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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淡淡的疏离

凤仪世无双

  身体一下子腾空,严雪惊呼一声搂紧了秦王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秦王没有理会,抱着她转过一道屏风。

  “放我下来!”严雪拼命扭动起来,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力气比平日要大了许多。

  秦王蹙了蹙眉,把她放了下来,她两脚一着地就想要逃离,被秦王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腕。

  “放开我!”严雪挣扎,本就因为醉酒而红扑扑的脸蛋此时更加鲜艳动人。

  秦王不为所动,扳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看着他,她眯起双眸,眼神迷离地望向他,许久,眼里渐渐沁出一汪泪水,她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往暖阁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唤着莲心和黄嬷嬷。

  秦王被她突然的眼泪怔住,忘了要拦住她,等她摇摇晃晃地走出暖阁,他才后知后觉追了上去。

  黄嬷嬷和莲心一直守在暖阁外不敢离开,此时听见严雪的传唤急忙跑过来扶住了她。外头的冰冷空气冻得她哆嗦着抱住双臂,黄嬷嬷立刻给她披上斗篷,这时秦王已经跟了出来,站在那儿冷着一张脸。

  “嬷嬷……好冷……里头更冷……”严雪一头扑进黄嬷嬷怀里,有些语无伦次地呢喃,“他来了……我去到哪都逃不过……他追来了……嬷嬷……孩子……他不要我的孩子……”严雪说着说着便小声抽泣起来,黄嬷嬷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眼眶也湿润起来。

  秦王彻底呆怔在原地,她说里头更冷,是因为他的出现,他说她逃不过,是因为他追来了,她还说他不要她的孩子……他……她怎么会知道……

  严雪哭得有些累了,身体渐渐无力向下滑去,莲心想伸手扶她,却被秦王先一步抱起她,往她居住的院子走去。

  酒劲上来,严雪无力再挣扎,任由秦王抱着往前走,一路上她依旧喃喃地说着什么,秦王努力地想听清,奈何她完全是在呓语,秦王也不多做纠缠,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黄嬷嬷和莲心小跑着跟在秦王身后,一进院子,秦王就吩咐准备热水,因为严雪在她怀里一直颤抖,他握了握她抓着他长衫前襟的手,是料想中的冰凉。浴桶里很快就盛满了热水,黄嬷嬷和莲心想替严雪更衣,秦王大手一挥遣退二人,莲心看向黄嬷嬷,黄嬷嬷看看秦王怀里醉得不醒人事的严雪,无奈地冲莲心点点头,二人退下。

  秦王抱着严雪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随后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为她脱下衣裙,皮肤接触凉凉的空气,她本能地蜷缩着往秦王怀里靠去,秦王失笑,抱起她放进了冒着袅袅热气的大浴桶里。严雪舒服地眯起眼睛,环绕在秦王脖子上的粉嫩藕臂却不曾松开。秦王浓眉微蹙,长衫的袖子已经浸在水中,湿答答地贴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并不好。

  “乖,先松开。”秦王难得好脾气地和严雪商量。

  严雪并不理睬,勾着他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这使得他只能弯着腰,他邪魅一笑,突然直起了身子,用手轻轻一托,水里的严雪就被他一起抱了起来。他顺势又坐回了刚才的圆凳,重复着一手抱她,一手脱衣,不过这一次他脱的是自己的衣物罢了。

  再次坐进大浴桶的时候,秦王是和严雪一起的,严雪全程都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秦王感受到了她平日里不曾有的依赖,对他的依赖,心情逐渐好起来,不再计较她趁他病着不等他醒来就离开的事。

  “为何饮酒?还醉成这样?”秦王轻柔地抚着严雪细腻的后背问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严雪慵懒地答道。

  “哦……?”秦王轻笑起来,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为什么要喝那断绝子嗣的药?”

  严雪沉默,秦王等了片刻,以为她是睡着了,哪知她突然抬起头,定定地望向他,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水,“我想要孩子,想要咱们的孩子,做梦都想,可是……我不能要……”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滚落。

  “我们生一个……嗯?”秦王的心募地就疼痛起来,因为眼前哭得无比伤心的她,也为从前那个命薄的孩子。

  严雪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她望着他,似是想要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看他一脸认真,她破涕为笑,搂着他吻上了他紧抿的薄唇。

  秦王一怔,柔软的触感贴上他,让他迫不及待地反客为主,霸道地回吻过去。严雪感觉自己溺水般无法呼吸,身子软的一塌糊涂,紧紧贴着秦王结实的胸膛。

  浴桶里的水激烈地晃动着,不一会儿,桶边溅出的水花就汇成了小水塘,净房里雾气弥漫,严雪的动人呻吟刺激着秦王更深更极致地探索她、拥有她。

  不知过了多久,浴桶里的水逐渐变凉,严雪冻得直往秦王怀里缩,秦王怕她着凉,压下还想要她的欲望,抱起她出了浴桶,拿过一旁的大棉帕子为她擦干身上的水珠,随后又擦干自己,抱着她进了卧房的榻上。

