,反正,再怎么着,阿……慕容国主也比仲堃仪可靠!”
“如此,只能放手一搏了!”
“谢大人恩准!”
得了令的莫兔子蹦蹦跳跳出了大殿,想必今日的骆珉也是借着酒劲才这么说,不然,本郡候还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罢了罢了,找阿离要紧。
执明寝宫——
“你……方才说什么?”
“王上,我的话可是千真万确,您别不信呀……”
小胖委屈巴巴地在执明身旁侍立着,这朝廷之事都传开了,他的王上还在怀疑他……
“莫澜胆子大了,他……为何要向阿离借兵呢……来人!给本王把莫澜找来!”
几个宫人马上跑去找莫澜,小胖看着执明一脸的不高兴,只能在心中默默为莫郡候祈祷……
“王上,王上……您,……您找我?”
莫澜一听是执明要召见他哪还顾得上喝水啊,和骆珉一番唇枪舌剑他都渴死了,偏偏这个时候得执明召见……就马不停蹄跑过来了。虽然迈的是莫澜特有小短腿,但还是赶在执明发脾气前赶过来了 。
执明一见莫澜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最近脑袋越发清醒,他也回想起与他的阿离在一起的种种,学会了冷静思考问题。
“莫澜,你为何向鲁大人建议向瑶光借兵?”
“王上,您,您不想趁此机会与阿离和好如初?”
执明明白了。虽然前一段时间自己觉得慕容离是可有可无的,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不似从前那么重要了,但他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旁人。瑶光城下的心软,慕容离中剑的心乱,即使是个傻子,怕也看得出他对慕容离是何感情。莫澜这么做,也是为他着想。
“莫澜,你知道吗……”
突然看见自家王上如此丢了心魄的样子,莫澜更慌了。
“王上,您说……”
“本王,不能再把阿离弄丢了。即使,本王不在他身边,但是只要他安好,本王自是快乐的。你这样做,就是在把阿离牵入战火之中……”
以前你曾说过,就算你保护不了瑶光,也绝不能拿本王的性命当儿戏,如今,本王可以不要天权,也不能让你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对不起……太傅,本王不能没有他……是本王让你失望了,既然你去了,子煜也去了,阿离就是本王唯一的亲人,本王要护着他啊……愿太傅在天之灵,能感受到本王的无奈,能理解本王……
“王上,您怎么……又哭了……”
看着执明的泪水一点一点滴落下来,若是阿离见到执明这样,会不会很心疼很心疼呢……
“王上,臣错了……臣不向瑶光借兵了成不……您别哭了啊……”
“莫澜,本王……本王就是护不住天权,也不能让阿离再为本王受罪!”
“那好吧……王上……您相信仲堃仪么……”
“暂且信他这一回罢,本王,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是……”
开阳——
“哼!仲堃仪他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他不想复国了?难道,他忘了是慕容离和毓埥害死孟章的?他也不怕本郡主把骆珉散播鼠疫的事告诉执明?当真是觉得本郡什么都不知道?那,那他就真完了!”
佐奕捏着仲堃仪的飞鸽传书,恨恨不平地说道。
“你,方才说什么?”
一道凛冽的声音划破夜晚的长空,听得佐奕只感觉脊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