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在医院值班的高良姜遇见了周轩奕。
高良姜“你在这干嘛呢？”
周轩奕应该已经下班了，他记得。
周轩奕“我来看爷爷。”
只是脸色却很沉重。
高良姜“大晚上的，想看不能明天吗？”
都快夜里十点多了，再怎么想念也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高良姜心里盘算了一下。试探着将话问出了口。
高良姜“美国那边的专家来消息了吗？”
周轩奕“嗯。”
周轩奕点了点头。
周轩奕“而且，她们说”
周轩奕“老爷子的病不是只有短短这几个月而已。他至少找过别的专家，只是那些专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病。”
高良姜“那医院专家那边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时间的事情呢？”
周轩奕“大概是一年前，就是你和南烛冷战的那段时间。”
高良姜取出一根烟靠在墙上，烟火明明灭灭，风带过来的二手烟全钻进了周轩奕的肺里。但是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美国的专家说老爷子的病恶化的很快，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内就会死亡。
而这不是主要的。最可怕的是，那种病痛已经折磨了他许久，一旦发病，会有的，只是钻心蚀骨的疼痛。
高良姜还抽着烟的时候，兜里的手里轰炸一样的响了起来。
川谷“良姜，你今晚不是值班吗？跑哪去了，快来老爷子的病房。”
川谷的声音很急。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良姜“好，我马上就来。你帮我照顾好他。”
要是这次错过了爷爷，那么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罪人，总比活着的好。
没有晚，但是也好像没有早太多。
早晨还给众人打招呼的老人，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嘴唇发紫，眼睛红的透彻。
高良姜“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高良姜质问着站在床前的护士。
护士“他吃了安乐的药。”
护士小心的开口。
高良姜“那你们救他啊，这里不就是医院吗？我要你们干嘛的？啊？你们倒是救他啊。”
高良姜随手拉住一个医生就问。
川谷“良姜，爷爷在叫你。你过去吧。别这样，听他说。”
川谷拉住了处在奔溃边缘的人，他必须要冷静，才能让自己面对躺在床上的人。
众人被赶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高良姜。
爷爷“良……姜。”
他吃了药很久了，药效就要上来。
爷爷“我很痛苦，只想解脱。好好对轩奕，哪怕不是爱情。”
短短几个字，却让他花了将近半生的力气说出来。
好好对她，哪怕不是爱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有办法好好对谁。
高良姜“好，爷爷。”
高良姜哭着爬到老人家的床前。
高良姜“我都听你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慢慢变得冰冷了下来。连仪器上的心跳都成了一条直线。
所以，他的爷爷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头。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找好办法了，从他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动用了多少的力量，多少的人脉，最后却残忍的选择了安乐这样的方法。
他只当自己是愚蠢至极。
连最爱的人都治不好，不然还妄想着救治更多的人。
他本不想打电话给南烛的，可是川谷还是替他打了。于是他一出门就遇见了前来的未南烛。
他孤独无助的想要问来人讨一个拥抱，要一声问候，别的都不会是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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