  秦王一放下她,她便欺身而上,低头欲吻他的薄唇,却被他一把按住。

  “雪儿,我是谁?”他有些害怕,她清醒时总是躲着他,拒他于千里,可现在,她又热情地让他开始怀疑,她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正和她亲密无间的人是谁,他怕她说出他不想要的答案,可又期待着她喊他的名字……

  “你是……江煜辰啊……”严雪不满地皱起好看的眉,撅着嘴看着他。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秦王欣喜,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是我的夫君……啊……不对……你是天……我是地……我总是仰望着你……”严雪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把头埋在了秦王的脖子里,你是君……而我……是臣……你说过……我们先是君臣……再是夫妻……你那么高高在上……我……够不着……

  秦王的心莫名地钝痛起来,搂着她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夜里悄悄地下起了雪,转天一早,外头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处处银装素裹,雪还在继续飘着,天也异常寒冷。

  严雪所居院子的卧房却是温暖如春,快巳末时分,严雪才揉着额头缓缓醒来,宿醉使她头痛欲裂,她翻了个身刚要叫莲心,就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吓得急忙往后避去。

  秦王单手支夷,脸上禽着一抹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严雪。

  “爷……怎会在这儿?”严雪拼命回忆昨晚的事,奈何她喝了酒,醉得脑子里只有零星的片段。

  “雪儿醉酒时,迷人得很。”秦王故意逗她。

  严雪闻言,转过身紧紧咬着下唇,暗骂自己醉酒误事,以后说什么都不能贪杯了。

  秦王轻笑着搂过她,“昨晚咱们亲热着你就睡着了,现在继续?”

  “外头天这么亮了,爷还是赶紧回隆安府要紧。”严雪想要逃跑,可身体却被秦王牢牢地锁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

  “爷今天留在这儿陪雪儿。”秦王说着,低头吻住了那诱人的唇,严雪的挣扎全都化作他用尽所有要她的动力,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床畔摇晃的声响和着严雪的低吟,美妙而动听。

  待一切结束时,严雪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任由秦王为她清理,她都不曾睁开眼睛。

  这一觉直睡到申末,严雪是被饿醒的,醒来时秦王已不在身边,她扬声叫了莲心进来侍候更衣洗漱,待收拾停当出来时,就见秦王正闲适地靠在炕上的大引枕上看着本书,俊逸的容颜让人心驰神往,难怪西苑的那些姨娘爱他爱得什么似的,严雪皱皱鼻子,满脸鄙夷地收回视线,却不曾发现她冒出这样想法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有多可爱。

  “醒了?饿不饿?”秦王见她来了,放下书打量着她的气色,不错,红润得很。

  “嗯。”严雪应了一声,莲心已经下去传了晚膳。不一会儿,炕桌上就摆满了几碟秦王爱吃的小菜和一只红铜锅子,冒着丝丝白气。

  莲心在一旁为两人布菜,一顿饭吃得很安静,饭后丫头们撤了碗碟上了茶,秦王继续看他的文书,严雪也拿着一本游记在一旁慢慢翻着,秦王看看文书,看看严雪,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王府的玲珑阁一直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过些天我陪你一起搬回去吧。”秦王看似不经意地说着。

  “你答应过我,可以不住在王府。”严雪立即否决。

  “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大不了我每天辛苦些。”秦王说着,语气里竟透着一丝委屈。

  严雪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之前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事无非是想激怒他,好让他和她生分些,从此不来庄子里,她也能过过自己的清净日子,可现在这是怎么了?听他的意思,他今后每日都要来……严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坐在了炕上。

  积压了一天的公务,第二天秦王不得不赶回了隆安府,他早上走时,严雪还在睡梦中。一整天他都归心似箭,不到申正,已经处理完所有事情,即刻快马加鞭回到落梅庄。如此相安无事三四日,秦王心中却隐隐地泛起了不安,严雪天天在他跟前,他每晚都忘乎所以地要着她,她不拒绝,却总是淡淡的,有些疏离,她和陈姨娘她们不一样,她们总是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甚至勾引他,可她却从来不会,她像一尾在池塘里的鱼儿,远远的就能看见她,可是当你靠近,她就会沉入水底,无影无踪……

  每每想到这些,秦王都会苦恼地按着太阳穴,这让他的心里很是不安,她的心,他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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