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雾山。
“汪,汪汪汪…”
四处是猎狗猛烈的叫声。
草丛中不时闪过银光,那是捕兽者们使用法宝时出现的光芒。
兔子们四散溃逃,争先恐后逃往准备好的洞穴。狡兔三窟,一有风吹草动,兔子就会躲进洞穴里。
当猎人们的牛角号吹响之时,肖战就立刻意识到,风雾山兔群面临着一场大灾难。
对丛林动物来说,无论是凶猛的食草兽还是弱小的食肉兽,它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天敌,而是人类。自古以来,动物就是人类的猎物,在人类眼中,兽皮兽毛兽肉都是宝。人类贪婪而狡猾,不似食肉兽那般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了,他们往往每次都会猎上上百只,甚至上千只猎物才会罢休,恨不能将动物都一网打尽。他们有猎狗帮衬,亦有法宝在手,所设陷阱令动物们防不胜防,所以动物们最恨的是人类,但最怕的也是人类。
其实归根结底,人类之所以会大肆捕猎动物,不仅因为动物全身都是宝,其实不过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听到狗叫时,肖战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往准备好的洞穴狂奔而去。
然而,似乎不巧,被一个正用目光搜寻猎物的捕兽者看到了。
肖战快要逃到洞穴前时,忽听身后一阵疾风刮来,紧接着,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它心里一咯噔,猛的刹住了脚步。
一只银箭横空射来,在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直接插在了肖战前面不远处那个洞穴口前。那支银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化为了一个大小适宜的结界罩住了洞口。
银封箭,捕兽者用来对付兔子的法宝之一,可化为结界封住洞穴口,阻拦狡猾的兔子钻洞。
肖战一个急转弯,将耳朵贴在脑后,闷头拼命逃窜,朝另一个洞穴逃去。
又是一阵疾风刮来,肖战捕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猛的一个急拐弯。伴随着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支黄色的箭插在了它刚刚的位置上,这是猎箭,捕兽者们用来射猎的。
看着狂奔窜逃的白兔,射箭的捕兽者往地上淬了一口水,随后收回弓箭,拍了拍身旁一只大黄狗的后脑勺,喝道:“大黄,追!”
刹那见,草丛中飞出一股黄飙,大黄狗像一阵疾风似的朝肖战追去。
捕兽者也背着弓箭跟着追了上来,兔子和猎狗的奔跑速度远远超过人,很快,捕兽者就被甩到了后面,只剩大黄狗穷追不舍。
兔子是跑不过猎狗的。
肖战耳朵里听的清清楚楚,它和大黄狗之间的距离在渐渐缩短,穿过一片灌木丛后,肖战看见了一个黑黢黢的洞穴,这是之前它准备的第二个洞穴。
它飞速窜逃到洞穴前,一头钻了进去。
因为地形关系,风雾山有很多洞穴,这些大多都有好几个出口,兔子一旦顺着洞穴口从地面钻进地下,就可在捕兽者和猎狗的追捕下赢得生机。因为捕食者和猎狗是无法跟着兔子钻进狭窄的洞穴里的,就算遇到稍微大一点儿的土洞,身材娇小的猎狗纵使能勉强钻进去,在黑暗的地底下也缺乏追捕厮斗的胆魄,再者,猎狗不如兔子熟悉地洞,很容易在迷宫似的洞穴中迷了路,最后活活死在洞里。所以猎狗是不敢跟着兔子追进洞穴里来的。
当然,捕兽者们也有办法对付喜欢钻洞的兔子,例如银封箭。就算兔子钻进洞里去了,捕兽者们也有法宝可以把兔子逼出来,只是那个时候兔子会从哪个洞口钻出来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一般来说,兔子在钻进洞穴逃脱猎狗的追捕后会立即通过另一个洞口钻出去,否则猎狗在洞口狂吠报警,等捕兽者赶来,封住所有洞口再使用法宝瓮中捉鳖,就是死路一条了。
肖战转动耳朵,听到了大黄狗在洞口气急败坏的吠叫声。
它不敢耽搁,在七拐八弯的洞穴里飞快的从另一个洞口钻了出去,迅速窜逃了。
待大黄狗的主人赶来时,肖战早就逃远了。
大黄狗在洞口吠叫着,那个捕兽者蹲下身来,心念一动,召出一张符咒,符咒上写着一个字,“灵”。
这是探灵符,捕兽者用来探查黑乎乎的山洞或者曲里拐弯的地洞内有没有猎物的法宝,有猎物的话符咒就会变成红色。
捕兽者双指捏住符咒,他指间现出灵力,灵力环绕在符咒周围,那张符咒便化为一道黄色光芒从洞口钻了进去,不过三秒钟时间,那道黄色光芒便又迅疾回来了,化为符咒重新回到了捕兽者指间。
探灵符仍是黄色的,没有变色。
捕兽者将探灵符扔在地上,“嘁”了一声。
“大黄,走了。”他用铁链子牵着大黄狗离开了,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
在他们身后,探灵符像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地,化为一堆粉末消散了。
另一边。
肖战飞速逃窜,背后紧追着一只大黑狗。
在钻出洞穴后,肖战想找一个没有被捕兽者发现的地洞钻进去躲起来,直到夕阳西沉,捕兽者们纷纷下山之后再出来。
对弱小的兔子来说,躲藏是唯一的生路。
可是,还没等它找到合适而又隐蔽的地洞呢,就被一个捕兽者发现了,然后乎…就是现在了。
现在的风雾山四处是猎狗和捕兽者,弱小的食草兽想安安静静躲起来简直不可能,稍微一动就会被发现了,被发现的结果就是被猎箭铺天盖地的射,被捕兽者和猎狗穷追不舍,最后要么成功逃跑,要么成为人类餐桌上的菜肴。
但是现在,肖战的情况似乎有点糟糕。
兔子本来就跑不过猎狗,加之之前肖战被大黄狗追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在它后面穷追猛撵的大黑狗神采奕奕,越追越猛。
之前就说过,除非是生死关头,否则灵兽不会轻易使用灵力,肖战是灵兔,如今它可以灵力加速飞奔,可它没有。因为猎狗一般都是四肢发达的灵兽,一旦它使用灵力,猎狗也会使用灵力,这很公平,你使用灵力,我也使用灵力,你不使用,我也不使用。猎狗的修为比它强,一旦使用灵力,猎狗便如虎添翼,怕是比不使用灵力还要更快追上来。
兔子的耐力也比猎狗差。
跑着跑着,肖战就有些体力不支了,逃跑的速度渐渐开始慢了下来,而大黑狗已经近在咫尺,毫无疑问,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锋利的狗爪狗牙下的冤魂。
极度的害怕弥漫在奔逃的肖战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吗…
丛林世界变化多样,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现在,肖战和大黑狗谁都没有料到会突然窜出一只兔子来。
一股疾风刮过,一只黑黄色的兔子从一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直接窜到了肖战和大黑狗的中间,几乎是擦着大黑狗的鼻子窜过去的,紧接着,草丛那边传来几声“汪汪汪…”的狗吠声。
