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脑洞（18）

一个小脑洞

（十八）

  顾然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周的时间就平息了这场风波。

   电影虽然还是被禁，但导演公开道歉，将主要责任都揽了过去，不像最开始意有所指的把公众目光往顾然身上引，后续采访中谈及与顾然的合作，还说了些好话。可惜尽管动作快，顾然从业以来面对公众的好口碑还是被这次风波毁了大半。影片床戏影片台词这类搜索词点击量高居不下，对于他保护的太好的私生活，各种无根据的说辞也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从gay到金主包养的谣言版本层出不穷，当然大部分媒体都把重点放在他背后金主的揣测上。

  蔡舒萌熟悉这些手段，她在这个圈子里能混到这个地步，自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抑或惜才的人。这世界上优秀的人何其多，她入行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折在这些手段里的人。可她一想到那个在日本给她满大街找鞋的少年，那个喜欢安静，给他一本书他就能在房里待一天的顾然，却觉得怎么也无法接受。

   如果这圈子连一个那样的人都容不下，是她太无能还是这个地方太不值得。

   顾然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着感谢的话。她不置可否，本来想叮嘱他不要告诉顾然，可转眼一想，到时候新闻一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还不如让他早知道，没抵触心理更好！

   电影风波刚过，第二天就被爆出顾然跟制片人的桃色新闻，可想而知，会产生多么轰动的效应。蔡舒萌刚看到消息就顺手又加了把火，把她跟文素汐合作，顾然客串的消息放出去，这样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顾然打电话过来，某社交后台程序早已瘫痪！她满意这个效果，跟顾然说话的时候就带了一丝得意！

   “所以……你是在邀功？”心头一梗，不求他感恩戴德，至少道句谢吧！语气这么平淡还反口刺她。

   “不该？”电话那边传来故意压低的笑意，隐约有声音催他开工，他就只回了她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就挂了电话。那句有约了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蔡舒萌耸肩，只能发消息告诉他。

   门外助理从她讲电话开始就在催她上楼开会。唐懋到底拗不过自己心意，哪怕赤语跟文素汐已经定情，他还是选择帮文素汐。所以文素汐离职后第一次回公司公开亮相，就是跟她还有唐懋在会议室谈合作！

  蔡舒萌上楼就看到文素汐和唐懋相对无言的样子，不知怎么，也有些感慨，曾经他们也算亲密无间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两个人看到她进来，也是神色各异。文素汐少见的露出玩味的笑容，倒是唐懋反应平淡的很，似乎连一丝诧异都没有！

  “舒萌，过来看看！”唐懋喊住打算走到对面坐下的蔡舒萌，把旁边椅子拉开等她入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知道文素汐是怎么又惹到这位祖宗！

   “文制片动作挺快！”蔡舒萌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她的用心程度，这么快就搞定都不像她的做风了。

   “剧组等不起！”她一如既往地的实诚，蔡舒萌倚着靠椅，看她一副只有自己有事拽的二万八五的样儿就牙痒痒。

   唐懋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跟人掐起来，也不知道文素汐是为什么总能踩到她的痛脚。他开始和稀泥，两头沟通完好歹让蔡舒萌消停了些。

   “明天我会进组看看，文制片记得招待啊！”看谈的差不多了，蔡舒萌很体贴的留出空间给那两个人。关门的那一刹那，她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血还温热，这么多年的郁结却好像被她一起关到了门外。

   晚上下班也不早了，她跟唐懋一起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看到顾然的车牌，一瞬间还怀疑自己的手机坏了，所以他没收到信息还在这里傻等。

  “你等我一下。”唐懋很有风度的点头，看她说完就往保姆车那边奔，跑起来的样子还像当年那个小姑娘。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裙子，样式简单不过被她穿的颇有气质。困扰他一年的莫名情绪，总让他在自制力薄弱的深夜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想她不经意露出的冷漠，想她哭红了的双眼，想她说若是我说为了你呢！

   他不喜欢她的心机深沉，也不喜欢她的四处攀附，从一开始他就把那些曲折心意压积，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被启封。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有一个顾然，让蔡舒萌变的面目全非。

