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的孩子

“比利，把球扔过来。”脸上有着雀斑的高大男孩指使着比利。

比利站在一旁，等视野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他才明白过来，他现在在和邻居家的孩子希里踢足球。

比利看着一个足球滚到了自己的脚前，没有多想就照着希里的话，就把球拿了起来，扔给了希里。

希里高举着双手接住了那颗足球，这幅场景让比利觉得熟悉，就好像曾经已经发生过。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可是他的头昏昏沉沉。

希里在那一头继续指使着比利，比利听话得像个机器人一一照做。

“比利，过来！”

“比利，把这里清理干净。”

“去当门卫！”

“我想喝水，比利！”

比利不停地走动着，给希里拿水拿汗巾，他转头看向希里，觉得他快要和自己的影子重合起来，希里的话在他耳边萦绕，若有若无，像是活在了雾中。

希里的五官渐渐地变得模糊，有些灰暗，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比利，像是厌烦了这样的比利，又像是被人控制的玩偶。

他呆滞地睁着他的眼睛，嘴里发出了不像人类的声音。

比利愣住了，他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偌大的足球场，只有他和希里，天空中的太阳高高地挂在他俩的头上，眼前的场景鲜艳明亮，只是像是陈旧的画被人放到角落里生了灰，让人觉得冷。

“什么？”比利不敢置信地问，他抬头看着希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竟突然出现了无数个希里，他们像是橱窗里的套娃，大小不一，但是熟悉的脸庞告诉了比利，这些都是希里。

他们站在一起，直愣愣地看着比利，身后仿佛被人用绳子牵着，他们统一着神情和动作，像是老旧电视机的信号不稳不停回放着。

“比利，去死吧。”一个希里开口说话。

“去死吧。”另一个希里开口。

“死，比利。”

“死。”

“死……”

一个个希里挨着张开口，说出恶毒没有生机的话，他们的表情一致，说话的声音一层盖着一层，像是风浪前正在波动着看似平静的海面。

“怎么回事？”比利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他想这一定一场梦，噩梦！

比利转身往后跑去，可是他一转身却发现刚刚的足球场不见了。

他抬头看去，天空上探出了一只红色的眼睛，他仿佛成了一个小世界里被人玩弄的小人。

比利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冷汗直冒，恐惧、慌张直上心来，尖叫声被天空的那只眼睛压在了喉咙里。

“比利。”身后的希里们同时叫着比利，像是催命符。

“去死吧……”空气一下子凝结，仿佛有无数的尖刀要破土而出。

比利的思绪停了下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像是梦，但是太真实了。

希里们迅速地跑了过来，比利害怕着，恐慌着，天空的那只红色的眼睛眨巴着关注着比利的一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比利的掌控了，比利从很早以前就失控了，只是他没有发现，他一直把妮娜当作救命稻草。

希里们很快追上了比利，他们靠近他，用手用力地拉扯着比利，像是要将他撕开。

比利的身体传来了疼痛感，像是针刺破了一个大气球。

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比利此时只是下意识的想到。

“都消失吧……”

*

而在另一边，比利已经昏迷了快一天了。

妮娜着急极了，她试了很多方法让比利清醒，但是比利仿佛被人给困住了。

此时，妮娜想到了莱斯，她想她没有办法，但是莱斯一定有。

她在心里猜测着，莱斯一定就在附近，而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只好自降身份，讨好了普逸，让他以为她喜欢他。

普逸这人从某方面讲，还是很让人佩服的，他对妮娜的热情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浇灭过。

不过几天，学校里就开始穿出，普逸教授要和自己的助教结婚的消息，甚至还穿出了未婚先育的版本。

妮娜这次没管流言如何了，她只想引起莱斯注意，她知晓莱斯的性格，他第一个找的该是普逸。

于是，她就守在普逸旁边，寸步不离，作出一副关心爱慕他的模样，说实话，妮娜觉得现在的这幅模样怪让自己倒胃口的。

“张嘴呀，啊。”妮娜正拿着一颗葡萄，打算给普逸喂去。

普逸不知道自己快要大祸临门了，还沉浸在美人香里无法自拔，他听话地吃下了妮娜手中的葡萄，只觉得这颗无比的香甜，他真希望口中的葡萄就是妮娜，他真的太想得到妮娜了。

他一脸痴迷地看着妮娜，嘴里慢慢地嚼着葡萄，眼里快滴了水，一脸荡漾。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不轻的攻击，原本还扬着头吃着葡萄的普逸，歪头倒了下去。

妮娜看向另一边，只见一个穿着校服，散发着清冷疏离气质的良影站到了门口。

妮娜心里有些震惊，却也猜到了。

不过一瞬，良影变换了模样，妮娜夜思梦想的莱斯原来一直是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