显然,这只黑黄色的兔子和肖战一样,是个逃命中的可怜虫,可惜运气不太好,心急火燎飞速奔逃下没有太注意前方,只顾逃命,注意力全都在后面狂追的猎狗身上,加之前方一片草丛遮挡,看不到草丛那边的情况,稀里糊涂就插到肖战和大黑狗的中间来了,准确来说,是直接撞到了另一只猎狗–大黑狗的眼皮子眼下了。
大黑狗猛刹脚步,一个旋身,望着刚擦着它的狗鼻过去,现在正拼命逃跑的黑黄兔子的背影,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它和黑黄兔子近在咫尺,兔子还没逃远,且它的狗耳朵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这只黑黄色的兔子气喘吁吁,已是精疲力尽了,它只需轻轻一蹿,一个前扑,不用几个回合,这只兔子就会成为它向主人邀功的猎物了。
大黑狗是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的,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白不要。
它后腿一蹬,朝着黑黄兔子扑了上去。
大黑狗没有吠叫,冷不防就扑了上去,咬了黑黄兔子一个措手不及。不叫的狗才善咬。
再说说肖战,它一边奔逃一边转动耳朵捕捉后面的动静,听得大黑狗扑向了另一只兔子,它本已绝望的生念再度复苏,快要崩溃的求生意志重燃,像打了鸡血一样,它猛的加快速度飞速奔逃,转眼,就只看得到一个小白点了。
“咔!”大黑狗一口咬碎了黑黄兔子的颈椎骨,黑黄兔子倒在了血泊中。
大黑狗叼起兔子,摇了摇尾巴,准备去主人面前邀功请赏。
而肖战,已经逃的很远了。
它为那只可怜的黑黄兔子默哀了几秒,心里带了些感激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越过一片乱石岗,它看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洞。
野兔对洞穴很敏感,所以哪怕心里着急,肖战也还是看到了这个洞穴。
它眼睛一亮,飞速蹿到洞穴前,突然间一支银封箭横空射来,幸好它一边朝洞穴飞奔,一边转动长耳朵捕捉四周的动静,听到利刃割破空气的声音,肖战反应迅速,往左边一蹿,飞速奔逃而去。
它的长耳朵捕捉到后面传来的捕食者吆喝猎狗的声音,紧接着,只听一条大白狗狂吠一声,朝它追了过来。
肖战:……
它可真‘幸运’。
肖战一面飞速奔逃,一面转动耳朵捕捉后面和四周的动静,猎狗紧追着它,它下坡猎狗也下坡,它钻灌木丛猎狗也钻灌木丛,不受任何干扰,穷追不舍。
它之前本就消耗了太多体力,跑着跑着便气喘吁吁了,而猎狗却越追越勇。
穿过一片小树林后,肖战猛刹脚步。
它现在无路可走了。
往左边而去是一条大河,大河阻断了路,兔子是不可能跳过这么宽敞的大河的,一旦失足落水就是死路一条;往右边而去是一片空旷地带,几只鹰在上空盘旋,鹰是兔子的天敌,空旷地带无遮无拦,弱小的兔子跑去就是傻子似的自动给鹰加餐。
它的后面,是紧追而来的猎狗。
真是应了穷途末路。
可恶…看来只能赌一把了,肖战咬了咬牙。
它正准备往右跑去时,突然间,一阵风吹来,送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带着熟悉的气息送入肖战的兔鼻中,它一愣。
这股味道…是那个小狼孩。
肖战的红色眼瞳中倒映着一抹白衣身影。
不知何时,王一博站在了那条大河的另一边,就站在大河旁,朝肖战招着手,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冷冷的表情,那双蓝色的眼瞳中没有敌意,而是呼唤,一种召唤。
肖战是灵兔,灵兽比普通兽聪明,它能猜到王一博的意思,只是…它可以相信这个小狼孩吗?
猎狗快追上来了,来不及思索了。不知为何,肖战竟是不由自主的朝左边跳了过去,往大河而去,往大河另一边的王一博而去。
如果换了别的兔子,估计早就吓跑了,胆小的兔子怎么可能会相信一只食肉兽?但肖战不同,它是灵兔,且它天生胆子奇大,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小狼孩曾救过它。
许是因为上次王一博心软放了它一条生路,所以它现在才会信他,信王一博会救它。
为了活下去,放手一搏有何不可?
逃至大河边上,肖战停了下来,面对悠悠流淌的大河,它心中充斥了恐惧和害怕。兔子离不开水,兔子生活的地方附近肯定有水源,但兔子天生不会泅水,也讨厌洗澡,可以这么说,兔子天生畏惧水。
但肖战已经没有退路了,它咬了咬牙,用全力奋力一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大河另一边跳了过去。
然而…
“扑通!”离河岸仅剩三米多的差距时,肖战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随后整个兔身重重的坠入河中,在河面上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兔子是跳不过这么宽的大河的。
肖战渐渐下沉,河水大量涌入它的身体里,下意识想呼救,但嘴一张开河水就蜂拥而入,强行灌入身体的河水和猛地刺痛瞳孔的痛感以及耳膜的阵痛一下一下地仿佛要穿透五脏,心脏的迫压感慢慢深入大脑,心脏向大脑皮层紧张地一遍遍发送求救信号。它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唆使着四肢乱无目的,去寄望一个哪怕一丁点儿借力点,时间的流逝感一点一点被拉长,知觉被疯狂的液体吞噬,然后逐渐消失…
肖战的眼前一阵模糊,它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救命,救命……
短短几分钟,像过了一百年。
模模糊糊间,肖战似乎看见了一只手,一只洁白的,修长的手,这只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的光芒,携光而来。
那是…错觉吗……
王一博一只手伸进河中,穿过河水朝肖战抓去,一把揪住它的后颈将它提了上来。水滴滴答答从肖战身上流下,流入土中,它仍头疼鼻塞晕头转向没有反应过来。
王一博提着肖战化为一道黑光离去了……
不一会儿,猎狗追了过来,追至大河边上,它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番,一脸疑惑。
???
兔子凭空消失了?
一股血腥味钻进它的狗鼻里,猎狗顿时打了个寒噤,狼…狼…狼狼狼妖兽!卧嘞个槽,哪来的妖兽?莫不是它感冒了,嗅觉出问题了?
可是这股味道依然存在,这股血腥味使它的心害怕的不断发颤,通过气味分析,狼妖兽应该刚离开没有多久。
猎狗突然想起,刚刚似乎有一道黑光一闪而过。
难道,兔子被妖兽抓去了?
嗯,很有可能。
猎狗很认可自己的猜测,不然兔子怎么会凭空消失?一定是狼妖兽把兔子抓去当午餐了。
没一会儿,一个背着弓箭的捕兽者赶了过来,他看看站在大河边汪汪汪吠叫的猎狗,又望了望四周,连只兔子影都没有,一脸疑惑:
“黄白,兔子呢?”