   等蔡舒萌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远处的保姆车已经没了踪影，唐懋莫名有了一种赢了的喜悦感。

   “想吃什么？”她偏头看他问的随意，也想不起什么好的地点。下意识的想问顾然，但刚刚才把人打发走，现在也不好意思再折腾他！

   没办法还是带他去了上次顾然定的地方，唐懋最近对她温柔的过分，没有以前的温和有礼，也也没有前段时间的喜怒无常。他摆出一副知己好友的样子，吃饭时选的话题也轻松有趣，一顿饭宾客尽欢，蔡舒萌长舒一口气，放下情深和猜忌跟他相处，倒是有她久违的轻松感！

   “我先送你回去！”吃完已经很晚，他说送她，想起上次的‘意外’，虽然想拒绝，他却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下车的时候顾然来电话问她到家没，格外殷勤的姿态却不让人生厌。

   挂了电话打算下车，唐懋突然在旁边很轻的问了一句，“在一起了吗？

   姿态太过理所当然，像过问她感情方面的事不是第一次做一样。

   “唐总什么时候也信那些八卦新闻了？”她坐回去，语气也很轻，车厢里安静的只听见老唱片里的粤语歌，一句一句都打在她的心上。

    “只是觉得这个新闻是你点头放出去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蔡舒萌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过他，可她仍然不喜欢他这种没分寸的掌控窥探。

   “圈子里常见的一种公关而已！唐总你懂的。”蔡舒萌毫无异色的对上他的眼睛，他眼里有些水光波潋，看不清真实情绪，只能感受到他紧盯着她的压迫感。

   “你一向爱惜羽毛！”他像是憋了很久，今天忍不住想不吐不快。“承认喜欢他这么难？承认在一起了这么难？蔡舒萌，你要玩多少把戏，除了顾然你还想有谁，吊着这个骗着那个，你就不怕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

   他的话浅谈直入，在蔡舒萌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她都没理解他的意思！

   或许不是没明白，只是想装糊涂，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在他心里这么不堪，她的喜欢可以随机发放，她的真心原来不过如此！

   “知道这首歌吗？我以前从来不敢听！”她顿了顿，像没听到他先前说的话。唐懋一拳打到棉花上，刚才那股怨愤一泻千里，无力感从心底慢慢升上来，听她提起这首歌，他凝神听却听不懂歌词。

   “唐懋……喜欢一个人，承认喜欢一个人，这都是很难的。”话轻飘飘的钻到他耳朵里，无端让他心酸，他明明嫉恨她待顾然的好，恼怒她的背叛，却莫名被她这两句话安抚。

   “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我做制片人第一次得奖的时候，你给我颁奖！”

   明明是校友会上……

   “可那不是，至少在我心里……”唐懋看她神色不明的追忆往昔，心里的不安妄动，有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绪跟着她的讲述跑出来。

  “我从上大学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想要靠近你，必须要成为真正能配得上你的女人，可是我太傻了，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跟你的距离，还是那么远！”她有一滴泪落下来，唐懋还记得她哭狠了会眼尾泛红，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她是个多自傲的人，却这样低声讲述这么多年对他的情深，哪怕自持如唐懋，心底也有个地方在蠢蠢欲动。在看到那一滴泪之后，那个角落好像也被灼热滚烫起来。烧的他欢喜的神智颠倒，满脑子只剩下色魂授予，想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所有物！

    在他倾身过来的时候，蔡舒萌就有些慌乱想逃，可他的动作太快。吻上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瞬间的懵，反应过来他已经撬开她的牙关。

   情欲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蔓延，他的啃咬力度终于随着她的温顺弱下来。叫嚣一年的暴戾因子好像终于在她沙哑的呜咽声被安抚，他早该这样对她，让她只能缩在他的怀里，即便是讨好也只能讨好他。

    在她终于能推开他的时候，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扯的不成样子，她还没理好自己的头发，他又突然靠近，却只是把她抱紧！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在她耳边听来便有些色情。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听见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说话时呼出的气打在她的耳朵上，无端便有了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