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脑洞（17）

一个小脑洞

（十七）

   可能是跟顾然呆的时间久了，蔡舒萌变得越来越不会拐弯抹角，她听唐懋说完就想直接打电话问顾然怎么回事，可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接到顾然的消息。

  晚上不是什么重要的聚会，不过是拿来当借口。她心里担心顾然，也不耐烦再去那破聚会消磨时光，索性直接找经纪人要了顾然的行程。

  顾然平时通告少的可怜，今天却恰巧要拍一个杂志封面。蔡舒萌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卸妆换衣服，助理送她去休息室等人。上楼的时候却遇到前几个小时才见过的文素汐，心里吐槽她阴魂不散，可一码归一码，既然已经答应合作，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真是巧！”文素汐听她打招呼，放眼看过去，却没看到唐懋，心里诧异，不过面上还是勉强带出了几分笑意。

  “我还有些急事，就不跟你多聊了！”她说完就走，走的匆忙但身姿娉婷，倒也有别样风情在。蔡舒萌看她走远，第一次神色复杂的说了一句，“美人做什么都要占便宜一点。”

  前面助理听到了蔡制片的话，这圈子里的人都多少听过这两位关系的风声，可仔细琢磨也琢磨不出话里的意思，只能装聋卖傻的把她往休息室引。

  蔡舒萌等了半个小时便等到了顾然，顾然进门的时候还有些许笑意，平日里那么冷情一人冷不丁的温和少许，让蔡舒萌都觉得有暖意在空气里流窜。

  “遇到什么好事？”她熟稔的打趣他，他只对她摇了摇头，也不说为什么，开口就问她吃过饭没。蔡舒萌下班就直接过来了，哪有功夫吃。顾然是个会生活的人，她也就很有默契的等他选定今晚吃饭的地点。

   顾然的保姆车很舒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他的喜好。蔡舒萌对他在生活方面的讲究十分佩服，毕竟她比起他来糙的不是一星八点。所以她上车后在那儿很没出息的到处打量，连他跟她说话她都没注意。

   “有什么事？”他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蔡舒萌却又在这儿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说完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讲理的亲密成分在，连忙找补，“听说，你有了点小麻烦……”顾然偏头看她问的真诚，对她的直截了当有些无奈。

  “你都说了是小麻烦，我这点能力还是有的！”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手上的书都没放下就回她这么一句。蔡舒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这么孤僻，跟谁都淡淡的，被人害死了可能都还是现在这个顺其自然的态度！

   “你上映的那部影片都存了两三年了，没有你上部电影造势都排不了档，那导演还敢跟你扯皮，你觉得是为什么？”蔡舒萌不死心的追问，那部影片就是一部很简单的爱情文艺片，除了台词露骨一点连床戏的噱头都没有。现在又是被封又是打官司的，这没黑手操作当人人都傻吗？

  “影片被封，导演起诉很正常。”他眉头都没抬一下，蔡舒萌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是他经纪人估计得被气死！

  “可现在媒体都在用你做噱头，你偏偏也不给官方解释，经纪人说你不准……”说到一半她才惊觉自己的僭越，她跟他只是朋友，说这些话太不合适了！

  不同前面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却不动声色，上车听她问起以来他终于第一次放下书，叹了口气。听他叹的这口气，蔡舒萌才终于有了点除纠结之外的情绪，譬如难堪，譬如酸涩。

  他又叹了口气，却没有疏离蕴含其中，只能听出无奈，心里那股酸涩慢慢被暖意荡平，随之却被他的动作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突然凑近看她，隐约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蔡舒萌屏气，不敢有其它动作，只傻兮兮的跟他对看。他卸了妆，脸色白皙红润，定眼看她的时候，眼里好像只盛下一个她。

  “我答应你，今晚回去就处理，我们先吃饭好吗？”她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只能暗自抑制自己的心跳，怕他听见自己飚到180的心码！