猎狗朝着王一博离去的方向吠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主人,兔子被狼妖兽抓走了。
捕兽者一脸懵逼。
这傻狗朝大河瞎叫什么?
兔子跳河了?
不可能。
捕兽者踢了猎狗一脚,道:“笨狗,你瞎叫什么呢?兔子哪去了?”
猎狗一个劲儿冲着大河那边汪汪汪吠叫,“汪,汪汪汪。”主人,兔子真的被狼妖兽抓走了。
可惜捕兽者不懂狗语,听不懂猎狗在说什么,人类嗅觉不及猎狗,近在咫尺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只能闻得个香臭,他自然闻不到那股狼妖兽遗留的血腥味。
捕兽者一脸疑惑的朝大河那边看了看,那边绿树成荫,生机勃勃,几只小鸟在鸣唱欢乐的歌儿,压根没有兔子的影子。
???
难道是这傻狗追兔子追丢了,所以撒谎说兔子跳河自尽了?
捕兽者又踢了猎狗一脚,不耐烦道:“别瞎叫了,追丢了就追丢了,走走走,去找下一个猎物。”说着,他蹲下身,将手中的细铁链重新扣在猎狗脖子上的项圈上,扯了扯铁链,牵着猎狗往别处而去。
…
青黎山。
王一博所住的山洞内,此时静静的。
王一博跪坐在一旁,肖战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仍有些怔楞,王一博伸出右手,食指轻点了一下肖战的额头,送入一股妖力。
肖战顿觉一股暖流入体,身体上的水分渐渐散去,潮湿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体内残留的河水也化为灵力消散了,耳朵不胀痛了,鼻子也不堵塞了,听觉和嗅觉渐渐恢复了,仿佛一股清水流过,带走了痛楚,治愈了心灵。
肖战心中溢起一抹感激,它蹦跳几步至王一博的手旁,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吱咿”叫了一声表示感谢。
王一博一愣,似是没想到肖战会有如此反应。
他以为,这只兔子会逃跑的。
他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肖战的绒毛,白兔毛茸茸暖乎乎的,一股柔情涌入他的心中,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柔情,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柔情,一种对温暖的柔情。
山洞内静悄悄的,微微的暖风吹过,带走了天敌之间本应存在的的剑拔弩张,此时此刻,只有和谐,天敌之间不该存在的和谐。
…
一个小时后。
风雾山上仍是一片喧闹,寂静的山间不时响起捕兽者的吆喝声,猎狗的吠叫声…等等种种声音,灌木间不时有人影和狗影在晃动,法宝的光芒也不时闪现。
此刻的风雾山兔群,正面临着一场血腥的灾难,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灾难的进行。山间走兽奔逃,鸟雀惊飞,远处似有几只鸟儿在鸣叫,似乎在为这场屠杀哀鸣。
而青黎山,却是一派鸟语花香之景。
下午的暖阳,将生机与活力透过阳光洒满整个青黎山,玛斯草原似乎穿上了一件淡金色的薄裙,此刻是玛斯草原像一个穿着金裙子的小女孩,笑啊闹啊,生机勃勃。
王一博坐在一棵大树下,背倚着树干,眼睛微微眯着,像是睡着了一般,温暖的光线透过枝叶的间隙照射到他俊美的脸蛋上,将阳光和健康悄然融入那张白皙的脸蛋上。
大树的附近,肖战在一片草丛中悠闲的啃食着嫩绿的青草,好不惬意。
微风轻轻拂过枝梢,小小的树叶随风轻舞,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狼一兔,一静一动,似画中之景,温馨而美好,安宁而和谐。
肖战一边啃食着青草,一边沉思着。
之前它本是要回风雾山的,但是王一博说:
“现在风雾山很危险。”
“小兔子,你等黄昏再回去叭。”
虽然它听不懂人话也听不懂狼语,但它是灵兔,灵兔比普通兔子聪明许多,它能从王一博的手势中猜出他的意思。
现在的风雾山的确很危险。
然后乎,它就留下来了。
王一博坐在树下憩息,它就在一旁啃食青草,看上去似乎一派安宁…
但是,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废话,狼和兔子安安静静待一起能不怪吗?!!不过,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之感……
肖战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肖战安安静静啃食着青草,一派惬意。当然,它还是存着戒心的,对王一博。
狼和兔子是天敌,绝不可能因为几次救命之恩就轻易释然种族之间的仇恨。
狼是食肉兽,兔子是食草兽,食肉兽和食草兽之间是不可能产生什么友情的,食肉兽和食草兽之间只有杀戮和仇恨。
所以尽管心里对王一博有了几分好感,但该有的戒心肖战一点没消,兔子是弱小的食草动物,要想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生存下来只能万分小心,万分谨慎。
但是,虽有戒心,肖战整个身心差不多却都是放松的。
一来,王一博对它有救命之恩,它内心对王一博是有几分信任的;二来,阳光明媚,花香四溢,温暖美好的环境让它不由自主地感到惬意;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有戒心也没用,小狼孩真想吃它的话,它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过,最后结局就是成为狼食,还不如放松身心好好享受呢。
王一博静静的坐着,肖战静静的吃草,一狼一兔沐浴着暖阳,安安静静的。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片和谐安宁。
漫长的等待,终于,太阳渐渐西沉,晚霞犹如一个小姑娘,害羞着脸姗姗来迟。
“咕–呜–”
风雾山那边,隐约传来了号角声。
肖战竖起耳朵,心里十分激动。
王一博微微睁开眼睛,晚霞映入眼帘,一股淡淡的失落涌入他的心中,他知道,这只小兔子要回去了。
待到风雾山的动静完全消失,天地间归于一片寂静时,王一博和肖战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晚霞正在渐渐消失,玛斯草原换上了淡黑色的裙子,一切都在渐渐沉寂下来。
肖战蹭了蹭王一博的手以示惜别,随后蹦跳着离开了。离开几十米远后,不知为何,肖战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它看见了那个仍在原地的狼孩,那个狼孩静静的看着它。肖战终是转身离去,回了风雾山。
王一博一直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肖战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小白点,他的脸色一直淡淡的,无人看见他眼瞳深处一闪而过的一抹失落。
夜幕来临了,幽蓝的天空上点缀着许多颗璀璨的星星,星星倒映在他冰蓝色的眼瞳中,使他那双眼睛显得那么唯美,却又带了些伤感。
…
十几天后,不知为何,王一博不由自主又去了风雾山。
那时,肖战正处在危险之中。
它被一只鹰盯上了。
肖战狂奔疾窜躲进一片巨大的荆棘密布的灌木丛内,松了口气。
老鹰的不敢轻易钻进荆棘缠绕的灌木丛中的。稍有不慎,荆条上的刺就会刺进鹰的身体。钻进去后,很有可能会被锋利的荆棘割伤翅膀,弄不好还会被灌木丛内密密麻麻的枝条缠绕捆绑住,最后活鹰变成标本鹰。
盯上肖战的这只老鹰很聪明,追到灌木丛前就停了下来,绕着灌木丛转圈,呦呦大叫,将遒劲的鹰爪捏的嘎巴响,不时做出扑杀的姿势来,企图将肖战从灌木丛中吓出来。
当然,肖战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这片灌木丛俨然就是一座巨大的绿色碉堡,离开了碉堡,它就是鹰的美食了。
任凭老鹰如何叫嚣,任凭云波诡谲,它充耳不闻,就是不出去。
老鹰有些不耐烦了。
兔子三天三夜不出来,它不可能三天三夜在这里守着。食肉兽大多是机会主义者。狩猎失败,这很正常,换个地方碰碰运气就好了。
老鹰拍拍翅膀准备飞走的时候,意外横生。
一只灵豺,从一片草丛中钻了出来。注意到肖战后,它眼睛一亮,嘴角滴答流出口水来,迅速钻进了肖战所躲藏的灌木丛,不顾荆棘纵横,任凭皮肤被荆棘划破,硬是强行往里钻。
这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灵豺,两眼闪烁着饥饿的光芒,身上脏兮兮的,显然,这是一只饿了很多天的流浪豺,好不容易找到了猎物,所以不顾荆棘划伤皮肤,也想饱餐一顿兔肉。
老鹰暂时打消了离开的想法,盘旋在灌木丛上空,静观事情变化,等待猎食良机。
对肖战来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逃吧,老鹰在天空虎视眈眈的盯着,它一出灌木丛就是鹰的美食了;不逃吧,豺已经越逼越近了,很快就会凶猛的扑过来,兔子是打不过豺的,尤其是一只饿的两眼发绿的灵豺。
要么成为鹰食,要么成为豺食。
肖战:……mmp。
突然间,一道白光闪过,一抹白影落在肖战面前,一股血腥的熟悉的气味钻进肖战的兔鼻里,肖战一惊,小狼孩怎么来了?
王一博一爪子呼过去,将好不容易钻过来的灵豺拍出几米远,伴随着一声“呦”的惨痛的豺啸声,灵豺重重落地。
灵豺心里一股火升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当看清拍翻自己的是一只狼妖兽之后,当下心中一惊,心火尽灭,取而代之是恐惧和慌乱,它运出灵力,转身狂奔飞逃,不顾荆棘在皮肤上划过时撕裂般的疼,拼命的往外逃,头也不回的狼狈的跑了。
而那只鹰,早在王一博出现之时就悻悻啸叫一声,疾速飞走了,它可不想惹上妖兽,别到时候自己反成了猎物。
一场生死危机,因为王一博的出现迎刃而解。
肖战彻底松了口气,它蹦跳过去,蹭了蹭王一博的手,“吱呀”叫了一声,以示感激。
王一博伸出右手摸了摸肖战暖乎乎的绒毛,淡淡一笑。
…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王一博就会去一次风雾山,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的坐在树上,一坐就是许久。
肖战每次看见了王一博,也不躲不逃,就静静地待在大树的旁边吃草,直到黄昏降临。
后来肖战摸清了王一博来的时间,王一博每次都会坐在同一棵大树上,静静的坐着。肖战便在王一博来的时候静静的过来待在大树的附近静静的吃草,一狼一兔就静静的待着,直到黄昏来临,才各自回巢。
没有兔子,也没有动物发现这一狼一兔和谐相处的奇妙景观,因为远在十里之外它们就被妖兽的味道吓跑了,哪里还敢近前。
一连几个月,风雾山常出现一幅美好的画面:
一个狼孩静静的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坐着,一只白兔在树旁静静的吃草,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的声音。
有时,王一博倚着树干在树下坐着,肖战就在他旁边悠闲的吃草,也是静静的,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安宁。
一颗友情的种子悄然融入这个狼孩和这只白兔的心底,渐渐生根发芽。
肖战内心是迷茫的。
它的心底,是无比期待这份友情的。
但种族的差别和天敌关系不容忽视,食肉兽和食草兽自古以来堆积的仇恨不是时间能够化解的,再大的恩情也化不去种族的差距,也化不去食肉兽和食草兽之间的累累血债。
狼和兔子,真的能做朋友吗?
这个答案,王一博给它了。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阴天,风雾山兔群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这场灾难是空前的,巨大的,且是悄然袭来的。带来这场灾难的是一群灵豹。
这群灵豹足有九十来只,灵豹群的豹王是一只独耳灵豹,那只独耳显得那张凶狠的豹脸更为残忍,活像一个拦路抢劫的土匪头子。
一般来说,豹子都是独居生活,除去交配期间雌雄会同住一段时间外,其他时候豹子都是形单影只。当然,也有豹子成群结队的,因为地形、环境、种类的不同,豹子的生活习性也会不同。只是无论是灵豹群还是普通豹群,都没有超过五十只以上的可能。
这个灵豹群足有九十几只豹子,且不论它们是怎么成群结队的,但现在,它们给风雾山兔群带来了致命的灾难。
它们肯定是清晨上山的。
这群灵豹悄悄上了风雾山之后,在独耳灵豹一声令下,四散开来,趁着清晨浓雾蒙蒙,悄然埋伏在风雾山各处。
待到兔子们睡眼惺忪地从隐秘的洞穴里钻出来,到开阔的草地上啃食青草时,这个时候能见度较低,兔子们警惕性较松弛,反应较迟钝,这些狡猾的豹子就趁这个时候突然打了风雾山兔群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是突然袭击,也因为豹子们早早就埋伏好了,短短几分钟内,二十几只兔子命丧豹口。
一般来说,食肉兽捉到兔子填饱肚皮也就够了,直到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完才会开始下一次狩猎,可这群豹子疯了似的,咬死了兔子也不吃,继续对兔群穷追猛撵,见一只杀一只,大开杀戒,丧心病狂。
更可恶的是,这群灵豹狡猾透顶,每次都在兔子要逃进洞穴前就飞蹿至洞穴口,堵住了兔子的去路,逼的许多兔子不得不在风雾山乱逃乱窜,最后慌张之下自动送入豹口。
并且,最最可恶的是,这些豹子对其他食草兽置之不理,专追着兔子咬。食草兽们因为豹子的到来慌张乱窜,其中几只食草兽都擦着豹鼻过去了,也没有一只豹子去追它们。这些豹子仿佛跟兔子有仇似的,盯着兔子追杀。
尤其是独耳灵豹,两只眼睛跟充了血似的烧的通红,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对兔子狂追猛撵,逮着一只杀一只,豹嘴上沾满了兔血。
整个风雾山兔群乱成了一团。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风雾山兔群幸存的兔子们在独耳灵豹带领的灵豹群的逼迫下全部被困在了一个悬崖边上,灵豹群堵住了它们的退路。
这座悬崖是一座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穷凶极恶的独耳灵豹站在灵豹群的前面,面对着惊慌失措挤在悬崖边上不敢动弹的兔群,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整个风雾山兔群,或许只有肖战知道,这只独耳灵豹为什么要将兔子赶尽杀绝。
肖战幼时,曾遇到过一群豹子。
这群豹子是一群灵豹,七八只的样子,路过风雾山时上来捕猎,饱餐一顿后就散在草地上沐浴着暖阳,打打瞌睡。
豹群中有一只幼豹,懒洋洋的睡在草地上,幼豹的旁边是一丛茂密的草,这丛草后面是一个曲里拐弯的洞穴。
肖战就躲在这个洞穴里面。
那时肖战仍是一只幼兔。
说起它为什么会躲在这个洞穴里,它就一肚子气。之前它跟着兔妈妈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啃食青草的时候,这群豹子突然间扑了过来,兔子们四散而逃,一只幼豹紧紧追着它不放,幸亏这是一只初次跟着豹群狩猎的幼豹,幸亏它幸运,慌张逃窜之下看见了一个洞穴,它急忙钻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小小的洞穴豹子是钻不进来的,幼豹亦然。
那只幼豹在洞穴口不停咆哮,似乎想要把肖战吓出来,但肖战虽然只是只幼兔,却聪明的很,它才不上当呢,待在洞里多安全,你有本事进来呀,略略略。
肖战本打算待豹子们走了之后再钻出来,但是豹子们饱餐之后就四散在它躲藏的洞穴的旁边躺下憩息了,肖战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钻出去送死,只能躲在洞里静静等着。
偏偏这只刚刚追着它不放的可恶的幼豹又躺在洞穴口睡着了,睡得特么真香,左边那只毛绒绒的豹耳朵直接伸进洞穴里来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这些豹子还在这儿憩息,温暖的阳光令它们陷入了沉睡。
肖战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轻轻蹦跳着过去,磨了磨兔牙,狠狠咬了下去,把幼豹一只耳朵咬了下来,然后吐掉豹耳朵,飞速转身蹿回了洞穴深处。
随着幼豹一声惨烈的嚎叫声,豹群被惊醒,纷纷靠拢过来,一只母豹子朝着洞穴发出愤怒的嚎叫声:“吼–吼–”胆小的卑鄙的兔崽子,有本事别躲着啊!你出来一个试试!兔崽子,你不是厉害吗?你出来啊!我一爪子就能拍死你!