   吃饭的时候她少见的话多！顾然跟她认识之初，一直觉得她说话做事自有章法，与人相处分寸得当。熟了之后，言行不忌，便觉得她像个小姑娘，披着各种外衣但其实单纯倔强。人人都说她手段了得，巧舌如簧，可他见她沉默寡言得很，眉间总有一股郁气，即便眼里有笑意闪烁也只是昙花一现！今天的样子，比起以往，已是大胆恣意！

 “我其实不太喜欢跟我一起吃饭的人话多！”他慢悠悠的一边夹菜一边打断她的滔滔不绝，蔡舒萌咬舌，一瞬间刺痛让她回神，要不是他在车上那一出，她至于这么失分寸吗？

  “但如果是你，我可以试试。”心跳又快了起来，蔡舒萌觉得她还不如去参加晚上的聚会呢！他什么都没跟她透漏，她也帮不上他的忙，倒是今晚把她自己搞的神经兮兮！

  看她听完他说的话就开始闭嘴不言，顾然好笑她对感情方面的胆小，对于两个单身男女而言，他适当表达他的好感，她怎么就缩回了她的乌龟壳！

  “祝你好梦！”他看她下车后跑的飞快，也只能匆匆说完一句话权当告别。

   蔡舒萌进门就开始满屋乱窜，她遇到过不去的坎的时候就会犯这个毛病。走动的动静不小，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听见开门声。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蔡舒萌一跳，看到是唐懋的时候，心里忽然就别扭的不像话。

  “你怎么来了？”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他的钥匙，可能当时自己给他的时候，是真的期待有一天他会像现在这样，无预兆的打开门，跟她说一句普普通通却充满烟火气的话。她以为他早就扔了，他一向对她克制有礼，或许心里还夹杂着些许鄙夷厌恶，每个女生对喜欢的人的情绪都是敏感的，她也不例外却总不愿认输。

  “不能来？”他很自然的脱了西装，在沙发上坐着，倒像站着的她是客人！

   是啊！是你自己亲手送出去的钥匙，默认他来去自如的权利！

  “有事吗？”她的语气很温和，有她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的温顺，唐懋却阴测测的开了口。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有一瞬间她都怀疑他听到了她跟顾然的对话，但他的不满表现的太明显，显然是话赶话的说到这。

   “想不到唐总还能想起我这种小人物罢了！”她恢复了一些以往的从容，见招拆招的架势好歹让唐懋看的舒服了些！不过是跟顾然有些交集，还学他那种冷淡疏离的样子给谁看。

  “只是来提醒你跟顾然的合作还是要再考虑考虑罢了。”蔡舒萌一愣，她什么时候跟顾然又有合作了？

   “素汐没跟你说她在找顾然谈样本合作吗？”他说的煞有其事，但另两位都还没跟蔡舒萌提起，她尚且不知道，唐懋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今天查顾然的事的时候她就猜过是不是唐懋，但后来她又自动排除了。当初还是他把顾然塞给她的，那现在他打击顾然干什么，他能出于什么目的要去折腾顾然，也没什么说得通的理由！可现在听他说这话，除了嘲讽他对文素汐的上心之外，她又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猜疑之心。

   “好好考虑！晚安！”唐懋说完就走，动作快的让她应接不暇，要不是挂着的西装外套还在，她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导致她都有了错觉。

   理智告诉蔡舒萌不可能是他，但如果真的是他，她要怎么帮顾然呢？她了解唐懋，他喜欢谋定后动所以从不有失，连对喜欢的人他都是算计到底，更何况一个顾然！

   想的头疼，这些事跟梦里越来越不一样！她总是无法抑制的心慌，明明担心自己的死期将至，却又害怕不一样的走向。一切都是一笔乱账，她不知道是梦不可信，还是她的梦不完全，抑或那不是必然，只是一个警钟，警告她不要再爱唐懋，避免她这一生一切悲剧起源……那为什么不回到没有遇见他的时候，若是从不曾遇见，从不曾爱过，是不是一切就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