豹子们也纷纷朝着洞穴嚎叫,“吼–”兔崽子,你本事别躲着啊!出来一个试试!
肖战当然不会傻到出去送死,任凭豹子们怎么怒骂,任凭风云涌动,它就是不出来,两耳不闻洞外事,你尽管骂尽管嚎,我权当你在放屁,左耳进右耳出。
对豹子们来说,这真是奇耻大辱。豹被兔咬,千古奇闻,兔子造反真是比小人造反更可怕!
肖战能成功咬掉幼豹一只耳朵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来,它天生胆子奇大,如果换了其他胆子小的兔崽子,怕是都吓尿了,哪还有胆子去报复?二来,幼豹初次狩猎,经验不足,陷入瞌睡之后就没了警惕心,没有注意外来的威胁,更想不到弱小的兔子会突然咬它一口;三来,谁也想不到胆小的兔崽子会反咬一口,豹子们都大意失算了,这才让肖战钻了空隙。
豹子们在洞口怒气冲冲的嚎叫一阵,带着幼豹离开了。它们是钻不进狭小的洞穴的,也不可能守株待兔在洞口等着兔子出来。算了,权当这只兔子死了,走吧走吧,别待在这个地方了,坏了好心情。敢咬高山霸主,这只兔崽子一定会烂死在洞穴里,最好一块大石头砸下来引起洞穴坍塌活活埋了这只可恶的兔崽子,最好来条剧毒的蛇钻进洞去咬死这只兔崽子,活活毒死它,最好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的是,豹子们走后,并没有天降落石,也没有什么剧毒的蛇,肖战安安全全的从洞里钻了出来,跑回了兔妈妈那儿。
只是没想到,这只幼豹长大后会带领灵豹群回到风雾山疯狂报复。
独耳灵豹阴狠狠的盯着兔群,企图找出幼时那只咬掉它一只耳朵的兔子,但很可惜,除非它是天才中的天才豹,否则不可能在这么多兔子里面一眼找出仇兔。
一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各自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独耳灵豹不知道现在的肖战长什么样子,它也不知道肖战是风雾山兔群唯一一只白兔。兔子们挤在一起,各种颜色混杂,眼花缭乱,就算肖战是风雾山兔群唯一一只白兔,可混在兔群中也很难一眼看出来,在豹子们眼中,这些兔子除了颜色不一样似乎都长的差不多。
二来,时隔多年,虽然记忆犹新,但气味已经淡化,除非那只咬掉它一只耳朵的兔子现在站在它面前,它凑近了嗅闻才能在兔子的绒毛中闻出异样。现在它面对一群兔子,气味混杂,自然闻不出什么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只咬掉它一只耳朵的兔子一定是风雾山的兔子。
它也不知道这只兔子是生是死,说不定那只可恶的兔子早就死了,或者被食肉兽吞进了腹中,或者冻死在了雪地里,或者饿死荒野,或者因为泥石流什么的被活活埋了,亦或是在之前被其他豹子咬杀了,又或者就混在眼前这些兔子里面,但是,这都是不确定因素。就算那只兔子已经死了,它心头之恨也难消。
断耳之仇,刻骨铭心。
所以它疯狂屠杀兔子,只为报仇。
它要整个风雾山兔群灭亡。
独耳灵豹双眼迸射出恨意和杀意,磨了磨牙,就要发出扑杀的啸叫声了。
只待它一声令下,跟在它后面的豹子们就会蜂拥而上,兔子们最后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死在锋利的豹牙豹爪下,二是跌落悬崖粉身碎骨,风雾山兔群将会彻底灭亡。
兔王七彩云刷的将全身的兔毛都竖了起来,咧开兔唇,露出两枚锋利的大板牙,摆出殊死搏斗的姿势来,发出“吱吱”威胁的声音。
不愧是兔王,在最危险的生死关头选择了殊死反抗,换了别的兔子估计早就吓尿了,更胆小的说不定直接吓晕过去了。
受兔王影响,兔子们纷纷龇牙咧嘴,拔出殊死反抗的姿势来,颇有一番气势:来吧,可恶的卑鄙的无耻的豹子,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会反抗到底!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反咬一口的。
但无论是兔群还是豹群都心知肚明,最后一定是豹子们胜利,兔子们全部都会死在豹牙豹爪下,豹子们只会受些伤,最多也只会损失一只豹子,因为无论是体型,智慧,胆魄,力量,数量,毫无疑问都是豹子们占优势。
就在独耳灵豹命令扑咬的啸叫声即将出口的一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带来一股疾风,疾风将一股血腥的气味送进独耳灵豹的鼻子里,它一怔,啸叫声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抹白影轻轻落在了兔子们面前,挡在了豹群和兔群的中间,豹群和兔群皆是一楞。
一股狼身上特有的血腥气味随风传开,送入豹子们和兔子们的鼻子里。
狼妖兽!!!
兔子们浑身冰凉,心冷到了冰窖里,兔瞳中露出绝望,先是豹群,后又来了一只妖兽,看来今天兔群必是死路一条了。
豹群一片慌乱。
独耳灵豹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它扫了一眼乱成一团的豹群,跳上一块大石头,威严的嚎叫一声,惊慌失措的豹子们立即安静了下来,把目光全都投向了它。
独耳灵豹打量了一下横在豹群和兔群中间的狼妖兽–一袭黑发,白衣飘飘,风华月貌,看起来极为年轻,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两只黑色的狼耳朵和身后那条毛茸茸的狼尾巴给他增添了一份可爱,他的脸色淡淡的,冷冷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那双摄人的蓝瞳中透露出了冰冷和不屑。
仅仅和他对视一眼,独耳灵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从狼妖兽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一带的妖兽,只有王一博。
一股暖流流进了肖战心里。
王一博轻蔑的看了眼前的豹群一眼,一声带着不屑之意的啸叫声从血红的薄唇里吐出:
“呦–”滚。
独耳灵豹气得浑身颤抖。
毫无疑问,这只狼妖兽是来捡便宜的,不不不,应该是来抢劫的,它带着豹群辛辛苦苦把兔子们困在悬崖边上,狼妖兽蹿出来直接就把猎物抢去了,活脱脱一个半路打劫的强盗!
可人家有那个本事来抢,也有那个资格嚣张,它再生气再窝火也没用,灵兽是打不过妖兽的,一群灵兽也一样。
如果是平时遇上妖兽,独耳灵豹肯定会明智的选择撤退,但这次不同,豹群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力气才把兔群困在悬崖边上,还没来得及大快朵颐呢,猎物就被抢走了,如果就这么窝囊的逃了,豹子还算什么高山霸主?!更何况,不亲眼看着风雾山兔群灭亡难解它心头之恨!可是…,它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灵兽对上妖兽,力量悬殊太大了。
如果灵豹群和这只狼妖兽拼死一战,结果肯定是灵豹群全军覆灭,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同归于尽。而且,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它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只狼妖兽的强大,这是它从未感受到过的强大,光是这只狼妖兽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令它心生颤抖。
就在独耳灵豹犹豫不决的时候,王一博右手轻轻一挥,设下一个妖力结界,结界罩住了悬崖边的兔子们,使它们不至于一不小心跌下悬崖尸骨无存,外面的威胁也无法进来。
独耳灵豹叹了口气,下定决心撤退了,就在这个时候,它撇了一眼王一博,他依旧高高在上,冰蓝色的眼瞳中是不屑,似是在俯视一群弱小的杂碎。
就是这份不屑,触怒了独耳灵豹。
独耳灵豹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就这么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样在敌人不屑的注视下逃了,它们还是高山霸主吗?!!
可恶,妖兽又怎样?你高高在上是吧?瞧不起我们是吧?让你尝尝豹牙和豹爪的味道!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高山霸主!独耳灵豹一冲动,发出进攻的嚎叫声,朝着王一博冲了上去。
豹王既然带头扑了上去,豹群也只好舍命相陪,一拥而上围攻强大的狼妖兽。
你一爪,我一口,血毛飞溅,豹子们的嚎叫声不时响起,兔子们紧紧缩在一起,颤抖着身体旁观这场狼豹大战,王一博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豹子扑过来了就一爪子给它拍出十米远,眼瞳中尽是不屑,在他眼里,这些凶猛的豹子似乎是几只蝼蚁。
约莫混战了一刻钟左右,独耳灵豹目睹又一只豹子被王一博一爪子拍飞之后,叹息一声,跳上一块大石头,嚎叫了一声:“吼–”
刹那间,和王一博混战的豹子们全都收敛攻势,退了十几步,回到之前的地方,仰望着独耳灵豹。
独耳灵豹打量了一下豹群,九十来只豹子在刚刚的混战中折损了十只公豹,五只母豹,一共损失十五只豹子,其他豹子身上多多少少也都带了伤,有的甚至被抓瞎了眼,有的断了腿,有的失了耳朵,有的背上被抓出了一个长长的血痕,看着就恐怖,身上没有挂彩的豹子仅有三两只;再打量王一博,除了左手手臂和脚上被抓出了几条血痕之外没有太重的伤。
王一博不屑的俯视着豹群,他伸出右手,朝豹子们勾了勾食指,这是chi.luo.luo的挑衅,在他眼里,豹子们就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独耳灵豹很清楚,再打下去,最后要么豹子们全部死在狼爪下,要么豹子们拼尽全力,兴许能和狼妖兽同归于尽。这就是实力悬殊,丛林法则,胜者为王。
独耳灵豹自己也受了伤,后背被撕出了一个很长的血痕,如果可以的话,它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咬死这只可恶的狼妖兽,将它千刀万剐,饮狼血食狼肉以解心头之恨。可它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灵兽是赢不了妖兽的。
它是豹王,它必须为豹群着想。
它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登上豹王的位置,一旦豹群灭亡,豹王就是个屁,就算是为了自己,它也绝不会把豹群往火坑里推。
打不过那就撤退吧,审时度势,依现在的情况,撤退是明智之举。
至于兔群…落到妖兽手里,最后也就是个死。
兔子们必死的结局已定,虽然它不能亲眼看着风雾山兔群灭亡,有点可惜,但至少仇报了。
独耳灵豹将满肚子的气咽了下去,发出撤退的嚎叫声,带着豹群狼狈而逃,逃的飞快,仿佛一阵风吹过。
微风习习,天空依旧阴云密布。
待到再也看不见豹子们的身影,王一博轻轻一挥手,撤去妖力结界,朝受惊的兔子们淡淡一笑,笑的那么温柔。
一如当年。那只豹妖离开后,他不顾穿心蚀骨之疼,拼命扯起一抹笑容,温柔地告诉村民们没事了,那抹灿烂的笑容,与如今无二。
肖战一愣。
这是它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笑。
一种情义悄然融入肖战的心中,那层因种族而产生的心理隔阂悄悄融化为一股暖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友情。
现在,它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一笑过后,王一博化为一道白光离开了。
兔子们皆是一愣。
卧槽???
强盗打劫成功后把金银财宝丢下不管走了???
???
真是千古奇事…
不过丛林世界怪事多了去了,管他为什么呢,总之它们现在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兔命了。
兔群离开悬崖,四散回巢了。
肖战没有回巢,它去了平时和王一博见面的老地方,空无一人。它心中有些失落。
它在那儿一边心不在焉的啃食青草一边等着王一博,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竖起耳朵谛听,踮起脚尖张望,无比希望那道白色身影能倒映在眼瞳中,却每一次都失望的收回视线。
等了许久,至黄昏时也未见王一博,它只好失落的回了巢穴。
翌日清晨,肖战早早出了洞穴,去寻了几株药草,然后叼着药草蹦跳着去了老地方。晨雾未散尽,但隐约可见一抹白色身影倚着大树坐在那儿,肖战眼睛一亮,心中一喜,跳了过去。
王一博眼睛微微眯着,似是睡着了,两只狼耳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他轻轻睁开眼睛,只见一只白兔叼着几株药草蹦跳着过了来。
肖战跳至王一博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王一博伸出右手摸了摸肖战茸茸的兔毛,一狼一兔似乎都习惯了彼此这种行为。
王一博昨天被豹子们抓出的伤口仍残留在手臂上和脚上,给他添了几分野性。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伤,食肉兽常年闯荡丛林世界,茹毛饮血,过的是尖牙利爪上舔血的生活,受点伤在所难免,休养休养就行了。
王一博受的伤并不太严重,但肖战却很心疼,它发出“吱吱”责怪似的叫声,然后将叼来的几株药草咬碎,用舌头将汁液涂抹在王一博的伤口上,这几株药草的汁液可以止血化瘀,且不会让伤口留疤。
王一博乖巧地配合着肖战的动作,任由肖战给他涂抹药草的汁液,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涂抹完药液后,肖战又舔了舔王一博的手,“吱咿”叫了一声,以示对昨天王一博相助的感谢。
王一博摸了摸肖战的绒毛,道:“没关系。”
尽管语言不通,可他们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一整天,王一博静静的坐在树底下眯着眼憩息,肖战依旧静静的吃草,似乎和之前一般,只是他们的心更近一步了。
直到黄昏,一狼一兔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后来,王一博每个星期都会来一两次,每次来都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肖战摸清了时间后,每回清晨都会早早的在那棵大树下等着,等那抹白衣身影出现。
和之前一般,王一博要么在树上静静的坐着,要么倚着树干在树下静静坐着,眯着眼憩息。
肖战有时在一旁静静的吃草,有时靠在王一博身旁和他一起静静待着,有时天冷了,它索性钻进王一博怀里休息,完全放下了戒心。
王一博有多次来风雾山的时候正好碰见肖战被食肉兽追赶,便抬起手一爪子拍飞那只可怜的食肉兽,那些被拍懵的食肉兽见是一只妖兽,转身就跑,能逃多快有多快。
哎呦妈妈哟,只恨你少给我生了两条腿哟。
没办法,丛林世界弱肉强食,这一带最强的就是王一博,无可争辩,他就是这里的王。
每回见到王一博手上或脚裸上有捕猎时留下的伤疤,肖战总会去寻几株药草,嚼碎之后用舌头将汁液涂抹在他的伤疤上,然后“吱吱”责怪他,叮嘱他小心为上。
一狼一兔两颗不同的心,越来越近。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眼下,正是天高云淡的秋天。
秋风送爽,丹枫迎秋,果树飘香。
对兔子们来说,秋天是个繁殖的好季节。
野兔一年繁殖两次,春季和秋季都是野兔的繁殖季节。春季繁殖,草木葳蕤,食料充足,野兔没有断炊之虞,缺点是炎热的夏天容易滋生寄生虫;秋季繁殖的野兔,小兔崽子断奶后就进入冬天,冬季草叶凋零,如何获取食物是个压力,但天寒地冻,传染病少,也可免受寄生虫的侵袭。春季繁殖和秋季繁殖,各有各的利弊。(摘自沈石溪《兔王圆点点》)
对风雾山兔群来说,秋季繁殖无疑是最好的。风雾山四季如春,兔崽子们最怕的是各种各样的寄生虫,而不是漫天飞雪。冬季气温低,寄生虫销声匿迹,风雾山的冬天是淡黄色的,四处都有黄绿色的草,虽说兔崽子们可能会饥一顿饱一顿,但至少饿不死,且可免受寄生虫的侵扰。所以风雾山的秋天是热闹的,四处都是情意绵绵的景象,雌兔,雄兔成双成对结为伉俪,生儿育女,完成生命延续的神圣使命。
青年兔子离开家独自生活后,首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伴侣,组建自己的家庭。肖战今年二十四岁了,风华正茂。一般来说,灵兔十六岁成年,离开家独自生活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寻一个伴侣,但肖战却至今单身一兔,不是它眼界太高瞧不上别的兔子,是因为它这身纯白色的皮毛不太受兔欢迎。
风雾山四季常春,冬天也很少大雪纷飞,整个冬季也只有几场小雪,风雾山的四季一般是绿色和黄绿色的,顺应环境和地形关系,风雾山的兔子从没有白色的,当然有几只黄白色和灰白色的,纯白色的皮毛在四季常春的风雾山不利于隐蔽和躲藏,很容易被食肉兽发现,偏偏肖战生来就有一身纯白纯白的毛。
因为这身纯白色的毛,肖战从小就吃尽了苦头,比其他兔崽子要多承受几倍的危险,幸亏它从小就聪明且胆大,硬是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世界里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有一次,它被一只鹰缠上了,听着鹰就要扑下来了,情急之下,它猛刹脚步,鹰一只爪子伸到它前面一寸远的雪地里,插进深深的积雪中,抓了一爪子白雪,鹰脑袋磕在地上,两只翅膀极速扇动,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身体的平衡重新飞升到空中去,肖战就趁着这个机会飞速钻进七拐八弯的洞穴里去了;还有一次,肖战遇到一只心高气傲的鹰,它被这只鹰追的走投无路了,生死关头来了个兔子蹬鹰。
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会反咬一口。其实兔子还有一个本领,假如遭遇老鹰,被追的走投无路时,兔子就会身体倒立起来,用两条强有力的后腿猛踹老鹰。这就是著名的兔子蹬鹰。一旦成功,再矫健的鹰轻则皮开肉绽,鹰羽凋零,重则筋断骨裂,趴倒在地。
当然,兔子蹬鹰虽然厉害,但成功率很低。事实上,兔子蹬鹰要成功,必须具备许多条件,有些条件还挺苛刻。例如,这只兔子要年富力强,弹跳力要好,如果是日薄西山的老兔或者乳臭未干的兔崽子,倒立都倒立不起来,还蹬什么鹰?再例如,这只兔子胆子一定要大,如果是一发现凶恶的老鹰朝自己俯冲下来就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的胆小鬼,哪里还有勇气反抗?就算是只年富力强的野兔,就算是只胆量过人的野兔,面临老鹰的袭击,也很难发挥兔子蹬鹰的威力,时间是个大问题,蹬早了,蹬到空气,伤不了老鹰一根毫毛,蹬晚了,身体还没倒立起来呢,鹰爪就插进兔背里去了,还怎么兔子蹬鹰?角度也是个大问题,偏左不行,偏右也不行,要不偏不倚,刚刚踢到老鹰身上去。一定要等鹰爪即将落到兔背上的一瞬间,一定要老鹰的身躯完全盖住了兔子的身体,一定要粗心大意的老鹰完全没防备最后关头孱弱的兔子还会倒立起来闪电反击,所有的条件都具备,兔子蹬鹰才能成功。所以虽然野兔有兔子蹬鹰这样一个绝招,但很难奏效,十蹬九空。一百只兔子使出兔子蹬鹰,只有一两只兔子能成功反抗老鹰,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兔命。(以上两段话摘自沈石溪《兔王圆点点》)
幸运的是,肖战成功了。
它年轻力壮,天生胆子奇大,兔爪因为多年刨挖土地啃食地下的草根而被磨砺的利如刀刃,这只老鹰又是一只心高气傲的年轻鹰,完全没有防备,“嘣”的一声,老鹰被蹬得弹到空中,一串鲜艳的鹰血从半空中撒下。肖战一秒也不敢耽搁,撒腿就跑,飞速蹿进一个地洞里躲了起来。那只老鹰后来怎么样就不关它的事了,不过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也因为幼时误食了那株秀灵草,使肖战避去了许多灾难,受益匪浅。
依兔子的审美来说,肖战生的极俊美,年轻力壮,头脑聪慧,无疑是白马王子,但没有一只雌兔愿意和它交配,很简单,和一只纯白色的雄兔待在一起,不仅自己,连将来诞下的兔崽子也会跟着承受比别的兔家庭多几倍的危险。长得再帅也没用,没有雌兔愿意跟一只随时会带来危险的雄兔在一起。
肖战很清楚这个道理,或者说很有自知之明,爱情的美酒它不配品尝,所以它从来不去自讨苦吃,默默待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
相比起同伴,肖战更喜欢和王一博待在一起。
一来,王一博救过它多次,肖战心中早已将他当成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二来,王一博是妖兽,它不用担心自己会连累他;三来,王一博在,别说食肉兽,一只鸟都不敢靠近,它的安全得到了很大的保障;四来,纯粹是因为它喜欢和王一博待在一起。
这天正好是王一博来风雾山的日子,肖战一大清早就蹦跳着到了那棵大树底下,一边啃食着鲜嫩的草一边等待王一博的到来。
别处,兔子们在纷纷谱写轻柔的情歌。
等到黄昏,王一博仍没有来。
肖战有些失落,也有些慌张。
王一博从不会食言,也从来不会迟到。在肖战的记忆中,王一博唯一失约的一次是因为生病。那一次,过了约定的日子两三天了,王一博还是没有来风雾山,肖战急了,直接跑去了青黎山。到了王一博所住的洞穴,它才发现王一博生病了,高烧的很严重,洞穴里有些零星的药草,看来王一博应该是出去寻了药草,已经服下了,但这病好转怕是还需要几天,肖战留在了青黎山陪着王一博,直到几天之后王一博高烧退去,它才返回风雾山。
这一次,肖战希望王一博失约也是因为生病。
肖战的修为已达灵兽巅峰境界,它能清楚的感受到,王一博已是妖兽巅峰之境,快化妖了,天劫应该近日就会降下。
昨天晚上肖战就听见青黎山那边有响彻云霄的轰轰雷声,它从洞中出去望了望,偏偏只有青黎山雷雨交加,其他地方一片寂静,皓月当空,月明星稀,凡灵兽都清楚的知道是某一只妖兽正在青黎山渡劫,肖战猜,应是王一博机缘到来,化妖天劫降临了。
灵兽渡劫最需要的就是安静,渡劫之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扰,一点意外就可能造成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肖战最担心的就是王一博失约是因为渡劫出了意外,它不敢想这个结果。
然而,又一天过去了,王一博还是没有过来。
肖战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它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慌张,焦急和担心,径直离开了风雾山,往青黎山而去。
一路上,肖战在心中不停祈祷着王一博是因为生病所以没来,祈祷着王一博千万千万不要出事。然而当它踏上青黎山的土地时,一股浓烈的人类的气味钻进兔鼻中,心瞬间凉了大半。
往王一博所住的洞穴去的路上,一路都是血迹,还有人类的脚印。肖战一路飞奔,越靠近王一博所住的洞穴它就越发慌张不安,当来到王一博所住的洞穴前时,它刹住脚步,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脑袋“嗡”地一响,心瞬间凉了。
这儿一片狼藉,箭,剑,符咒等等捕兽者用来对付灵兽的法宝遍地都是,四周的树木全都七倒八歪的,花草枯萎,四处都是血迹,一看这里就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肖战飞蹿进洞穴内,眼前空无一人,洞穴里也是一片狼藉,零星的药草散在角落里,地上插满了箭,整个洞穴血迹斑斑。
可以推断,王一博近几天生了重病,前天晚上天劫突然降下,声势浩大的天劫引来了路过此地的捕兽者,他渡劫之时被捕兽者暗算重伤,成了捕兽者的俘虏。
因为没看见王一博的尸体,且血迹是一路往山下而去,所以肖战推断王一博一定是被捕兽者抓走了。
的确如它所料。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王一博近几天重病缠身,寻了药草服下之后才渐渐好转,但高烧未退,显然彻底病愈还需要几天时间。
谁知前天晚上天劫突降,打了王一博一个措手不及,他凭借非人的毅力和自身的修为硬是以病重之体抗下了天雷,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时候路过此地的捕兽者被声势浩大的天劫引上了山,这伙捕兽者足有百来人,法宝无数,且是一伙贪婪无耻之徒,他们趁着王一博渡劫之时偷袭暗算,重伤了他。王一博拼了全身的灵力和不屈而顽强的意志才以重伤之身抗下最后一道天雷,渡过了天劫,成功化妖。
但渡劫之后身体虚弱,加之他本就病重,渡劫之时又被这些可恶的捕兽者暗算重伤,差不多是捕兽者的囊中之物了。
捕兽者们团团包围住了王一博,他没有如捕兽者所料的那般因为重伤失血过多而晕过去或是死过去,而是以非人的意志力强撑着,拼了命的反抗,想冲出包围圈逃出去,捕兽者们耗了几个时辰,花了无数法宝,甚至用上了奇毒,许多个捕兽者都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把这只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妖制服,用铁链锁了他的脚腕关进特制的铁笼子里带下了山。
肖战嗅闻着气味追寻踪迹一路下了青黎山,沿着气味追踪到一个村庄外时,它停下了脚步。通过气味可以得知,王一博就在这个村庄内,但那些捕兽者也在这个村内。
毫无疑问,这些捕兽者在抓住王一博之后暂时停留在这个村子里歇脚,或许是养伤,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捕兽者过不了几天就会走。他们不会停留太久,因为此地偏僻,他们抓到的是一只妖,偏僻之地恐生变故,为避免夜长梦多,他们绝不会在此地久留。
如果肖战要救王一博,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了。
肖战踮起脚尖望了望四周,然后绕了个道蹦跳着跑到了附近一座大山上,站在山崖边极目远眺,将山下的景色尽收眼中,任由崖边的寒风轻轻吹着它的绒毛。
它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救或不救,仅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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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谢谢蓝静姝,游客一串数字,熠诺的爱!,芳年,那一季,勿忘我的轮回_一串数字,游客一串数字,甜甜的酷盖,游客一串数字,湛羡,🍁南宫竹轩🍁,游客一串数字,灵石鹿雕,良辰_一串数字,游客一串数字,曦曦_一串数字,魏无羡之的收藏和灵石鹿雕的花花和小可爱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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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之所以用“它”,是因为文中的战哥现在还是一只小白兔,没有化形,化形之后就会用“他”来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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